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沐桐的嘴在動著，我俯上耳朵認真地聽，淚水像斷了線的珍珠一滴一滴地往下滴，當他的手劃落在地上，我崩潰了。“沐桐、沐桐……”
“鋒，沐桐死，沐桐死了，他離開我們了，我再也見不到他了，鋒，怎麼辦，我再也見不到他了……嗚……”不知什麼時候，我已經回到淩王府，睜開眼就看到鋒坐在我旁邊守著我，我一把抱住他放聲痛哭起來。
“是我，是我害了他，是我害死他的，如果不是我，他是不會死的，都是我不好，我害死了他，鋒，我好難過，真的好難過，嗚……我不要他死……”我的心真的好痛好痛，我從來沒有遇到過自己的親人或朋友死的事情，真的好難受，好難愛，除了哭，我再也想不到其它更好的以泄方法。
我撲在鋒的確良懷裡大哭特哭，把他胸前的衣衫，都給哭濕了一大片，他沒有阻止我哭泣，隻是靜靜地陪著我，抱著我，輕撫著我的背默默地安慰著我，哭乾哭累的我不知不覺中又在鋒的懷裡沉沉地睡去了。
我坐在涼庭，目光沮喪，情緒低落，整天回想著沐洞在一起的事，默默掉淚，我們一起下棋，一起打聞……
“喂喂喂，你在發什麼呆！還玩不玩？”沐洞拿著褶扇在我麵前晃了晃。
“啊啊啊，乾嘛，晃晃我頭都昏了，不玩啦。”我掃開在我麵前晃來晃去的褶扇。
“哦，認輸啦，早應該啦！
“你才輸，在我的字典裡沒有“輸”這個字，我隻是想休養生息，養足精神跟你鬥過。”
“哦，那人就拭目以待咯。”
“哼，待就待，怕你我成……
回想起過去的往事，我不禁失笑，晶瑩的淚珠從臉龐劃落下來，滴到草地上消失了，而沐洞也像這滴淚一樣，消失了，隻留下那麼一點點的回憶。
從鋒的口中得知，殺害沐桐的那班人是江湖上的一個大幫派，他們到處乾儘壞事，而沐桐又看不過眼，經常出手破壞他們的“好事”，以致他們懷恨在心，時不時都會派一些江湖上的殺手來殺害沐桐，但沐桐的武功主強，從來沒出過事。這次的意外都是因為我，是我害死了他……
沐桐死後沒多久，殺害他的那個大幫派也從江湖上銷聲匿跡，轟動了整個江湖，有的人說是沐王府的人把他們鏟除了，也有的人說是他們害怕沐王府的人找他們報仇，趁夜逃之等……，外麵的人議論得沸沸揚揚，但他們都猜錯了，我知道，這一切都是鋒的傑作。
沐王府
“不，這不是真的，不是、不是。”沐靈兒將桌麵的擺設全掃落在地上，“哥哥不會死的，哥哥不會死的，他不會扔下我的，不會……”
“小姐，你冷靜點。”春柔扶住抓狂的沐靈兒。
沐靈兒一手把她推倒在地上，“你給我滾，我騙我，你騙我，哥哥他不會死的，不會
、不會。”沐靈兒瘋了似地自言自語，“不會的，哥哥他不會死的，對，他不會死的，我要去找他，我要去找他……”說著便奪門而出。
春柔在背後追著大喊“小姐，小姐，你去哪呀……”
一名家丁聽到春柔慌亂的叫喊聲，衝了出來問“發生什麼事了。”
“小姐聽了少爺的死訊後，受不了打擊，發了瘋似地跑了出去，我怕她會出事，你快去稟報夫人，再派府上的家丁去找小姐，我現在先追出去看看。”
“事情這麼嚴重！好的，我這就去稟報老爺和夫人，隨後就到。”說完便分頭行事了。
“哥哥你在哪，靈兒在找你，你一定還沒死的，你不會死的，你一定不會死的……”沐靈兒在街上恍恍惚惚地走著，低著頭看著地板自言自語。“都是我不好，是靈兒不乖，靈兒不敢了，靈兒再也不敢了惹你生氣了，你不要生我的氣好嗎？你快回來好嗎，我會乖乖聽話的了，我會很乖的，很乖的……哈哈哈……我們還可以像以前那麼好的……哈哈哈……我還可以在你懷裡撒嬌嬌……嗬嗬嗬，我們會像愉前那麼快樂的，你快出來呀！你在哪裡，靈兒找得你好辛苦呀，你在哪？你還要生我氣嗎？不會的，你一定是在跟我玩捉迷藏對不對，靈兒不要玩捉迷藏，靈兒隻想看到你，我隻想看到你……”沐靈兒一時自言自語，一時傻傻地笑，周圍的人都對她投來奇異的目光，在她背後指指點點
