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佛寺?!武正道的話讓我的心臟緊張得“咚咚”直跳,卻假意裝作什麼都不知道一樣,一臉茫然地望著他,問道:武師伯,什麼意思?!
武正道眼神裡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冷意,帶著一絲調侃的語氣,賊兮兮地說道:道上傳言,姓祖的這個家夥,把萬佛寺彌勒堂地宮裡的金銀財寶都給搬空了!
我的心猛地一沉,臉色頓時變了,瞬間反應了過來,看來——,說來說去說了這麼多,武正道其實是在打祖師堯手裡那些金元寶的主意!
“嘿嘿嘿”,還沒等我有進一步的反應,武正道一隻手抓住“三尺隱棍”,一隻手摩挲著自己的下巴,眼神飄忽忽地看著我,嘴裡發出一陣極其猥瑣的笑聲,身體都興奮地往前傾了些,壓低聲音說道:“財神爺”,看您這反應,那萬佛寺的傳言,應該是真的嘍?!
我勉強地擠出一絲笑容,說道:我怎麼知道是真的還是假的。
巷口的氣氛瞬間變得極其微妙,隻剩下我粗重的呼吸聲和武正道那充滿貪婪卻又令人窒息的目光。
“咳——!”這安靜隻持續了片刻,我便按捺不住內心的焦灼,掩飾著內心的不安,輕咳一聲,趕緊問道:武師伯!你想知道的,我已經告訴你了。那禁製到底怎麼化解?!
“嗬嗬嗬”,武正道仿佛也回過了神,他臉上又掛起了那種令人捉摸不透的假笑,慢悠悠地對著我說道:要想化解這禁製帶來影響有兩個法子。
居然還有兩個法子?!我心中大喜,一臉期盼地盯著他,等著他繼續說下去。
隻見武正道豎起一根枯瘦的手指,說道:一個法子就是,找到一個既有大神通,又願意犧牲自己的家夥,出手替他解禁。
有大神通還要犧牲自己?!為什麼?!我驚愕地望著他,感覺這條件聽起來簡直是匪夷所思,有大神通了,為什麼還要犧牲自己呢?!
武正道默默地點了點頭,臉上的嬉笑之色收了起來,換上了一種近乎肅穆的神情,沉聲說道:此類禁製皆是最歹毒、最損陰德的禁忌之術!凶險異常,布陣者往往要遭斷子絕孫之報。所以各門各派都明令禁止,發現違令者,即刻逐出山門!
而施救者,不但要耗費海量精血元氣,同時亦要承擔五黃反噬之苦,稍有不慎,下場便與中術者等同,可謂九死一生。
所以啊。武正道攤了攤手,語氣中帶著無可奈何的殘酷,說道:這法子,必須得先找到個有大神通、還願意把命搭進去的家夥。至於他到底能不能化解得了,那又是一說。
什麼?!我聽得心頭發冷,手腳冰涼,心中呆呆地想道:彆說是找到一個有大神通者,就說誰又會願意拿自己的命去換一個與自己根本不相乾人的命呢?!這一條路,根本就是條絕路!
當然——。武正道的話鋒一轉,豎起了第二根手指,在黑暗中晃了晃,仿佛又給我帶來一絲微弱的希望,嘴裡說道:您還可以用第二個法子。
是什麼法子?!我聲音都不由拔高了幾分,急不可耐地追問道。
武正道臉上露出一個極其詭異的笑容,兩隻眼睛直勾勾地盯著我,聲音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篤定,一字一頓地說道:那自然是——找到布陣者!他親手布下的陣,他自然有法子解開。
找到布陣者?!這個答案像一道閃電一般,“唰”的一下劈開了層層迷霧,卻又再次將我推入更深的困惑。這個方法聽起來是最切實可行的,但是,我哪裡知道布陣者是誰?!又到哪兒去找布陣者呢?!
不過嘛——。武正道似乎看穿了我的絕望,他故意拖長了音調,那聲音像冰涼的蛇信舔過耳膜,說道:要是用這個法子,您可得抓緊時間了!
我的心猛地一緊,好奇地問道:為什麼?!
“嗬嗬嗬”,武正道的臉上再次堆滿了戲謔之色,似乎有些幸災樂禍地看著我說道:因為,按照今晚那小子破陣的法子,每去觸碰一次那道禁製,便自然會用中術者的命消耗掉對方的一份壽元。我可不知道,這位布陣的大能,能不能堅持活到——您找到他的那一天!
啊?!武正道最後這句話,像一盆帶著冰碴的冷水,兜頭澆下,我全身瞬間被凍得僵硬,完全無法動彈了。
嘿嘿。武正道看到我的表情,似乎愈加興奮起來,接著說道:如果算上剛才那個管閒事的家夥,今天可就已經耗掉了他的兩份壽元了。我現在可是真的有點好奇,都已經動了他的禁製了,他為什麼還不肯現身呢?!
說著說著,武正道便歪頭看向了灰蒙蒙的天空,似乎是也有點想不通這個問題。
如果任由“猴子”這麼搞下去,布陣者都自身難保,還要怎麼化解李穎爸爸身上所中的禁製?!這聽起來最靠譜的法子,同樣是困難重重!
巷子裡的風,似乎在這一刻,徹底凝固成了冰。
“嘿嘿嘿!”武正道忽然說道:“財神爺”,您記住了,七日,一旦中術,七日內必然發作!至於什麼時候死——,那就要看他能忍多久了!忍得越久,拖得越長,死的自然也就越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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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聽得渾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我猛然想起了什麼,張嘴問道:武師伯,你是不是知道,是誰布的——?!
我的話還沒有說完,一陣微風拂過,武正道那裹著灰袍的身影,已從我的眼前消失得無影無蹤。
我相信武正道絕對不是危言聳聽,可是現在怎麼辦?!我就算找到李穎爸爸把所有真相和盤托出,他也相信我說的所有的話,可是沒有解決問題的辦法也是白搭,搞不好還會生出更多的是非來。
不行了,明天恐怕要抽個時間在去一趟道一宮,問問莫樹青,看他有沒有什麼辦法了。我在巷口僵立了片刻,這才拖著一雙灌了鉛似的腿回了家。
家裡漆黑一片,家人們都已經睡熟了。我悄咪咪溜進廁所,胡亂抹了把臉,簡單洗漱了一下,便鑽進了被褥裡。
“五衰之相——,頭頂生瘡——,口吐鐵鏽——,血液凝綠——,瞳孔燃火——,皮下湧泉——”。
一整個晚上,武正道那如同詛咒般的描述,就像走馬燈一樣在腦海裡瘋狂輪轉著,每一幅畫麵都是血肉模糊的麵孔,根本辨認不出來到底是那個拽鎖的家夥,還是李穎的爸爸。
我輾轉反側不能成眠,直到窗外泛起了魚肚白,才在極度的疲憊中迷糊了片刻。
3月5日,星期二。
天剛蒙蒙亮,我頂著兩個濃重的黑眼圈,在老爸老媽欲言又止的注視下,抓起書包就衝出了家門,一路狂奔到了學校。
衝進教室以後,我的氣都還沒有喘勻,便躥到了李穎的課桌前,聲音裡帶著自己都沒察覺的急切和沙啞,問道:李穎!你爸沒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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