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不見她發作,莫非是離婚後才逐漸顯現?
或者,她早就是如此,隻是他待在家裡的時間不長,未能及時察覺她的心理狀況不穩定,因此媽才一再為難她,逼她離開。
“你就那麼不想看到我,我忍了好久才決定來找你。”他怎能輕易抹去她愛他的過去。
於靖霆開始有不耐煩的表情。“說重點,我時間有限。”
“我…我想回家。”她吶吶的道,眼神畏縮地望著他。
“你要回家不需要來告訴我吧!我們已經沒有關係。”他很想不出言譏誚,但是他控製不住。
她不是早回家了,還來說這乾什麼。
“我是指回你家。”董依依的聲音稍微大了些,生怕他聽不清楚。
嗄!回我家?“依依,我們離婚了,你要我說幾遍才會懂。”
“離婚也可以複合呀,我會儘量忍受你媽的無理取鬨。”她一副赴難的堅定表情。
“不可能,同樣的錯我不會犯第二次。”覆轍不重蹈,尤其她還口出不敬之語辱罵他媽。
“我都拉下身段要求一家團圓,你為什麼不成全我?”她眼眶一紅的上前拉住他的手。
“這個家已沒有你存在的地位,大家何不好聚好散。”他一臉淡漠地拿下她緊抓不放的手。
覆水難收。
“你有新愛人了是不是?她比我漂亮,比我溫順嗎?你為了她不要我,你不要我…”董依依陷入焦慮的情緒中。
望著她恍神的模樣,於靖霆心中百感交集,不知該說些什麼才能安定她的神智,他當初怎會和她在一起,甚至結為夫妻呢?
正當他在思索如何解決這件事時,意外來了。
一道活潑的人影興匆匆地走進律師事務所,掀起一陣旋風。
※※※
“請問於靖霆先生在嗎?”
一聽到呢噥的女音,一向有憂患意識的馬玉芬馬上進入警戒狀態,剛來個前妻又有位清純女孩出現,她不能不防。
本來隻是到茶水間泡一壺咖啡提神,誰知麻煩事一樁接一樁,害她想走都走不了,困在一群愛聽壁角的職員當中。
所裡的每一位工作人員都曉得她喜歡於律師,她也私底下暗示過他幾回,可是得到的反應是沒有反應,他隻會說案子結束了嗎?
真是桃花不開,氣死牡丹,她這麼的嬌豔如花,貌蓋群雌,他難道不心動嗎?
根本是睜眼瞎子一個,故意氣得她花容失色,人老了好幾歲。
“你找於律師有事?”她的舉止應該得體,沒顯出小家子氣的猜忌。
打扮得很孩子氣的瞿小嬰衝著她一笑。“我來找他要債。”
“要債!”她失態地扯著喉嚨驚呼。
“是呀!想他一身名牌服飾,誰曉得是金玉其外、敗絮其內,全靠借貸裝門麵。”她若有其事的渲染著。
“你是討債公司的人?”馬玉芬不信的上下掃瞄,嗤笑她愛裝大人。
“我不是討債公司的人,但他會還我債。”至少她是這麼想。
我喜歡你。
那一天他臨走之前撂下這一句話,要她好好的考慮考慮,他家的一老一少願送她淩虐。
回去以後她想了很久,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覺,老是弄不清楚自己是否喜歡他,但她不厭惡他的吻是事實,他的吻霸道中帶有溫柔,令人沉迷。
為了弄明白自己對他可有一丁點的意思,所以她決定給他一個機會主動出擊,直闖龍潭地好取寶刀。
反正順其自然嘛!頂多被憐憐嘲笑她愛做作,抗拒命運,“報應”遲早會降臨,她隻有看老天的意思咯!省得有隻兔子老在她夢中跳腳,自稱是廣寒宮的玉兔。
真是歹年冬,肖夢多,都什麼年代了還有玉兔,要有也早讓阿姆斯特朗那幾個航天員給烤了,她才不信那一套,夢全是假的。
“看你的樣子不像是招搖撞騙的壞人,怎麼說起話來叫人聽不懂?”於律師的為人大家都清楚,不可能欠債不還。
“你聽不懂沒關係,於靖霆聽得懂。”肩一聳,瞿小嬰露出可愛的笑渦。
“迷人的小姐要找蜻蜓呀!貴姓芳名?”會不會太小了,老牛吃嫩草。張克難湊了過來。
“我叫瞿小嬰,蜻蜓是誰?”會是她要找的人嗎?
“蜻蜓是於靖霆的綽號,我們幾個好朋友叫著玩的。”瞿小嬰,名字好熟哦!好象在哪裡聽過。
“哇!真好玩,我怎麼沒想到相近的音呢?”她一副懊悔不已的樣子敲了腦殼一下。
“你和蜻蜓是好朋友呀!像你這麼可愛的女孩怎能私藏,太過份了。”張克難一口蜜的讚美著。
其實他心裡在猜測,她和好友進展到何種地步,會不會影響到人家夫妻的複合?