“咦，那不是沐王府的沐靈兒嗎？聽說他哥哥死了。”
“對呀，好像死得好慘，真可憐，年紀輕輕就死了，可惜哦！”
“不，我哥哥沒死，他沒死，他還活著，你們知道些什麼，滾，快給我滾，不要讓我見到你們，快滾……”沐靈兒對著路人瘋狂地大喊大哭，嚇得路人驚慌失措，紛繞道而走。
“哎呀，你看，她瘋了。”
“快走咯。”一名婦女拖著一名小女孩急急忙忙往回走。
“我沒瘋，我沒瘋，我哥哥他沒死，他真的沒死，他沒死，沒死，他不會拋下靈兒不管的，他不會……”沐靈兒顯得有些激動，身體不住地顫抖。
“走開，走開，彆擋著大爺的路。”三名流氓推開一旁的路人，霸道而行，最後停在沐靈兒的麵前。
“老大，這妞長得好漂亮哦！”一邊的矮個子流氓鈀這迷地看著沐靈兒，口水流了一地也不知道。
“對呀對呀，好漂亮哦，像個娃娃似的。”另一旁的瘦個子說話的同時已伸出淫手想摸沐靈兒的臉，但中途被中間的老大打住了，“你們這兩個臭小子，把人家給嚇著了，滾到一邊去，看我的。”他將身旁的兩個人推到一邊去，搓了搓掌心，笑淫淫地道“小姑娘，你一個人在乾什麼呀？”
沐靈兒抬起頭，用空洞的眼神看著他“我？我在找我哥哥，我哥哥不知道上哪去上了，你知道我哥哥在哪嗎？你知道嗎，我找不到他，他不知道在哪裡，我找不到，找不到……”淚水一滴一滴地從她眼瞳中流出。
“哦，原來你在找你哥哥呀，我知道你哥哥在哪哦！我帶你去找哥哥好不好呀？”他笑嘻嘻地說著，眼裡閃著的光芒。
“對呀對呀！我們也知道你哥哥在哪，我們帶你去找。”另兩名流氓一聽，趕緊湊過腦袋咐和道。
沐靈兒眼眸閃過一絲色彩，激動地抓住中間那名大漢的手“真的嗎？你們真的知道我哥哥在哪嗎！快帶我去找他，快，我求求你們……”
三名流氓高興極了，乘機牽著沐靈兒的手，假裝安慰道“行、行、行，我們這就帶你去找他，嗬嗬嗬……你很快就可以見到你哥哥了，來，我們這就帶你去，走吧！”
“走、走，你們帶我去找我哥哥，太好了，嗬嗬嗬……太好了，你們真是太好了，肯帶我去見我哥哥，等我找到我哥哥後，我會很感謝你們的，好高興、好開心哦！我很快就可以見到我哥哥了，嗬嗬嗬……”沐靈兒高興地由他們牽著手，跟著他們轉入小巷，消失在街道中。
“你們騙我……你們騙我……我不會放過你的……我哥哥不會放過你們的……他不會放過你們的……你……你們這些混蛋。”沐靈兒抱著腿縮在角落裡，身上的衣服淩亂不堪，上衣被扯得破破爛爛，光滑的肩部擔露在外，有一大塊瘀青，頭發散落在兩邊，亂得不堪設想，臉上及裸露部位有著大大小小的傷痕，地上殘留著一絲血跡，周圍的垃圾亂七八糟，有著明顯掙紮過的痕跡。
“省省吧！你哥哥不要你啦，還學人找哥哥。就是咯，還跟我們一起找哥哥，真是太單純了，我看她本來就是想和我們快活快活，但不好意思說出來，才用這招“找哥哥”的招數跟我們走，有意思，有意思，哈哈……”“這妞的皮膚還真不錯，摸起來可爽了，嗬嗬……小妹妹，下次想找人快活，記得來找我哦，我絕對奉陪。”“哈哈哈……”
“不，不會的，不會的，我哥哥不會不要我的，你們敢這樣對我，我哥哥不會放過你們的，他不放過你們的……”沐靈兒越想越激動，抓起手袖就往嘴裡塞，拚命地咬啊咬。
“咦，那不是沐王府的沐靈兒嗎？聽說他哥哥死了。”“對呀，好像死得好慘，真可憐，年紀輕輕就死了，可憐哦！”“小姐，少爺他……他……在救了楊寧兒的途中，被人殺死了。”
沐靈兒一下子恢複平靜，牙齒慢慢鬆開衣袖，手劃落下來。
哥哥死了，他死了，我再也見不到他了，我不可以再扯住他的手撒嬌，被人欺負也不會有人保護我，我沒有哥哥了，我什麼都沒有了，連唯一的哥哥也沒有了，淚水從她眼睛湧了出來。她放聲大哭“哥哥、哥哥靈兒好想你呀，哥哥靈兒好想好想見到你，哪怕是一麵也好，你出來呀！我求求你出來，靈兒要見你，嗚……我不要你死，你不可以這麼自私，扔下我不管，哥哥，嗚……靈兒什麼都聽你的，我不會再創任性了，靈兒不會再惹你生氣，我知錯了，靈兒知錯了……嗚……哥哥啊……”沐靈兒仰望著藍天哭得泣不成聲。
