嗆聲小修女!
怎麼會變成這樣,她不是修女嗎?
在一家消費不低的西式餐廳裡,食之無味的左芊芊發覺她又被騙了,上一回是不謹慎叫艾蓮娜修女給拐了,在詩歌中成全了她愛唱歌的心願,雖然枯燥乏味些。全\本小\說網
這一回是太過謹慎,料定自己有能力應付,不把男人的決心當一回事,於是受人敬重的修女倫為高級伴遊,她該不該痛哭失聲呢?
瞧!多麼奢侈的享受,為了貪一時懶散她快把自己給賣了,此刻的她好想回修道院隱居,修女就該虔誠的回到主的懷抱,不該有非份之想。
唉!她都提不起勁唱歌了,全身乏力像一隻斷了翅的小白鴿,拍不動純白無瑕的羽毛,哀哀鳴叫地等人喂食,望著呼喚牠的天空委靡不振。
“維森兄弟,你準備喂豬呀!”阿門,她可不想當隻橫行的豬。
夏維森不高興的在她盤子裡放了一隻炸蝦。“維森,我不是教徒。”
“我有沒有告訴過你,我對蝦子類過敏?”嘴饞口水流卻吃不得,人生一大悲慘事。
眼看著他將炸蝦夾回口中一嚼,她羨慕得唾液直咽,有個好胃的人真幸福,啃鋼嚼鐵照吸收不誤,嫉妒的目光好想淩遲他。
人長得帥已是沒天良,身強體壯像一頭牛,渾身散膚於男性的陽剛氣味,讓她沉睡的芳心吵著要咬他一口,簡直是造孽。
她是修女吶!怎能和一室的女人一樣露出垂涎相,要不是她堅持穿著修女服才肯同意他的條件交換,不然早死在眾狼女的眼刀之下。修女對男人是無害的,她們心裡是這般想。
若是知曉他在追求修女,恐怕怨妒的女人會以倍數成長,甚至主動上前求愛,賣弄風情和修女她搶起男人,順便上一道尖酸刻薄菜。
不過,她可不擔心刀言劍語會傷到她,眼前這個無狀的男人狂妄又自大,根本是目中無人的自以為是,自會以淩厲眼神保護他的“女人。”他有點中毒的跡象,可憐喔!
年紀輕輕不學好談什麼戀愛,認定了伴侶就像毫無理智的瘋子想占為己有,隻差沒向全世界宣布他、在、戀、愛,真是羞死她這個修女了。
壤心的左芊芊朝鄰桌的波霸美女微笑點頭,見她不領情地嘟起性感紅唇,嬌媚無比的向視若無睹的男人頻送秋波,自討沒趣地怨起修女的存在。
“你很挑食。”
她愣了三秒,看他吃掉她無意識挑開的青椒。“你很好養。”
“當沒東西吃的時候,一塊狗啃過的發黴麵包都是美食。”是她命太好。
“你以前的日子不好過?”她又馬上自我警惕,惻隱之心呀!千萬彆胡亂冒出頭。
憐憫易生變,是女人的天性,她可不願因同情而偏心,繼而付出整顆心。
“我是孤兒。”他無所謂的道,臉上看不出絲毫表情。
“你很卑鄙。”害她心疼了一下下。
夏維森好笑地以食指抹去她唇角的奶油。“沒人愛當孤兒,我不會拿孤苦的身世博取你的好感。”
“所以我說你很卑鄙,修女都有一顆善良、慈悲的心。”他越不在意,人家越會去注意。
唉!死定了,她一定當不成修女,她突然好想愛他,摟著他的腰大喊我在你身邊!真是有夠文藝片,肉麻兮兮。
男人女人隔著的隻是一條線,一旦越了線就回不了頭,可憐她自有主張的腳已向他跨了一步。
愛情是修女的魔障。
“你!”他豪氣地大笑,不客氣的斜睨著她,“瑪麗亞修女,你確定是指你嗎?”
