誒誒誒——!小東!小東——!我連叫了它幾聲,可它頭也不回,像一陣風似的義無反顧地跑沒了影。
我望著它消失的方向,心裡又氣又無奈,這家夥,把我莫名其妙地引了過來,剛才那麼多人在這兒它不跑,現在沒人了自己反倒跑了。
我左右警惕地看了看,確定沒人後,退後幾步,深吸一口氣,一個助力,雙腿猛地跳起,雙手一把抓住“樊家大院”的牆頭,用力翻了上去。
我騎在牆頭上,望著院內,很久沒有來過“樊家大院”了,眼前的景象讓我一時間有些感慨。
墳頭上長滿了雜草,在微風中輕輕搖曳著。那爆炸後的大坑雖然被填了起來,可能因為近期的雨水衝刷,有些塌陷,原本平整的地麵變得坑窪不平。原來那口井的位置基本被泥土和雜草覆蓋了,看不到底部的情況了。房門和窗戶都修整過了,完整的木板和窗欞,看起來順眼了很多。
我實在有些好奇,心裡忍不住想著:到底是誰出麵把院牆這些修整了?!會不會樊明月還活著?!
“咳”!我正想得入神,腳下忽然發出了一聲輕咳。
我被這突如其來的聲音嚇了一跳,連忙朝下一看,隻見“猴子”臉色蒼白,毫無血色,狼狽地靠在院牆根上,一手緊緊抓著那個包,一手捂著肚子,正呲牙咧嘴地仰頭望著我。
我靠!他居然還在這兒躲著!我連忙從院牆上跳了下去,雙腳輕盈地落在地麵上,幾步走上前,蹲在他的麵前,關切地問道:“猴哥”,你怎麼還在這兒,沒事吧?!
“嗬嗬嗬。”“猴子”忽然笑了起來,那笑容裡帶著一絲劫後餘生的慶幸,對著我說道:看來——,還是“財神爺”的麵子大啊!
我反應了過來,剛才我和戚勇的對話,他應該是都聽到了。
你的傷怎麼樣了?!我眼睛緊緊盯著他捂著肚子的手,又問道。
“嗬嗬嗬。”“猴子”似乎不以為意,儘管臉色不太好,臉上依然還掛著那副玩世不恭的笑容。他伸手把肚子上的衣服一撩,一條大約十公分長的刀口就露了出來。
刀口上的肉朝外翻著,血紅血紅的,看得我胃裡一陣翻騰,不忍直視。
他掙紮著自己低頭看了一下,然後強裝鎮定地說道:還好,隻是把皮拉開了,那刀要是再往裡伸點,腸子保不準就掉出來了。
要不要想辦法包紮一下?!我皺著眉頭問道。
沒多大個事。“猴子”咧嘴一笑,白森森的牙齒露了出來,在這略顯陰森的院子裡,讓人感覺有些滲人。
他喘著粗氣,伸手在身上摸了摸,居然摸出來一根亮閃閃的縫衣針。跟著,他又在衣服上扯下一根絲線,把線頭放在嘴裡舔了舔,動作熟練卻又透著幾分詭異,跟著眯著眼睛,努力地把線頭穿過了針眼。
呃?!他想乾什麼?!我看得一愣,眼睛瞪得大大的,不可思議地問道:你打算自己弄?!
“嗬嗬嗬。”“猴子”眼神裡帶著一絲調侃,似乎在故意逗我,笑著問道:要不你來?!
我?!我連忙擺了擺手,腦袋搖得像撥浪鼓般,說道:我可不行!
一想到他要親手去縫合那恐怖的傷口,我就頭皮發麻,渾身起雞皮疙瘩。
“猴子”忽然扭頭對著身旁的空氣,問道:他不敢,你們誰來?!
“呃?!”我聽得一愣,心中暗暗猜測道:完了,又開始了,他精神隻怕有問題吧?!
“猴子”就像換了一個人似的,臉色變得異常嚴肅,沉聲說道:我來。
隻見他動作有些粗暴,抬手就把一直抱在身邊的那個包給扔到了一旁,然後一手捏著刀口翻開的肚皮,一隻手顫抖著拿著針穿過刀口兩側的皮膚,開始撩合刀口。
“嘶——”,看著他手裡的針穿過表層的皮膚,我不由倒吸了一口涼氣,隻感覺自己的肚子也跟著一陣劇痛,仿佛那針是紮在我身上一樣,心中暗道:這要是我,怎麼能下得去手啊?!
“猴子”牙關緊咬,牙齒咬得咯咯作響,額頭上豆大的汗珠不停地往外冒,順著臉頰滑落。他硬是一聲不吭地把刀口歪歪扭扭地用絲線縫合了起來,那專注又痛苦的神情,讓我既佩服又心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