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這裡,我頓時有些激動了起來,感覺在道一宮一分一秒也待不住了,管他什麼武正道,管他什麼敕口封,做正事要緊。
師叔祖,我得告辭了!我躬身對著“遊醫”周遊和無念道人行了一禮,道了彆,準備趁著還有點時間,趕去醫院見見曹永興,順便告訴他我的想法。
李肆瞳。“遊醫”周遊臉上帶著一絲凝重喊住了我,他眼神專注而嚴肅地直視著我,說道:記住,那“棗影藏鋒”既化煞又藏煞,非迫不得已,不要出手。
我微微一怔,儘管內心對“遊醫”周遊這突如其來的再次提醒滿是疑惑,不太能理解他為何如此鄭重其事,但出於敬重,我還是趕忙收斂了臉上的急躁之色,神色恭敬地答應道:是——,師叔祖。
“遊醫”周遊微微點頭,隨後轉身,衣袂飄飄地返回了主殿。無念道人則默默無言地伴我向道一宮外走去。她的神情平靜如水,可那眼底卻似乎藏著一抹若有若無的關切。
我沿著蜿蜒的山路快步而下,待走到快半山的時候,鬼使神差地回過頭去一看。隻見朦朧的夜色裡,那道一宮的石階之上,一個纖細的身影靜靜地佇立著,那身姿在月光中透著一種難以言說的寂寥與執著。
他們今天怎麼都是怪怪的?!我懷揣著疑惑,腳步匆匆地趕向醫院。一路上,我腦海中不斷猜想著告訴曹永興我的想法後,他會是什麼反應的場景,順便猜想著傅文正那隻手的下落。
“咚咚——”,我風風火火地衝到住院部,敲了兩下門,也沒等裡麵有回應,一把就推開了病房門。
曹經理——。我興奮地喊了一聲,緊跟著,就被眼前的景象怔住了。隻見病房裡有兩個男人,一個人坐在病床前,一個人躺在病床上。
坐在病床前的那個人正削著蘋果,而病床上坐著一個完全陌生的男病人。發現房門被人推開了以後,兩個人同時把目光投向了我,一臉茫然地看著我。
曹永興呢?!那一瞬間,我與他們麵麵相覷,我的臉上滿是驚訝與困惑,而對方的眼神中則同樣透著疑惑與不解。
你找誰?!那個坐在床前削蘋果的人反應了過來,皺著眉頭問道。
曹,曹永興呢?!我結結巴巴地問道:這兒不是曹永興的病房嗎?!
不認識。那個削蘋果的男人回答道:我們是今天下午才住進來的,要不你去護士站問問。
今天下午才住進來的?!我一愣,心中暗道:難道他們給曹永興換了病房?!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紅著臉,不停地道著歉,慌亂地退出了病房。緊接著,我又火急火燎地跑到護士站,急切地詢問護士這是怎麼回事。
曹永興嗎?!一個護士眼睛看也沒有看我,一邊忙碌著手中的工作,一邊平靜地告訴我道:他今天下午自己辦了出院手續,已經走了。
曹永興走了?!他走哪兒去了?!為什麼不跟我說一聲呢?!我的心仿若墜入了無底深淵,一下子沉了下去。站在護士站前,我隻覺周身的空氣都變得凝重而壓抑,整個人像是被抽去了靈魂一般,茫然失措。原本滿心的期待此刻如泡沫般破碎,消散得無影無蹤。
他怎麼招呼都不打就走了呢?!我木然地轉身,機械地挪動著腳步準備離開。
就在這時,護士站裡另外一個正在忙活的護士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猛地抬起頭來,高聲喊住了我:誒——,你等一下,你叫什麼名字?!
我有氣無力地回答道:我叫李肆瞳。
李肆瞳?!對了。那個護士趕緊說道:曹永興給你留了一封信,還有一個包。
說著,她從一個掛著的夾板上取下來一封信,看了看信封上的名字,然後遞給了我。
信?!他給我留了信嗎?!我的心裡頓時又燃起了一絲希望。
謝謝姐姐!謝謝姐姐!我雙手連忙接過那封信,不停地對著那個護士道著謝。
我簡單看了一下信封,上麵的確寫的是我的名字,沒有思索,便迫不及待地打開了。
信封裡麵有一張信紙,然而,攤開信紙,上麵卻是一個字都沒有。信紙上麵是一幅畫,一幅用鉛筆畫的風景畫,上麵畫著三棵樹,三棵巨大的柏樹,柏樹後麵是一堵圍牆,除此之外,什麼都沒有。
這是什麼鬼?!我眉頭緊鎖,呆呆地看著手裡的信,不,手裡的畫,心中滿是疑惑。
我知道曹永興會畫畫,當初為了找振堂叔,他就憑著我們的描述,把振堂叔畫了個九成像。可是沒想到,他現在隻剩下了左手,居然也能畫的這麼好。但是,他給我留下這麼一幅風景畫是什麼意思?!
隻見畫中的三棵柏樹巍峨矗立,仿若歲月的守護者。樹乾粗壯,其線條剛勁有力,每一道紋理都似在訴說著古老的故事,仿佛是大自然用它那無形的巨手精心雕琢而成。樹枝肆意伸展,猶如蛟龍在天空中蜿蜒盤旋,充滿了生命的張力與勁道,相互交錯纏繞,編織出一片茂密的樹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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