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他媽還想問你怎麼回事呢?!戚俊臣的話讓譚老幺猛然一怔,站在桌前望著他,有點回不過神來。
隻見戚俊臣緩緩從桌後站了起來,屋內的馬燈忽明忽暗,將他的影子在牆上拉扯得有些扭曲變形。
他把手伸進了自己的西裝衣兜裡,摸索了一陣。緊接著,他五指如鉤,從兜裡掏出來一把東西,伸到桌子上方,兩隻眼睛環視了我們一圈,然後猛地把手打開了。
“嘩啦啦——”,黃豆大小的金疙瘩如冰雹般砸在了木紋斑駁的桌麵上,相互撞擊的脆響在這死寂的屋內炸開。那些小金疙瘩在桌麵上彈跳著,骨碌碌滾動了幾圈,然後靜靜地躺在了桌麵上。金疙瘩大大小小大概有四五十顆,像一顆顆凝固的血珠,帶著某種令人心悸的誘惑與危險,在燈光的輝映下,泛著刺目的冷光。
這就是從坑裡挖出來的金疙瘩嗎?!我盯著桌上的小金疙瘩正看得入神,“啪”的一聲,戚俊臣的手掌狠狠地拍在了桌麵上,震得桌子上的小金疙瘩跳了幾跳。
我們幾個人也跟著嚇了一跳,連忙抬頭看向了他。
戚俊臣雙手緊緊撐在桌子上,身子緩緩前傾,像一頭蓄勢待發的野獸,抬頭死死地盯著我們,眼神中透著猩紅的光芒,嘴角掛著一抹冰冷的笑意,聲音仿佛是從牙縫裡一個字一個字擠出來的,對著我們說道:就這麼多!
就這麼多?!譚老幺明顯感覺有些疑惑,他微微皺起眉頭,雙眼緊緊盯著戚俊臣,反問道:戚老板,你什麼意思?!
那坑裡我就挖出來這麼多。戚俊臣眼神中透露出一絲不耐煩,微微撇了撇嘴,冷冷地說道:除了你們在場的時候那一鏟子帶出來的這些,岸上的哨聲一響,就再也沒有挖出來一顆了!就連那個姓吳的小子跳進去以後,挖了將近兩個小時,同樣什麼也沒有找到!
不可能吧?!譚老幺有些狐疑地說道:難道昨天我叫停的時候,剛剛好就剩了這麼一些?!
是嗎——?!戚俊臣緩緩直起身,冷冷地看著譚老幺,拖長了音調,說道:怎麼會這麼湊巧呢?!
譚老幺拄著拐杖的身子也微微直了直,臉色不悅地盯著戚俊臣,眼神中帶著一絲不滿,說道:戚老板,老幺我做事一向講究,既然是合夥求財的生意,我可不想被彆人誤會。所以昨天叫停以後,看守“金窩子”的人我直接用的就是你們的人,而我的人全部都留在岸上,堅決不準他們靠近那裡一步。這個“湊巧”,恐怕用不到我的身上!
戚俊臣陰沉著臉,微微抬了抬眼,靜靜地看了一會兒譚老幺,嘴唇微微抿著,沒有說話。
譚老幺絲毫不懼,目光堅定地與他對視著,看起來似乎很有底氣,眼神中也透露出一種自信。
看著看著,戚俊臣就猛地扭頭看向了王勇,眼神中帶著一絲淩厲。
王勇原本怯怯懦懦地站在譚老幺後麵,身體微微瑟縮著,猛然看到戚俊臣把目光投向了他,嚇得他雙手連連擺動,臉上露出驚慌失措的表情,嘴裡慌張地說道:戚老板,跟我沒關係,跟我沒關係,當時我已經被——。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聽到戚俊臣張嘴說道:櫻花,讓戚勇進來!
賴櫻花略顯遲疑了一下,她猶豫地看了戚俊臣一眼,眼神中閃過一絲擔憂,這才緩緩走到門口,推開門,喊道:戚勇!
門外的戚勇連忙小跑著進了屋。
一進屋,戚勇似乎就發覺屋裡的氣氛不對勁。他微微一怔,瞟了一眼散落在桌子上的小金疙瘩,眼神中閃過一絲驚訝,連忙把表情正了正,恭敬地問道:大少爺,什麼事?!
我問你。戚俊臣眼神中透著一絲殺氣,冷冷地問道:這兩天看守“金窩子”的,是我們的人嗎?!
“呃——”。戚勇微微一愣,似乎是意識到了什麼,他有些古怪地瞥了譚老幺一眼,眼神中帶著一絲緊張,連忙說道:是!是我們的人!譚老板昨天下午讓我安排人把“金窩子”給封了,我就安排了三個組,一組四個人,三班倒,每組看守八個小時,中間沒有斷過。
那你去把他們都喊過來!戚俊臣麵無表情地安排道,眼神中沒有一絲波瀾。
是——。戚勇沒有猶豫,微微點了點頭,立刻回身出去叫人去了。
等戚勇一離開,戚俊臣忽然攤開自己的雙手,對著身前的馬燈反複照了照,眼神中帶著一絲思索,對著譚老幺說道:譚老板,麻煩你給我準備六千塊錢。
準備錢?!我愣了一下,眼睛睜得大大的,好奇地看著戚俊臣,不知道他問譚老幺要六千塊錢乾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