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苗人部落大約有兩萬名,我們的時間有限,必須趕在大軍前阻止。”
鄭阿男鎖著兩眉。“喀爾丹太放肆了,他需要受點教訓。”
人民豈可輕賤。
“你想要怎麼做?”煒烈為喀爾丹憂心。
“蠱。”
“蠱!?”
“苗人善使蠱,為了族群的生存,他們會戰到最後一人。”她在心底盤算著。
“你想用蠱蟲來控製喀爾丹的軍隊?”太狠了,不費一兵一卒便能癱瘓整座軍營。
他的娘子真是聰慧得可怕,幸好她已不再是他的敵人。
“應該可以更好玩些…”鄭可男狡詭的一笑,隨即看向冷傲。“端敏暫時借你看顧數日,等我從雲南回來再帶她入京。”
“借?你幾時變得這麼客氣。”根本是強迫之意,表麵還說得如此體麵。
“你要是不樂意,我可以調動杭州守軍送她回北京城。”再逞強呀!小心逞斷了姻緣線。
倏地變臉的冷傲表情一沉。“端敏的傷勢不適合移動,你想害死她嗎?”他竟害怕這一彆將永無再見之日。
“冷傲呀冷傲,這樣還逼不出你的真心嗎?”啪地一聲,她瀟灑地揚扇。
習慣了以男裝行走,鄭可男已扇不離身,隨手便是一耍弄。
“你故意誑我。”冷傲氣得眼一瞠。
她以扇身一點他的胸口,“你若無心豈會中計?還是想念該怎麼拐騙小端敏的心吧!”
“鄭可男,喝水小心點,有時吃麵線也會梗死人,保重呀!”冷傲說得恨意十足。
“謝謝,你會有求於我的一天。”她笑得很邪惡,胸有成竹的朝他一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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癡兒擰了布擦拭屋內的灰塵,哼著小曲兒為瓶內彩雀花灑點水,一如無憂的大姑娘般整日帶著笑,不理外界的紛擾,認真的做好分內的事。
她自幼服侍的鄭夫人近日省親要回來了,她得把裡外打理好,不然會挨罵的。這一去月餘,小姐正巧在此一空檔住了數日離去,錯過母女重逢的時刻,小姐還特彆囑咐不許透露她未死的消息。
雖然不是很清楚原因,但是人稱女諸葛的小姐一定有她的道理在。
“癡兒,端敏姑娘醒來了沒?”阿彌抱著孩子哄著,順手調整彩雀兒。
“我不曉得,剛剛本想去幫她換葯,見她睡得正熟,就沒打攪。”讓她多休息身子才好得快。
阿彌把孩子交給癡兒。“我去看看她,你先顧著浩兒。”
“喔!”癡兒接過孩子,小心地抱好。“老夫人的屋子還要不要收拾?”
“待會再打掃吧!義母過兩天才回來。”她看了下,還滿乾淨的。
提著外敷的小葯箱,阿彌走向東廂房,嬌貴的女客在裡頭安歇著。
她一推開門,一入目是幅和諧的畫麵,她將腳一縮,不想破壞兩人寧謐的談心。
“阿彌,進來。”冷傲放下進補的湯葯,頭也不回地說道。
“打攪了。”
端敏暗自吐吐舌,大叫好險,可以不用再喝那又黑又苦的怪葯。
“喝完它。”
嗄!?他怎麼這樣。“人家已經好得差不多了,不需要吃葯。”
“你敢不聽話?”整個人都瘦了一圈還不自愛。
“可是葯好苦,喝得嘴巴都麻了。”她撒嬌地扯著他衣袖。
“良葯苦口,再苦也得給我吞下去。”因為心疼她的傷,冷傲的口氣就顯得重了些。
“你凶我。”
泫然欲泣的端敏絞著錦被,一向備受驕寵的她從未有人敢對她吼,因此深覺委屈地低下頭,一臉想哭又強忍著的可憐樣,叫人看了不舍。
冷傲輕歎了一口氣將她摟入懷中,知道自己嚇著了她。
“端敏乖,是我太心急,不是有意要凶你,你是聰明的姑娘,應該聽得出我的關心。”
心腸軟的端敏抬起純真小臉說“我可不可以不要喝葯,人家真的喝怕了。”
一天照三餐喝,同樣的食物吃久了也會膩,何況是苦得要命的葯,她現在光看就想反胃。
“不行,要喝葯身體才會好,你想一天到晚病懨懨的躺在床上嗎?”為了她,他縱有諸多不忍,還是得硬下心。
端敏仍是直搖頭,搖到頭發昏。
“你瞧你虛成這樣還不肯喝葯,那個拉弓射雕的女勇士到哪去了?”