左芊芊生氣了,黑色修女帽下的俏容儘是怒色。“你在嘲笑我。”
“上帝禁止人說謊吧!實話實說是一種美德。”他笑擰她的鼻頭。
學法律的人都有一張刀子口,伶牙俐齒的以積非成是的話欺壓善良百姓,他可是下過一番工夫翻過聖經才能與她抗衡,她是滑溜的小東西,對愛情遲頓得令人發火。
換個角度來看,她是懶得戀愛,隻想悠哉的當個閒人,沒有一絲上進心。
“你好惡毒,欺負純潔的修女。”她非常好心為他的鱔魚排撒上半瓶胡椒鹽。
眉一挑,他照吃不誤。“不要想整我,孤兒的韌性超乎你的想象。”
她叉起一塊魚卷,心軟地問“你的孤兒生涯是天生還是後天造成的?”
“想了解我?”此刻的他是戀愛中的傻子,無禮的性子消失殆儘。
“不,想在你心窩釘木樁。”她笑不達眼底的一口吞了魚卷。
釘、釘、釘,他這人不值得她用心,瞧他挑眉的神情多吊兒郎當,讓她想消滅他。
“芊芊寶貝,你口不對心,承認吧!你為我心動了。”一股喜悅在他心口冒出七彩泡泡。
“作夢的時候彆忘了蓋被,小心樂極生悲得了傷風感冒。”誰的心不動,她的心跳一分鐘七十二下,正常指數。
“我很感動你的關心,準備好愛我了嗎?”他毫不保留地柔情凝視她。
猛嗆了口氣的左芊芊覺得自己差點被他害死,咳得眼淚都飄出眼眶,他是來毀滅她修女之路的惡魔,早晚讓她死得不明不白。
此時,眾人隻見一位高大偉岸的俊逸男子輕拍修女的背,動作輕柔,口氣曖昧,讓人不免好奇地多瞄幾眼。
很突兀的組合,看來凶惡的男子和楚楚可憐的修女,怎麼也湊不上一對,可是卻又叫人覺得他們互補得很,適合當情人。
喔!阿門,這麼說真是褻瀆了上帝,修女怎能戀愛呢?
一定是氣氛太羅曼蒂克看錯了,他們之間不存在半點男女私情,是神的愛拉近彼此的距離。
“你…你夠了沒…再拍下去我…咳!要斷氣了。”左芊芊無法好脾氣的看待他方才的話,忘了修剪的長指甲狠心地掐向他的內掌。
“小口點吃,沒人敢和你搶。對彆人小氣,對你我可是掏心掏肺。”她壞了他不少原則。
“是誰害我梗到的?你裝什麼無辜。”她低聲的壓抑怒氣,在他手背掐出血絲猶不甘心。
修女的涵養呀!她現在是神的,不好明目張膽的動手動腳,全是這套衣服困住了她,世俗的枷鎖讓她不能大吼大叫。
夏維森瞪退了多事前來的侍者,撫撫她的背,“人要對自己誠實,我愛你有何不可告人的?”
她又嗆了一口氣,“我是修女。”
本來就不可告人,神要她們愛世人,卻不容許世人愛上她們。
“在我眼中你是女人,而且是我的女人。”那身修女服她穿不久,他會親手脫下它。
“好大的誌氣,孤兒不都是畏畏縮縮的?”左芊芊突然發現,天呀,她引起公憤了。
女人的。
“少女漫畫看多了,人的個性是隨環境而變。”夏維森眼中一閃而過的陰驚光芒森冷而無情。
而她捕捉到了,但是後悔自己的敏銳。“你有憤世嫉俗的傾向。”
不想了解他,偏偏不由自主地去關心,她這叫自尋死路,送肉喂虎。
“我是嫉妒你的美好,恨不得將你藏在懷中一輩子。”他迅速恢複的口氣帶著強硬和誓在必得。
聞言,臉忽地發燙的左芊芊趕緊喝一大口冰水降溫,他說話怎麼都不修飾,不大不小的聲量剛好傳到鄰近幾桌惹人側目,她是修女耶!
