「他喜歡我關你什麽事,我人見人愛不行嗎?」朱黛妮沒有想太遠,以為隻是單純的喜歡,像喜歡小貓小狗一樣。
倒是一旁的茱雅聽出端倪,「瑪麗安修女,管家的意思是指男女之間的喜歡。」
「多事。」艾德睨了她一眼。
她害怕受責罵的低下頭。
「好你個老頭,你這般算計我是因為莫斐斯對我有好感?」真是無妄之災,她為什麽要平白挨整?
錯不在她。
「沒錯,我希望你主動向主人要求離開。」他坦白表示不歡迎她久住。
本性畢露的朱黛妮冷笑著,「我偏不,我要勾引他愛我愛到沒有我就會死的地步,強逼他娶我,然後當上你的女主人,將你送我的大禮加倍還給你。」
「你敢!」他的表情不再無動於衷。
艾德的年紀並不大,大約五十開外,但是西方男子老得慢,他看起來差不多四十歲左右,可是對二十歲才多一點的朱黛妮而言,他已經非常老了。
「是做不做的問題,而不是敢不敢,我要真勾引他你阻止得了嗎?」朱黛妮快氣炸了,她長得一副壞女人樣嗎?
艾德手握拳貼著大腿兩側。「主人有未婚妻了,你隻會自取其辱。」
「你說過他喜歡我,若是我不具威脅性,你會煞費苦心的錯開我和他相處的時間嗎?可憐的老家夥。」她看透了他。
「你…」他略顯狼狽的垂下雙肩,她口齒太伶俐了,他說不過她。
朱黛妮憐憫的對他一笑,「你放心,我說說而已,我對你的主人沒有強烈的企圖心,而且我是修女。」
「真的!」他不信的一瞟。
「修女是終身不嫁人,不談感情,我的個性不愛拖泥帶水,唯一的心願是環遊世界,所以你不用擔心我會賴上你的主人。」她解釋得夠清楚了吧!
「你幾時要走?」他仍是不放心地催促她早點走。
「你真的很欠扁耶!能走我不早走了,莫斐斯的支票還沒給我,你要我空手回台灣?」飛機票錢誰出?
艾德用著十分不屑的語氣道「你就是想要主人的錢,還裝得一副高尚的姿態,你和那些拜金女有何兩樣?」
「x的,你惹毛我了,莫斐斯沒告訴你我要錢乾什麽嗎?你故意在我三餐裡加螞蟻和蚱蜢,背著莫斐斯為難我,還刻意讓我熱得半死,你以為真能神不知鬼不覺嗎?」
她把修女服撩到大腿發狠道「告訴你,中國人除了桌子椅子不吃外,天上飛的、地上爬的、水裡遊的統統不忌口,有本事你抓一桶蛆來烤,我照樣吃給你看。」
「你…你太粗鄙了,簡直是敗壞上帝的慈德。」他一定要趕她走,艾德爾家族豈容她放肆!
「上帝剛剛告訴我,你大難臨頭了。」嗯哼!誰說老天無眼。她拉下衣袍輕拂兩下。
艾德神情一冷的喚著茱雅,「去把她的行李拿下來,我馬上送她去機場。」
「不好吧!主人怪罪下來…」眼一瞠,她說不出口地直盯著大門的方向。
「就說她是個野修女跟男人跑了,我們怎麽攔也攔不住。」
茱雅不敢回半句話。
「我要跟男人跑至少也要挑個像樣的,譬如你身後那個身價百億的男人。」朱黛妮懶懶的一指。
身後的男人?艾德不解的回頭一看——
「主人,你回來了。」震驚在心底,他不露聲色地上前一躬身。
「你讓她吃蚱蜢和螞蟻,還想趁我不在時趕走她,誰給你這天大的膽子?」
「主人,我…」
「你該死!」一拳揮過去,所有人都大為震撼,他居然為了個修女痛毆自己的老管家。
最叫人不敢置信的是下一句話——
「多謝你的提醒,我才明了自己有多愛她。」
★★★
他看清自己的心了。
一直以來,他認為自己無心,所以凡事無所謂地照著彆人的安排走,離開母親身邊進入貴族學校就讀,接掌族長之位,和一般上流人士一樣上演你爭我奪的權力之戰,到頭來他隻是被自己催眠了。
愛聽她不休的喋喋聲,愛看她表情豐富的圓臉蛋,每回上班前他會先到她床前吻她額頭一下才肯離去,而下班回家後她通常已上床睡覺。
可是他不要個晚安吻就覺得心頭空蕩蕩的,非要偷偷的一啄她的唇心才能安定,滿足地回到書房處理未完的事。
原以為沒人發覺的小舉動卻落入艾德的眼中,先一步要斬斷未發展的情愫,讓他從此不知情愛的滋味,乏味的過完製式化的一生。
可笑的是他竟一無所知,任由心儀的小女人單打獨鬥,應付居心叵測的老管家,他太粗心大意了,完全沒注意她為何會這麽累。
目前投資案已進入尾聲,若不是他突然非常想念那張嘮叨的小嘴,丟下一室正等著他開會的股東,隻怕他再也見不到她。
一想到此,他的胸口整個緊縮發疼,為什麽每個人都想安排他的未來,卻沒有人問他想過什麽樣的生活?一股莫名的怒氣由胸膛迸發而出,他再也不要無波無浪的生活,那種空泛的感覺叫人害怕。
