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六幫凶
八十一托付（下）
周南一這小不點兒正滿心歡喜地混跡在禮堂後台待機室的百花叢裡麵，頗為“紳士”地散發著他那點還沾著牛奶味道的低幼版風流瀟灑。他眨巴著汪水無辜的眼睛，先悄默聲地扭頭無視掉了邵桀試圖把他從漂亮姐姐們懷裡揪出來的響指召喚，直等聽見“江警官”仨字兒才把腦袋頂上的天線豎起來，“噌”地拔直了小身板兒，“咚”的一聲，小炮彈似的彈射到了邵桀跟前，自覺主動地落座在邵桀的膝蓋上麵，兩手一捧把手機貼在耳朵邊，有點兒興奮地抖了抖鞋尖。
“oo！issu！我好想你啊~”
邵桀先有點兒想笑，搭眼了見化妝鏡裡的周南一正準備對著手機屏幕狂親兩口，又嘶了口涼氣，心氣兒不順地抬手在小不點兒撅得老高的嘴上一捂“不許想，不許親。”
周南一奮起抗爭地一撲騰，撥開邵桀幾乎虛掩了他整張臉的手指頭“oovu！”
邵桀噗嗤就樂，故意較勁似的捏了捏周南一臉頰上的軟肉“愛也不行。”
周南一不屈不撓地猛一仰頭，試圖用後腦勺兒去磕邵桀的下頦偷摸實施肢體報複未果，就端著手機嘰裡咕嚕地用法語嚷了一通，哼哼唧唧地喊江陌。
江陌跟法語不熟，歪著腦袋夾住手機接過肖樂天端回來的餐盒，掰開筷子搓了兩搓，對著電話那頭互相幼稚告狀的倆人各哄了一句糊弄，拎撿著重點跟周南一敲打了兩句不要單獨行動的叮囑，轉頭就吩咐著依依不舍的小不點兒把手機交還到邵桀手中，零零碎碎地還能聽清周南一十成十地掛著那枚市局兩年前表彰大會那會兒給警屬定製的紀念徽章，昂首挺胸地滿屋子晃悠。
“周南一是把我送他的小徽章又掛衣服上了？”
“嗯，已經炫耀兩圈兒了。”邵桀酸溜溜地輕哼了一聲，“我什麼時候也能有？”
江陌倒不意外這位白長了挺高個子的小朋友見縫插針地拈酸吃醋“給學齡前兒童準備的紀念品你也想要？”
邵桀悶哼了一聲“……想要。”
“那就看看今年表彰大會我們支隊能不能撈著了，到時候給周南一和你一人要一個。”江陌還真就一本正經地想了一會兒，應聲點頭，“江老師和周叔他們聯係過你沒有？說沒說要讓周南一在你那兒待到什麼時候？”
“說是開會簽合同可能還有應酬，估計怎麼著也得晚上六七點之後。”邵桀輕聲笑了笑，“我跟江老師說了，這邊忙完直接帶他回你家，俱樂部明天還有一場活動，這兩天正好休息，你忙你的……”
江陌輕哼了一聲，撩起眼皮正瞧見肖樂天擠眉弄眼的笑。她極輕地咂了下舌尖兒，難得犧牲了一下餐盒裡的雞腿去堵他眼瞧著就要翹著眉毛皮上幾句的嘴，正準備眼神威迫他老實吃飯，耷眼卻看見肖樂天攤在餐桌上的手機屏幕一亮，來電顯示大喇喇地晃了兩下“周宥”。
肖樂天緊扒了兩口飯才撈起手機接通，江陌一心二用地偏了下頭，隱隱約約地隻能聽見那邊喘氣聲“呼啦啦”地撲在話筒，好奇的反問剛抿在嘴邊，抬眼卻看見肖樂天驟然擰緊的眉頭，兩口炒飯噎了個嗝兒嘍。
“……你稍等一會兒。”江陌扭頭輕聲了一句就捂住話筒，掀起眼皮把肖樂天沒急著拆封的飲料扯下拉環遞到他手中，“什麼情況？周宥不是盯著塗思遙——”
肖樂天使勁兒咽下飲料，皺巴著一張臉齜牙咧嘴地敲了敲胸口，“師姐，塗思遙不見了。”
“她不是回學校了嗎？在學校不見的？我記得塗思遙回學校的時候特意聯係付洋來著——”江陌眉心一緊，捏著手機看了眼時間，定定地看了會兒還在跳動的通話計時，頭皮“嗡”地一麻，鬆開了捂著話筒的手。
“邵桀，你們……是在財經大學辦的活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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財經大學新近增設電競專業的見麵宣講會陣仗鬨得不小。校園禮堂裡半公開的演講活動對於明星戰隊教練選手的粉絲並不設阻，在校學生和圍觀熱鬨的選手粉絲烏泱泱地從校門口兜繞到小禮堂附近的行政樓，臨時停靠占滿的車輛老遠地把江陌這台鐵皮蛤蟆堵在學校北門外頭。
周宥臨時蹲點兒沒穿警服，本來就掛著點兒軟肉的臉蛋幾乎淹沒在遍地稚嫩懵懂的大學生裡頭。她先等在保安室門口，眺見江陌那台車就蹦著高的揮手，逆著前來圍觀的人群往前迎到了被迫“棄車”的江陌和肖樂天跟前，粗氣緊捯了兩口。
“肖樂天！姐！這兒！”
周宥急吼吼地挎住了江陌的胳膊，徑直把人拽過正門路旁電競宣講見麵會的指引牌和drg戰隊的立牌橫幅，又勾手扯了一把分神看了眼立牌上熟人麵孔的肖樂天的衣服。
“薛一戀被抓之後，顧隊不是讓我們所留意著點兒塗思遙的安全嗎？……也是我們在附近混得太熟，昨天一大清早塗思遙下樓買早餐的時候，遛彎兒逛早市的大爺看見我們貓車裡就扯嗓子吆喝了一聲……跟塗思遙正正好好地撞了個正著。”
周宥拎著手裡這點兒瀕臨搞砸的重擔急得嘴角都憋出燎泡，嘴皮子飛快地念叨“……塗思遙當時倒是什麼都沒說，但中午就跑過來敲車窗，說她想回學校。”
“我們當時沒多想，畢竟學校裡人來人往大多數都有跡可循，更何況財經前段時間出了高墜的案子之後，學校的監控設施都比較完善，總不至於出什麼大的過錯——誰成想學校這兩天籌備活動，人來人往的根本盯不住，我跟我們周所就琢磨著派人換便衣，想著主要看住學校幾個出口。”
周宥歎了口氣，懊惱地撓了撓頭，抬起胳膊跟路旁縮在指引牌旁邊的兩位執勤民警揮了揮手“結果剛才管片的同事接到了付洋的報警，說……塗思遙不見了，翻遍了整個學校都沒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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