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剛跑到野炊地點的河岸上,還沒來得及往河灘下邁步,雙眼就被對岸的景象給驚呆了,不禁倒吸一口涼氣。
我靠!這麼多人!一眼望去,隻見對岸三四百米的距離上,密密麻麻站滿了人,人聲鼎沸,嘈雜不已,粗略估算,至少有七八百人,都伸長了脖子,齊刷刷地朝著水麵上張望著。
尤其是在“水鬼蕩”的位置,無數的手電筒,甚至還有幾十個人手上舉著熊熊燃燒著的火把,正照射著水麵,似乎在努力地尋找著什麼。
下午我上岸的位置,還有一群人正緊緊聚在一起,一邊交頭接耳,手中一邊還忙碌地擺弄著什麼,可距離比較遠,實在看不清他們究竟在忙活什麼。
電筒光的冷白與火把光的橙紅相互交融,使得波光粼粼的水麵像是被打翻的調色盤,色彩斑斕而又混亂無序。光影在水麵上變幻莫測,如同靈動的精靈,跳躍、閃爍、融合,又迅速分離,倒映出各種千奇百怪的形狀,給這段清江河增添了幾分神秘而詭異的氣息。
這些都是紅星村的人嗎?!他們聚在這兒乾什麼?!難道是為了“水鬼蕩”下麵那條怪魚來的?!看到這麼多的人,我的心中驚了一下,有些狐疑地望著對岸,暗暗猜想道:他們不會是想抓那條怪魚吧?!彆說那麼大一條家夥,想抓也不一定抓得住,更何況,現在天都已經黑了,看都看不清楚,怎麼抓?!
看到對麵的情景,我遲疑了一下,心裡仍然牽掛著我的“棗影藏鋒”,於是跳下了河灘,剛好借助對岸照過來的光亮,眯著眼睛,彎著腰,仔細地在河灘上翻找了起來。
儘管我沒有放過任何一個角落,可是一圈下來,什麼也沒有發現,除了野炊以後散落漂浮在河邊的殘羹剩飯,依舊沒能發現“棗影藏鋒”的影子。
東西到底哪兒去了?!總不會是掉到水裡去了吧?!我又急又氣,感覺胸口就像是有一團火在炙燒著我的皮膚,刺痛且難忍,我不由焦急扭頭望向河麵,不知道接下來該乾什麼。
就在我懊惱不已的時候,隻聽見河對岸傳來一個男人的聲音,聽起來應該是陳建波。
隻聽他大聲吼道:民兵連各班聽令——!立即疏散河邊群眾,所有人員距離“水鬼蕩”不得少於十米,全體蹲伏——,嚴禁探頭——!
是——!
是——!
…………
緊接著,幾聲乾脆利落的回應聲傳了過來,隨後便是一陣“呼啦啦”腳步移動的聲響。對岸的人群像是接到了某種指令,齊刷刷地朝後退去,有些似乎躲到了樹林裡,有些則靠在田埂處蹲了下來。幾分鐘以後,原本擁擠在河岸上的人群很快消散,隻剩下十多二十個打著火把和電筒的身影。
就在這時,一隻電筒的光束“嗖”地朝著我的方向直射了過來。
還沒等我做出反應,就聽到一個男人用雄厚的聲音大聲喊道:報告——!對岸河灘上好像有人——!
這一嗓子喊出,“唰”的一下,好多隻電筒的光束齊刷刷地朝我射了過來。
如此強烈的光線,晃得我眼睛一陣發花,眼前像是突然炸開了無數的白色光斑,一時間什麼東西也看不清。
我下意識地趕緊抬起胳膊,用力地擋住了眼睛。
對麵的人是誰——?!陳建波似乎發現了對麵河灘上的我,但是沒能看清楚我是誰,隻是揮舞著手,朝著我的方向大聲吼道:立刻後退——,退回岸上去——!
連我也要退回去?!我愣了一下,心裡正想著他們到底要乾什麼的時候,身後岸上忽然有人說道:你還愣在那裡乾什麼?!還不趕快上來!
袁爺爺?!乍一聽到身後有人說話,我驚了一下,連忙回頭一看,居然是袁姓老人。夜色中,此時的他正站在岸上的一棵樹旁,目光緊緊地朝著對岸張望著。
對麵的人聽到了沒有——?!陳建波繼續朝著我吼道:立刻到岸上去,否則出事了,我們可不負責——!
出事?!不負責?!他們要乾什麼?!真的要抓那條怪魚嗎?!聽到這裡,我不敢再耽擱,連忙爬上了岸,跑到袁姓老人身邊,氣喘籲籲地問道:袁爺爺,您怎麼來了?!
袁姓老人皺著眉頭,兩隻眼睛依舊盯著對岸,嘴裡說道:還不是因為你,聽你說這裡有條比人還大的魚,我的心癢癢的,也想來看看到底有沒有你說的那麼大。
嗬嗬。他輕輕笑了兩聲,然後說道:倒是你小子,怎麼又不上課,這麼晚了又跑過來乾什麼?!總不可能是準備下水抓魚吧?!
想起我不見了的“棗影藏鋒”,我心裡有些難受,還是勉強擠出一絲笑容,朝他笑了一下,然後跟著他一起望著對岸跑來跑去忙碌的人影,滿心疑惑地問道:袁爺爺,他們這是在乾什麼啊?!準備抓魚嗎?!
抓?!如果真的有你說的那麼大,就憑他們這點人,想抓到它那是癡心妄想!袁姓老人嘴裡喃喃地說道:我猜,他們應該是準備炸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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