他要去追求自己想要的幸福,即使對方是名修女。
禁閉了三十二年的莫斐斯眼底燃燒熾熱的情感,倏變的表情讓人不安,首當其衝是正悄悄挪移腳步往廚房方向退的朱黛妮。
「瑪麗安,你要去哪裡?」
怎麽老是問這一句,沒彆的詞好用了嗎?「拉屎,你要跟嗎?」
「那邊是廚房。」
「先吃再拉才符合消化係統的運作,你忙你的,我不打攪你辦大事。」腳還沒跨出去了,一具溫熱的身體已貼上她的背。
「除了我的懷抱,你什麽地方也彆想去。」多小的身子,真真切切在他懷裡。
「莫斐斯你放手啦!很熱你知不知道。」空調「又」壞了。
他眼神一冷地射向神情凝重的艾德。「你關掉空調?」罪加一條。
艾德狼狽的命令下人重開空調,一副哀莫大於心死的沮喪模樣,他怎麽也沒想到向來穩重沉練的主人會有衝動的一天,完全失去平常的冷靜。
想當初主人初到艾德爾家族是多麽桀騖不馴,是夫人和他耗儘心力長時間的修正,一點一滴改造出合乎家族需要的繼承者。
而現在似乎功虧一簣,他又恢複幼時模樣,以幼狼…不,是成狼的態度護衛他的領土。
「主人,艾德是為你在家族中的地位著想,瑪麗安修女不能留下。」他不願大權旁落,壞了艾德爾家族百年來的傳統。
朱黛妮大表同意的點頭,她有預感她的修女生涯將會困難重重,可能會因某人而大受阻礙。
四處募款的生活也挺不賴,雖像是在趕場,好歹讓她見識到各大企業家累積的成果,學習人家的賺錢之道,也許哪天她派得上用場,成為一流的理財修女。
前提是,大掌攬在她腰的男人肯放手。
「這個家還是由我做主,彆忘了你隻是一個下人。」
又狠又毒的利箭刺向艾德的心窩,他為之黯然。
「是的,主人,我會謹記自己的身份。」他太習慣為主人安排一切,一時才會逾了矩。
「你真的記住了嗎?背著我的時候你都做了什麽傷害瑪麗安的事,我要你一五一十的說清楚。」他不能原諒他的自作主張。
一族之長的威嚴不容漠視。
「這…」艾德情緒低落地難以開口,下顎的疼痛一襲來。
「怎麽,做太多汗顏的事難以啟齒是吧?」冷誚的語氣是莫斐斯隱藏的另一性格的表徵。
艾德驚訝的一抬頭,「主人,你不能將形色流露於外,這樣會讓你的對手有機可趁。」
「我已經大到不需要你在一旁耳提麵命,有誰敢與我作對,你嗎?」他居然還想掌控主人,無禮至極。
他語塞。
「你把我訓練成無心的人很得意吧!好方便你和蘿貝塔夫人掌控我的野心。」他早該發現兩人的心機。
「不,我和夫人是為了培植你…」他沒有任何野心,純粹為艾德爾家庭設想。
「閉嘴,彆再讓我聽見你的滿口謊言,你無法無天的作為已然當自己是這個家的主人,你還有把我放在眼裡嗎?」
有多少肮臟的下流事在他眼皮下發生,而他身為一家之主卻全然無知,可見得艾德瞞天過海的本事一流,以為沒人敢辦他。
「主人,我…」他想為自己辯解,但在那雙淩厲的灰眸下,他竟覺做錯了不少事。
一個管家權限再大也不能插手主人的私事,主人已經不是當年難以管教的野孩子,挺拔的身材俊偉昂藏,行事果決明快,絲毫不輸老主人。
主人的信任的確讓他失了本份,老以為在管教一位頑劣的孩子,處處多加限製地磨去他的本性,終於導致他的反擊。
而令主人覺醒的導火線卻是這個太妹型的修女,他又不自覺地捏了把冷汗,他們身份上的差異真的不適合,日後恐怕會引起更大的爭議,動搖艾德爾家族的根基。
主人的個性和他生母相仿,為了愛情不顧一切,至死方休,所以他才與夫人極力抑製他天性中的固執,希望他能學會控製情緒。
矯枉過正反而失去中庸之道是他和夫人始料未及,但是為了艾德爾家族,他們隻好視而不見地錯到底。
看來當年的手段是過於激烈了,如今,他開始反彈了。
「你讓我太失望了,辜負我對你的托付,我怎能再將這個家交給你管理。」是該換新血了。
艾德心口一驚地呐呐道「主人,你的意思是…」
「我會給你一筆退休金,你回愛爾蘭養老吧!」莫斐斯毫不留情的道。
「不——」
麵呈死灰的艾德無法接受為艾德爾家付出所有心力卻換來如此下場,兩腳一屈地跪了下來。(全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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