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歎著氣爬起床,披著衣服,趿拉著拖鞋跑到小賣部接起了電話。
肆兒,怎麼還在睡懶覺呢?!東子有些不耐煩地說道:快點穿上衣服起來,到遊戲廳來,有事商量!
又有事?!我現在一聽有事,腦袋都大了,眉頭一皺,隻感覺自己的腦袋針紮一樣的疼了起來,抓著話筒的手都感覺有些痙攣,不得已出聲問道:東子,什麼事啊?!
問那麼多乾什麼,好事!來快點!東子回複了我一句,然後直接掛掉了電話。
好事?!還能有什麼好事?!我呆呆地拿著話筒,聽著裡麵傳來的忙音,怔了片刻,才緩緩放下了電話。
東子又找你乾什麼?!老媽在一旁緊張地問道。
我老老實實回答道:他沒說,隻說是好事,讓我去一趟遊戲廳。
快去洗臉刷牙,就你一個人沒起床了!老媽皺著眉頭說道:飯在鍋裡,自己盛一下!
說完話,老媽就埋頭清理著櫃台上的灰塵,不再理會我了。
我愣了一下,老媽破天荒的沒有說同不同意的話,似乎默許了我直接出門。
大家都已經吃完早飯了,就剩下了我一個人。
巧兒一大早就去了道一宮,大姐帶著孩子去買菜了,二姐坐在天井裡看著書,振堂叔坐在一旁,抬頭望著天井出著神。“狗蛋”卻沒有在他身邊,不知道跑哪兒去了?!
也不知道戚俊峰中午會不會過來吃飯?!一眼看到二姐,我就猛地想起了那剩下來的金子,我一邊往嘴裡刨著飯,心裡一邊想著:剛好趁著到遊戲廳,順便找一下武誌成,要個一萬塊錢的金子,總不會有什麼問題吧?!
似乎是感受到了我的目光,二姐忽然抬頭看了我一眼,問道:肆兒,你看什麼呢?!
沒,沒看什麼?!我不好意思地抬起頭,對著二姐笑了笑,問道:二姐,戚老師中午要過來吃飯嗎?!
他回省城去了。二姐又把視線投到了手上的書上,嘴裡回答道:昨天下午走的。
他怎麼也回省城了?!我愣了一下,不由問道:他今年不在我們家過年嗎?!
二姐抬起頭對著我笑了一下,說道:應該要的吧,他說過兩天就回來。
過兩天回來?!我忽然鬆了一口氣,暗自思忖著:還好,至少還可以拖兩天。
吃完早飯,我收拾了一下,跟老媽打了個招呼,就朝著城南走去。
不知道是不是我感覺的問題,這一路過去,能看到每家每戶門前都掛起了紅燈籠,我卻愈發覺得,年味雖然看著很濃,但是街道上的行人似乎卻越來越少。
城南西街也一樣,按道理,春節期間的生意應該是旺季,可是除了遊戲廳人氣很旺以外,其他的店鋪顧客寥寥無幾,一些店鋪甚至還關了門。
還沒走到遊戲廳門口,就看見東子坐在門外一條褪色的長凳上,兩條腿大喇喇地叉開著,雙眼百無聊賴地轉來轉去,掃視著四周。
一眼看到我的身影,他的眼睛瞬間亮了起來,身子猛地往前一傾,朝我興奮地揮了揮手。
難不成真有什麼好事?!瞧著東子這副模樣,我感覺似乎還真的有喜事,至少那興奮勁看著不像是假的。
我快步走上前,還沒站穩就好奇地開口問道:東子,叫我過來到底什麼事啊?!
你著什麼急啊?!東子撇了撇嘴,用下巴朝著長凳的另一頭示意了下,說道:先坐下來休息會兒,等下你就知道了。
說完,他再次把目光投向了街道,那副神秘兮兮的樣子,吊足了我的胃口。
我隻好在他身邊坐了下來,屁股剛一碰到冰涼的凳麵,我瞬間就想起了王思遠。王思遠腿沒斷之前,天天就搭個長凳坐在這裡,一個人,一杯茶,一坐就是一整天,安安靜靜地看著錄像廳和遊戲廳裡的人來人往。
我下意識地回頭朝遊戲廳望去,已經快上午十點鐘了,裡麵已經擠滿了人,遊戲機屏熒光閃爍,喧鬨聲不斷。
我在人群裡來回掃視著,卻沒有看到小虎的影子,似乎也少了小虎的那幫兄弟。
我的心裡一黯,像是被抽走了什麼東西,有一點點空落落的感覺,悵然若失地盯著這熟悉又陌生的場景,有些失神。
“咦——?!”多看了兩眼,我才發現,有些奇怪的是,花生居然也不在!
來了來了!我正感到有些奇怪的時候,忽然東子用胳膊肘使勁撞了我一下,有些興奮地喊道:肆兒,他們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