賴姐。我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賴櫻花,語氣十分肯定地說道:這是杜海天臨死前親口跟我說的!
“天道會”其實就是c城金乞會的一個分支勢力,就跟武誌成的那個c城誌成商貿有限責任公司差不多,都是武正道擺在外麵的幌子。就包括他們之間的爭鬥,都是故意演給外人看的。
而且——。我頓了頓,加重了語氣,說道:就在今天一大早,杜海天在城南的一個垃圾堆旁,開槍自殺了!
老爸和巧兒就在身旁聽得津津有味,我可沒敢提杜海天其實是當著我的麵自殺的。
“啊——?!”賴櫻花被我這接連拋出的重磅消息徹底炸懵了,她呆呆地看著我,眼睛瞪得老大,半天都沒能合上嘴,似乎大腦已經宕機了。
還有——。我繼續說道:那個吳有智,今天上午也從縣公安局的辦公大樓樓頂,跳樓自殺了——!
我瞥了老爸一眼,心中輕歎一聲,暗暗說道:而且也是死在了我的麵前。
賴櫻花徹底石化在了原地,半張著嘴,看著我的眼神如同看著一個怪物一般,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賴姐?賴姐——!我看著怔怔出神、靈魂仿佛都已經飄出了身體的賴櫻花,不得不輕輕喊了她兩聲。
“呃——!”賴櫻花猛地驚醒了過來。
她的胸口劇烈地起伏著,大口地呼吸著冰冷的空氣,似乎竭力控製著略顯激動的情緒,顫聲說道:肆瞳!那會不會有這樣一種可能?!c城金乞會很久以前就已經計劃好,要將他們的勢力拓展到省城。而“天道會”,隻是他們的先頭部隊,潛入省城暗中布局,一步一步,有計劃地搶奪戚家的地盤。
我聽得微微一愣,我倒是沒有往這個方向去想過,但經她這麼一說,好像這種可能性非常的大!
省廳前段時間在c城開展的打黑除惡行動,不僅打擊了“天道會”,必然也影響了其背後的金乞會,讓他們在c城的活動空間被極大的壓縮。
這個時候,要想把勢力轉移出來,肯定需要一個能容納他們的地盤。
而動用“天道會”的名義在省城搶東城戚家的地盤,在一定程度上,會降低外界對c城金乞會去向的關注度。就算出了事,依照武正道對待杜海天的態度,直接把“天道會”扔出去背鍋就行,加上現在杜海天這個明麵上的龍頭死了,“天道會”在省城的活動很可能被人為忽略了。
這樣一來,既可金蟬脫殼,又可暗度陳倉!
我一下興奮了起來,這個消息一定要儘快告訴趙中華和錢進!
還沒有等我的興奮勁消除,就聽到賴櫻花站在原地,呆呆地說道:所以——,東城戚家現在麵對的,除了傅青雲——,還有武正道——!
“唉——”。她發出了一聲長長的歎息,歎息聲中充滿了無奈,似乎對東城戚家的未來不再抱任何希望。
賴姐。我趕緊追問道:那你現在打算怎麼辦?!
歎息聲後,賴櫻花的情緒似乎慢慢平複了下來。她的臉上依舊帶著難以掩飾的無力感,輕聲說道:既然戚俊峰沒有回去的打算,那麼這些都是家主需要考慮的事情了。
她搖了搖頭,語氣變得淡漠起來,繼續說道:跟我這個早已被外派出來的人,沒有太大的關係。
我現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她說著話,不由自主地再次回過頭,將視線投向了身後山巔之上,那座在夜色中隻剩下一個龐大輪廓的道一宮,語氣堅定地說道:儘快把“畢方塔”修建起來!
“畢方塔”……。我也跟隨著她的視線望向那片融入黑暗中的陰影,心中暗自思忖道:那真的會是通天之徑嗎?!
走吧!看到我們之間的對話似乎暫時告一段落,一直沉默旁聽的老爸在身後輕聲催促道:時間不早了。
說完,他握緊手中的電筒,轉過身,繼續沿著蜿蜒而下的石階,向山下走去。
我們幾人不再多言,默默跟了上去。
下山的路似乎比上山時更加漫長。老爸手中的電筒光柱隨著腳步的移動,在石階上晃動著,時不時掃過路邊黑洞洞的樹林,映照出一些張牙舞爪的怪異樹影。
“汪——!汪汪汪——!汪——!”
走著走著,我懷裡原本昏睡的“狗蛋”,毫無征兆地驚醒了過來!它眼睛猛地一睜,在黑暗中反射著微光,充滿了警惕。它昂起頭,身體劇烈地掙紮著,朝我左手邊那片黑暗的樹林,發出了急促而狂躁的吠叫。
我嚇了一跳,趕緊收緊手臂抱緊了它,生怕它一個不慎掙脫出去,摔在地上,碰到剛接好的腿,可就前功儘棄了。
聽到“狗蛋”這反常的叫聲,走在前麵的老爸也立刻停下了腳步。
他第一時間將巧兒拉到自己身後護住,然後迅速抬起手電筒,將光柱射向“狗蛋”吠叫的那片樹林,厲聲喝道:是誰?!躲在裡麵鬼鬼祟祟的乾什麼?!出來!
緊接著,就在左前方不遠處的樹林中,傳來一陣窸窸窣窣、枝葉被撥動的聲響!似乎真的有個黑影,在手電光柱的邊緣晃動了一下。
我操!還真的有人!我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趕緊將手裡的“狗蛋”塞到了她的手裡,右手微微一動,“棗影藏鋒”滑到了手中,全身肌肉瞬間繃緊,進入了戒備狀態。
很快,一個略顯佝僂的人影,在電筒的照射下,緩緩地從樹林的陰影裡,一步一步挪了出來。他的腳步有些沉重,踩在鋪滿落葉的地麵上,發出“沙沙”的聲響。
漸漸地,那個身影完全走出了樹林的遮蔽。
那是一個身形消瘦,頭發雜亂不堪,仿佛長得糾纏在一起,沾滿了草屑和泥土,低垂著腦袋的男人。他的身上穿著一件早已看不出原本顏色、破舊不堪的長袍,袍子多處撕裂,下擺也被荊棘掛成了布條。
最引人注目的是,他背上背著一個用粗糙的木棍和藤條捆紮而成的背架。上麵似乎綁滿了乾枯的柴草一類的東西,顯得異常臃腫和沉重。
“咳咳……咳咳咳……”,他吃力地背著背架,一邊緩慢地朝我們這邊挪動,一邊抑製不住地發出一連串沉悶的咳嗽聲,聽那聲音,像是感染了嚴重的風寒。
看到眼前這個邋裡邋遢的男人,還沒等他把頭抬起來,我就認出來了他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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