她多麼想看他的哥哥，聽到他的聲音，多想聽到他說一句“靈兒乖，彆哭好嗎？要聽哥哥的話哦！這樣哥哥才會疼你。”不過哥哥他再也不會對她說這番話了，他已經離開了這個世界，永遠都不可能再見到他了，他不可能再到他麵前告狀“哥哥，有幾個混蛋欺負我，他們欺負靈兒。”嗚，哥你為什麼帶我走，為什麼不帶靈兒一起走，為什麼會發生這種事情。
“小姐……少爺他……他……在救楊寧兒的途中，被人殺死了”沐靈兒止住了哭聲，麵無表情地抬起頭望著前方，對，是楊寧兒，是楊寧兒害死哥哥的，是她，是她，她不僅奪下走了他的哥哥，還害死了她的哥哥，是這樣，一定是這樣，她要替哥哥報仇，她一定要替哥哥報仇，殺了她，殺了她，替哥哥報仇，殺了她……
“在想什麼？”鋒由後抱住我，輕輕地在臉蛋上落下一個吻。“你的傷還沒好，為什麼不在房裡休息。”
“我想在這吹吹風。”隻是靜靜地摟著我，陪著我。
過了好久好久，我才收回目光，轉過身回摟住他“如果有一天，我像沐桐一樣離開了你離開了這個地方，你會怎麼樣？”
“有我在，我不會讓那一天發生。”鋒的手臂一縮，把我摟得更緊了。
我躲在鋒的懷裡欣慰地笑了笑，“如果我的容貌變了，完完全全地變成了另一個人，你會認得出我嗎？還會愛我嗎？”
“為什麼又問這個問題，你問過了。”
“我想再聽一次你的回答。”不知為什麼，我有一種預感，我快要離開鋒了，這種預感越來越強烈，越來越強烈，這讓我很不寧，好怕，好怕，心很亂。
“那你聽清楚，我淩鋒在此向你保證，不管在什麼地方，你變成什麼樣子，隻要讓我見到你，我都會第一眼就認出你，繼續愛著你，我愛你的心永遠不會改變，永遠都不會，我發誓。”
他的睛神還是那麼堅定，專注地看著我，與指輕輕劃過我的臉頰，他沒有忘記上次那番話，他沒有令我失望。
“我也是，不管在哪個時空，哪個年代，隻要讓我看到你，我也會第一眼就認出你，就算你不再愛我，我還是繼續愛你，直到永遠，永遠……記住，這是我們之間的約定，誰也不許忘記，我們打勾勾。”我伸出自己的手指勾住他的手指勾，輕輕地擺動幾下。
“傻瓜！”他用食指輕輕地點了點我的鼻尖，我倆相對峙著笑了。
“少爺。”一名家丁稟報道“客廳來了兩名大人要見你，說有重要事情跟你商量。”
鋒不悅地皺了皺，“行了，你叫他們稍等片刻，我隨後就到。”
“是，少爺。”家丁行了個禮，退了下去了。
“你在這裡等我一會，我很快就回來，等一下我送你回房。”
“嗯，我知道了，你快去吧！”我微微一笑。
望著鋒離去的背景，我挎下了笑容，回複原本的憂傷的表情。
風輕輕吹著我如絲的秀發，我閉上眼享受著被風吹著的感覺。如果沐洞沒死，那該多也啊！我們應該在下著象棋，聊著天或者在頂著嘴，大家一起快快樂樂地打鬨著過日子，那不是很好嗎？為什麼一件這麼不幸的事情，為什麼？如果可以選擇，我希望死的那個是我，我欠沐洞太多太多了，對不起，沐桐真的對不起，我沒有為他做過什麼，付出過什麼，但你卻連自己最寶貴的生命都給了我，我真是太對不起你了，我覺得自己很失敗，真的很失敗……想到這，我不禁鼻子一酸，淚水在眼眶裡打轉。
正當我低著頭沉浸在自己的自責中，忽然看到一雙腳站在我麵前，我驚異地抬頭一看。是她！沐靈兒，她怎麼變成這個樣子？身上的衣服淩亂不堪，上衣被扯得破破爛爛，臉上及手臂上有著大大小小的瘀青及擦傷的痕跡，還有……吻痕！她的脖子上有一道手印，像被人掐過，頭發亂散，整個人看起來狼狽不堪，她一定發生過什麼事，她一定遭遇過什麼不幸的事，他的情況讓我有一種可怕的想法，她好像……受到了性侵犯。