地上找找看有沒有洞,她不要見人了,修女偷人多驚世駭俗,而他猶自顯露強權,裸地向修女表示愛慕,她有預感她將很難走出餐廳的大門。
衛道人士會先砍死她,效法中古世紀的火燒女巫要她以身殉教。
“拜托你小聲點,你不要臉我還要做人,又不是八年抗戰誓師北上,情緒乾麼如此激昂。”她紡再也不和他出入公共場合。
“是你小題大做吧!我是正常音量。”看看看,飯不吃你瞄什麼瞄。夏維森的必殺冷光一射,所有豎直耳朵的客人連忙低頭用餐。
自掃門前雪,休管他人和修女在瓦上弄霜,冷死、凍死是彆人家的事,長得帥的男人脾氣不一定好,顧好自己最重要,這是客人們的心語。
但是,世事總有意外。
樓上有位氣質典雅的淑女正和友人閒聊,不經意的鳳眼一瞟,臉上喜出望外的滿是笑意,癡迷地望著樓下十三桌的俊逸身影。
“你的正常在我看來是故意招搖,麻煩你尊重我目前的“職業。””左芊芊指指自已一身的修女服。
向來無法無天的夏維森放肆一笑,“抱歉,我識字不多,等我回去翻翻百科全書再說。”
“我懷疑你有百科全書。”她如蚊鳴的嘀咕,不相信他是用功的學生。
“我是沒有。”所以不懂尊重。
她一驚,拍拍胸口,“你是鬼呀!我說那麼小聲你也聽得見。”
“耳朵尖嘛!我修過內功心法。”他開玩笑地扯扯她的醜修女帽。
孤兒的生涯讓他學會自保,眼要利、耳要銳,腦筋要夠精明,孤兒有時也是很殘忍,為了爭一口飯或大人一份注意力,年紀大的孤兒常常把欺壓弱小孤兒當作飯後消遣,三餐定食定量。
他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誰,出生甫月餘就被丟棄在大樹公廟的香案底下,被廟祝收養了六年才因就學問題而轉到社會局,最後是孤兒院。
十三歲逃離孤兒院到處遊蕩,在被社工逮到之前他認識同樣反社會的葛老大、黃老三和石老四,此後一邊被迫回學校受教育,一邊用拳頭在道上混。
多年的黑道生活早磨出他敏銳的聽力,細微如羊毛落地聲都不放過,想要生存就必須時時刻刻提高警覺,耳聽八方,一個疏忽可是會送命。
比狠、比快、比殘、比冷血是江湖不成文的規矩,誰的拳頭夠硬就是老大,心軟的人注定成為惡牙下的糧食,弱肉強食是必然的生態循環,誰也怨不得誰,黑暗世界本就是人吃人的修羅地獄,一沾上就很難離得開。
刑風幫雖已漂白,但是還有不少幫眾沉淪不肯放手,四年來仍有不少黑道勢力企圖找他們這些“退休”的人麻煩,不時放放冷槍找人圍堵。
新一輩的兄弟想出頭就得乾一件轟轟烈烈的大事好樹立威名,而最快的成名法就是乾掉昔日知名的道上重量級人物。
非常榮幸地,鬼修羅、黑閻王、笑麵羅剎及夜叉是後輩兄弟眼中真正的梟雄,不用說超越他們的成就,隻要能並駕齊驅就夠威風了,因此大大小小的挑釁總是免不了。
除此之外,他們的仇人也不在少數,隻是烏合之眾成不了氣候,尚未近得了身就被“影子”誅殺了。
“夏大俠功夫了得,請問你乾下多少件偷雞摸狗的事,我好去報警。”然後關他到世界末日。
他悶聲笑道“我是江洋大盜,殺人擄掠才是我的專長,偷雞摸狗之事不屑為之。”
她噘著嘴,又怕旁人瞧見的模樣真可愛,好象偷生蛋的母雞怕人搶,遮遮掩掩。
“難怪你連修女都想沾染,私德敗壞。”遇到厚臉皮的賊頭,修了四年法律的好口才根本派不上用場。
“我本來就不是好東西,發現我的秘密是你的不幸。”他故作威脅地橫眉靠近。
心跳好快!“殺人滅口最好找荒涼小徑,青天白日之下行凶是白癡的行為。”
“你在教我殺人的程序嗎?”真好玩,他一吹氣,她耳根就紅通通的。
純情小修女。
“不,我是在告誡你,上帝會懲罰心存邪念的惡徒,我主慈悲,阿門。”她低下頭在額前畫十字。
“門在這裡。”長指一扯,他拉起修女帽一角遮住眾人的視線,輕吻她的頰。
唇即是門,隨時為她開啟,不論何時何地。
左芊芊好想扁他,雙手互握疊放在小腹上,以免更在大庭廣眾下問候他的下巴。“修女的豆腐好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