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規矩?!鄭老板聽到吳有智的話,隻是眉頭微微一皺,似乎有些不以為意。
姓鄭的,你給我聽清楚了!吳有智大聲說道:從現在起,凡是這7號河段裡起的“貨”,都必須得交到這兒來!否則,彆想走出這個門!
什麼?!我憑什麼要交給你?!老子自己挖的,自己留著不行啊?!你他媽算老幾?!那個鄭老板像是被徹底激怒了,那雙眯縫眼猛地瞪得溜圓,他衝著近在咫尺的吳有智失聲咆哮著,唾沫星子幾乎都噴到了對方的臉上。
我算老幾?!吳有智仿佛聽到了世上最可笑的笑話,發出了一聲刺耳的嗤笑。他抱著胳膊,下巴揚得老高,用一種打量跳梁小醜般的戲謔眼神圍著“暴怒”的鄭老板轉了轉,上下打量了一圈。
“咳——!”,緊跟著,吳有智輕咳一聲,趾高氣揚地走到了傅勇跟前,臉上瞬間堆起諂媚的笑容,微微躬著腰,衝著鄭老板說道:不好意思,我剛才忘記給你介紹了!
這位——!他帶著一種近乎炫耀的姿態,伸手指向穩坐在辦公桌後的傅勇,跟著說道:就是k縣武館的三爺——傅勇傅三爺!實話告訴你,三爺的人這會兒正在辦理交接。從現在起,7號河段,三爺就是規矩!
鄭老板的反應如同被人踩到了尾巴,帶著一種近乎誇張的驚愕,失聲驚叫道:你說什麼——?!k,k縣武館的三爺?!
這一刻,我敏銳地捕捉到,鄭老板在聽到這幾個字的瞬間,臉色變成了一種死灰般的慘白。他的兩隻眯縫眼猛地一縮,極其迅速地朝著旁邊靠在桌沿的譚老幺瞥了一眼。緊跟著,額頭上滲出了細密的汗珠。那眼睛裡閃現的驚恐神色和之前那種刻意誇張截然不同,根本不像是裝的,而是真真正正地被嚇到了!
而坐在椅子上、背對著傅勇和吳有智的譚老幺,在鄭老板目光掃過來的同一刹那,竟也以一種難以言喻的詭異角度,極其輕微地朝著他眨了下眼睛!
這極其短暫、根本無法被站在辦公桌後的傅勇和吳有智察覺的眼神交彙,如同一道高壓電流,瞬間擊穿了我的大腦!
“哦——!”我恍然大悟,猛然間明白了過來,這兩個人之間一定有鬼!
聯想起吳老三帶來的那兩個黃毛背著的背包,還有中午吃飯的時候,譚老幺對賴櫻花說“他還要再撈一筆,但是沒有賴櫻花的份了”的話語,所有的迷霧在這一刻被徹底驅散。我心中震驚地想道:我操!譚老幺還在玩火!他應該正在和這個鄭老板做局!
上次,他是利用原本就要放棄的7號河段上的權益。這一次,估計他就是要利用“黃魚窩”這個巨大的誘餌,準備再狠狠坑吳有智一把!隻怕,剛才那個口袋裡的東西是假的吧?!
然而,千算萬算,譚老幺恐怕也沒算到,吳有智背後站著的,竟然是k縣武館的傅勇!第一個局被突然出現的傅勇斜插一腳,莫名其妙地給破了!
現在這第二個局,雖然還不知道結果如何。不過,這個“鄭老板”顯然是真的不認識傅勇,但是他一定知道k縣武館的可怕,所以才會在得知其身份時,露出那種源於本能的、絕非偽裝的巨大恐懼!
我看,第一個局敗了,這一個局隻怕也懸了!搞不好,又是“偷雞不成,倒蝕把米”!
他完了就完了吧,可千萬不要把我和賴櫻花給連累了!我有些著急了起來,不由扭頭看了看身旁的賴櫻花。
賴櫻花表現得相對鎮定,她隻是皺著眉頭瞟了傅勇幾眼,觀察著傅勇的反應。
似乎是吳有智的恭維話以及鄭老板的緊張反應讓傅勇感覺很受用,他微微揚著頭,一臉倨傲,冷冷地望著鄭老板,沒有說話。
鄭老板的表情明顯變得越來越慌亂,他這次似乎是真的遲疑了,盯著傅勇和吳有智看了好一會兒,似乎不知道應該怎麼辦了。最後,他忽然露出來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對著吳有智說道:吳老板,沒必要吧,大家都是抬頭不見低頭見的,何必非要把關係搞僵呢?!剛才是我不對,行了吧?!這樣!人還是由你派,費用我照付!
他的語氣裡已經有了明顯的退縮之意。
譚老幺眼角的肌肉抽搐了兩下,緩緩收回了自己的視線,側身坐著,一隻手搭在辦公桌上,幾根手指無聲地在桌麵上敲擊著。
姓鄭的,你是真傻還是在這兒跟我裝傻充愣呢?!吳有智冷冷地盯著鄭老板說道:我剛才說的話你沒有聽到嗎?!從現在起,這河裡出的貨,除非交到這裡來,否則,就甭想走出這7號河段!
鄭老板一時語噎,神情如喪考妣,一雙小眼睛盯著譚老幺那隻手不停撥弄的手指,眨個不停,好半天了,才聲音乾澀地抬起頭,對著傅勇說道:三爺,也不是不能出給你們。可是,這吳老板也太摳了,壓你的成色不說,還要吃你的稱!您可以出去問問,這河段上的老板,有幾個人願意把貨出給他?!
傅勇抬頭古怪地看了吳有智一眼,吳有智的臉色有些泛紅,尷尬地笑了一下。
更何況——。鄭老板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試探地看了看傅勇,似乎感覺沒有什麼危險,這才接著說道:這量——,我擔心你們吃不下!
吃不下?!吳有智和傅勇吃驚地對視了一眼,就連坐在桌前的譚老幺也配合著驚訝地驚呼了一聲,扭頭又望向了他。
一直坐在座位上沒有怎麼說話的傅勇,身子一直,幾乎是趴在了桌子上,伸手拍了拍擺在麵前的錢堆,聲音嘶啞地問道:你說我吃不下?!
鄭老板看著桌子上的錢,眼神有些閃爍,跟著輕輕點了點頭,沒有說話。
我操!吳有智眼睛一瞪,激動地說道:你他媽的究竟掏了多少出來?!快拿出來看看!
鄭老板似乎有些為難,他臉色慘白,頂著傅勇那冰冷目光的逼視,咬牙說道:三爺,我要您一句話!
傅勇的身子朝後靠了靠,正色地望著鄭老板說道:你說!
規矩我都懂。鄭老板似乎鼓起勇氣說道:一般情況下,都是按照市價的六折收,但是我這批貨成色接近九成,所以我最低要七折!您能吃得下,您就吃!您吃不下,您得放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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