我立刻站起身，緊張地握住她的肩“發生什麼事，到底發生什麼事，為什麼你會變成這個樣子，誰欺負你了，快告訴我，是誰，是誰乾的？”我大聲地吼著。不可能發生這種事情，她不會遇到這種不幸的遭遇，不會的，她不會的。
“快告訴我發生了什麼事。”她麵無表情的望著前方，眼神是那麼的空洞，好像神智不清的樣子，聽了我的話後，過了好半晌，她才有一點點反應，慢慢地抬起頭來，用那雙空洞無神的眼睛看著我。
“我發生什麼事，你看不出來嗎？”
我突然有一種晴天霹靂的感覺，不會是真的，這不會是真的，這種事情不可能發生在她的身上，不可能，不可以……
“你很高興吧！我被人強暴了，哥哥死了，我現在真的是什麼也沒有了，哈哈哈……你很高興吧！哈哈哈……。”她傻傻地笑了，樣子瘋瘋癲癲的。
“你……你怎麼了，你清醒一點，清醒一點。”我不停地搖晃著她，欲把她搖醒過來。
我府上耳朵認真地聽著，“我……死後，請……你幫……我照顧好……我唯一……的妹妹，不要……怪她，她……隻是……一時任……性，請……你原諒……她對你……所做的一切……替……我保護她。”不可以，她不可以瘋的，我答應過沐桐要好好照顧她的，她不可以受到任何傷害，不可以……
突然，沐靈兒從背後抽出一把刀指住我，我一下子震住了，一動不動地站在那裡。“你……”
“我要替哥哥報仇。我要替哥哥報仇，我要殺了你，殺了你啊……。”她舉起刀欲往我身上插下去，我的腿像生了根似的，無法移動，眼睜睜地看著她的舉在空中的刀子。
“住手。”
我朝聲音傳來的方向看過去。
是鋒，他正在十幾米外衝著過來，手裡不知何時多出一把小刀，朝著沐靈兒的方向準確無誤地射過來。
“不要。”我大喊一聲，不能傷害沐靈兒，不能，不能傷害她，我要保護她。
我以驚人的速度撲到沐靈兒的麵前，緊緊地抱住她，用自己的身體保護她。
冷冰冰的刀子無情地射入我的體內，就在那一刹，時間停住了，我感覺到暖暖的液體不住地往外湧著，腦子裡一片空白……
“寧兒……。”是鋒悲痛的叫聲。
我順著沐靈兒的身體往下滑，最終倒在一個溫暖的懷抱。
“哈哈哈……她死了，她死了……楊寧兒死了，哈哈……哥哥，我幫你報仇哈哈哈……。”沐靈兒坐在地上自言自語，傻傻地笑著……
“寧兒，寧兒，你為什麼這麼傻，你為什麼要這麼做，為什麼，為什麼……。”幾滴溫暖的液體點在我的臉頰，是一個男人的淚，是鋒的淚，他，為我哭了。
“這是我……欠沐桐的，我……要還給他，我答應過他，替他保護好……他唯一的妹妹，我做到了，鋒，我……終於……做到了，我終於……可以為他做回一些事了……太好了……太好了……。”眼皮好重，好重，好想睡覺，但我不能睡，不能睡，我想多看他幾眼，幾眼就好了，幾眼就好……
“不，不好，你不可以離開我，不可以，我不允許你離開我，淚水從他漂亮的眼珠裡流了出來，他哭得好傷心，好傷心，我看得好心痛，好心痛……
“彆……這樣，鋒，我不要……看到你……哭，不要內疚，不要悲傷。”背上的傷痛得我說不出話來，但為了鋒，我忍住了，“我不會離開你的，我隻是……去一個很遠的……地方，不過，不管在哪，我都會記住你，想著你，還……刻不容緩我們的約定嗎？”我伸手顫抖的手拭去他的淚，輕撫著他英俊的臉龐。
鋒握住我的手，“記得，我記得，我永遠都不會忘記……。”淚水爬滿他的臉頰，現在的他，是那麼的脆弱……
“記住就好，記住就好……。”睡意越來越強烈，意識越來越模糊，我嘴角含著一絲笑意，沉沉地睡去了，睡夢中，我聽到了鋒悲傷欲絕地喊著“寧兒，寧兒……。”本書由瀟湘小說原創網首發，轉載請保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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