或者,她就是靖霆沒說出口的那位新人。
“先生,口蜜腹劍有礙健康,我勸你少用奉承的口氣套話。”他當她是笨蛋不成。
久病成良醫,在被幾個哥哥惡整後,她已不信所謂的甜言蜜語,人裝得越和善越有可能捅你一刀,這種人叫偽君子。
張克難為之一訕的乾笑。“小孩子不要太聰明,會讓大人有壓迫感。”
“我二十三歲了,彆以貌取人。”瞿小嬰是怕被人認出來才故意扮小。
“什麼,你有二十…三?”胸圍還算不錯,但是那張臉就顯得太欺世了。
“張律師,你何必拱著她,她來找於律師一定有見不得人的目的。”攻擊,是律師的本能。
“馬律師,你乾麼說得那麼難聽,誰不知道你暗戀蜻蜓已久。”女人的妒性哦!說話酸溜溜。
公開的秘密遭當場揭開,馬玉芬的麵子有些掛不住,將怒火轉發到瞿小嬰身上。
“你要告人嗎?”
“沒有。”瞿小嬰一臉莫名其妙。
“你是被告嗎?”
“不是。”誰會告她?
“既然非原告亦非被告,麻煩你從大門口離開。”不送了。
喔!原來如此。“貴公司還真是唯利是圖,一群真小人呀!不是金主上門就趕人出去,嫉妒女人的嘴臉真難看,我快嚇死了。”
唱作俱佳的瞿小嬰作出一副大受打擊的模樣,一手捂著額前裝暈眩,像是不相信律師真有那麼冷血,一切向錢看齊。
使手段,玩把戲是她的專長,一群頑劣的小鬼她都有辦法整治,區區一個小心眼的女人算什麼,她照樣耍得她哭爹喊娘。
“你說我難看…”看看四周的同事沒人聲援她,馬玉芬難堪得快無地自容。
“小姐的記性一定很差,一開始我就挑明了要找於靖霆,難道貴事務所不許律師見客嗎?”瞿小嬰的口氣轉為銳利,一點也未留情。
“你嘴巴真厲害,可惜於律師不會瞧上你。”為了維持尊嚴,馬玉芬故意昂高下巴裝高傲。
“你管太多了吧!我又不認識你,他喜不喜歡我沒有你置喙的餘地。”她做了個鬼臉朝馬玉芬吐吐舌頭。
她快氣炸了。“你…你彆高興得太早,於律師正和舊情人在辦公室卿卿我我…”
“啊!有一隻蟑螂。”見苗頭不對,張克難趕緊大喊一聲企圖壓過馬玉芬的聲音。
“舊情人?”神情古怪的瞿小嬰覺得心口有一絲不舒服。
說不上是什麼感覺,悶悶地壓著一塊大石頭似,有些喘不過氣來。
“你彆聽她在胡言亂語,隻不過是一位客戶而已,剛好性彆是女的。”不管她是不是蜻蜓的新女友,在這節骨眼上他得多幫襯點,免得壞了好友的姻緣。
那人平時不開竅,一開竅絕對是認真的,而且可能是一生摯愛,他能不多提點心嗎?
馬玉芬才不管律師道德是否存在,一心要扳回麵子。“什麼客戶,分明是他前妻,你不是一意要撮合人家夫妻破鏡重圓。”
“馬律師,你能不能少說一句。”張克難額頭開始冒出薄汗。
“事實還怕人說,就怕有人臉皮厚,自以為是天仙美女,硬要介入人家夫妻的重逢場麵。”像她就老實地等他們會完麵不去打攪,即使心裡煩躁得很。
“你在說自己嗎?”瞿小嬰隻用一句話就把她打入深淵。
惹是生非是她平常的消遣,人家都擺明的欺到她頭上,那豈有不還手的道理,太不符合她惡女的本性。
也許是馬玉芬的態度太過不理性,出言不遜地使人心生反感,當瞿小嬰簡單的說出幾個字時,不少職員低低的發出竊笑聲。
這下子自己的尊嚴掃地,馬玉芬臉色難看的冷哼一聲,選擇立時退場,免得連裡子也沒有了。
當她一走,整間事務所又熱鬨起來,七嘴八舌地圍著中心點議論紛紛,絲毫沒顧慮還有一位當事者在場。
“喂!各位,你們可不可以安靜點,這裡可不是菜市場。”活像三姑六婆吵死人了。
“哇!張律師,你有沒有看到馬律師的臉色,精采得像調色盤。”太過癮。
他頗有同感地一笑,隨即板起臉故作正經。“彆在人後論是非。”
“這是我們的休閒呢!比陽光、空氣、水還要重要。”不說是非,人活著還有什麼意義?
“你們…”他好笑的搖搖頭,眼角餘光瞥見一道影子閃過。“啊!你不能開那道門!”
“為什麼不能開,裡麵是通往異次元空間的光道嗎?”人家越是阻止她做的事,她越要身體力行。
一手放在門把上的瞿小嬰豁然推門而入,兩條交纏的人影躍入眼中,她有片刻的怔忡,隨即一股怒意竄上,他竟然敢…
“幾時律師事務所改為應召站了,最近的雞都主動登門服務嗎?好熱忱的敬業態度呀!”(全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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