眨眨無辜的雙眸,端敏苦著一張臉。“她被湯葯苦暈了。”
如此天真的話引來兩道笑聲。
“再喝兩口好了。”他輕哄著。
“兩口喔!不能騙我。”嗯!隻有兩小口,應該苦不死人。
“好。”
冷傲的乾脆不禁叫人起疑,果不其然,他端碗飲了一半,即以口哺進她的咽喉,舌尖抵住她欲嘔吐而出的菜汁,強迫她咽下。
“咳!咳!好苦好苦,你欺負我。”她吐著舌瓣,麵色哀苦。
“還有一口。”他吞下僅餘的湯葯。
“人家不…唔…唔…”她將雙手抵在他胸前,但依然逃不開他再次哺進的苦汁。
喂葯頓時成了深情的吻。冷傲輕柔的吮吻她唇邊的小小葯汁,在她來不及回魂的小臉上落下無數的細啄,溫暖中帶著情意。
他真愛吃她的小嘴,甜美、柔軟,口齒間溢滿濃鬱的味。
“你…你好討厭,男姐姐說未成親的男女不能親來吻去,不然會被大石頭壓死。”她有點害羞的將臉藏在他的頸窩。
混蛋鄭可男,冷傲在心中大罵。“她是在嚇唬你,有些人就是眼紅見不得人好,那叫嫉妒。”
“可上回你親我又抱我,結果出現了三個壞人,男姐說這是報應,因為我做了不對的事。”她想起自己說的話。
“彆聽她胡說,那個死女人不知做了多少‘傷天害理’的勾當,你瞧,她不是活得令人嫌?”
可惡,什麼叫報應?隻會欺騙不辨善惡的小女孩,要有報應的話,鄭可男那女人早死上—千次。
端敏迷糊地偏著頭問他。”男姐姐說十個男人的話有九個不能聽。”
“我是例外的那一個。”冷傲撫著她的發,有點控製不住想去找鄭可男拚命。
“例外那一個是啞巴呀!你又不是。”她更胡塗了,難道他想當啞巴?
鄭、可、男…他磨著牙在心底咒罵。“阿彌,你覺得很好笑?”
“不,冷公子。”阿彌收起笑臉,拎著葯箱走過來。
跟過小姐幾年,她看過各形各樣自以為聰明的人被整得七葷八素,冷傲算輕微了,頂多隻是小懲而已,“要換葯了?”
“是。”
“你和仇恨一個寡言,一個少言,你們怎麼溝通?”他一直想理解他們兩人的相處之道。
“互相尊重。”她將葯粉勻成膏,置在翻出的內箱蓋。
她回答的真是簡短有力。“他沒打老婆的習慣吧?”
阿彌微地一怔,表情正經地說道“他對我很好。”
一對夫妻能做到彼此尊重是件困難之事,而他們做到了。
一開始仇恨即言明這是樁不涉及情愛的婚姻,純粹是為了奉養義母方便,而他也到了而立之年,是該成家立業為仇家傳承香火。
雖無男女之情,但兩年夫妻生活下來,多少也有些情義在,仇恨待她極好,如同一般夫妻扶持著。
前些日子義母有意要他納癡兒為妾,說是癡兒喜歡他已久,兩女共侍一夫將傳為美談,她也多個人照料日常所需,可讓丈夫在妻子做月子時有個人服侍。
不過他拒絕了,堅持不願享齊人之福,並在弟子間挑選一位家境小康的米販之子,為癡兒訂下這門親事,年底便是佳期,了卻一件曖昧不清的癡戀。
其實她不在意和癡兒共侍一夫,女人有個依靠即是幸福,她不敢強求太多,放眼望去,哪個男人不是多妻多妾呢!
“阿彌,你一定被他打得很慘。”她一定是苦習慣了,所以不想聲張。
阿彌不解地取出乾淨的布。“為什麼這麼認為?”
“因為你比以前纖細多了,準是他出手太狠把你打瘦的。”以前月刹還取笑要他穿阿彌的留仙裙,現在可穿不了。
“冷傲,你在調戲我妻子嗎?”有這種兄弟真是悲哀,竟在背地裡毀他名譽。仇恨暗忖道。
冷傲訕然一笑。“沒辦法,她實在變化太多,我隻好朝你那方麵想去。”
“打老婆?”真虧他想得到。
“要我想象你疼老婆,很抱歉,你不如一刀砍了我。”因那根本是惡夢。
“你還真了解我,就像月刹說能把你料得分毫不差。”仇恨一諷的說道。
一提到鄭可男,冷傲不禁寒毛一栗。“陰魂不散的她又做了什麼?”
“她說端敏姑娘天生怕苦,所以事先煉了補血氣的葯丸,要你不用辛苦的熬葯和…偷嘗小口。”
“那個惡鬼真毒,她明知我會…咦!不對,她不是離開了兩天…”這麼說來,那葯丸是誰藏私去了?
仇恨莞爾一笑。“讓你有機會表示體貼和溫柔,不錯的理由吧!”
“去,她就是故意要看我出醜,見我被煙熏了滿臉灰才高興。”冷傲由他手中接過一木雕小瓶。
“一天一粒就足夠,太多傷身。”他代為傳達口訊。
“嗯!沒事了?”冷傲下起逐客令。
“應該是沒事。”
“那好,大門在背後,你們倆夫妻走好,恕我沒空送客。”他要替端敏換葯了。
兩人相視一笑,多年的默契了解他在打什麼主意。
“傲,月刹要我帶一句話。”
“嗯?”他沒興趣瞧仇恨那張冰臉,低頭纏著白布繞成圓筒狀。
“義母要回來了。”仇恨等著看反應。
“喔!你的義母要…什麼!?你說鄭夫人…她…糟了,端敏…”他慌得開始語無倫次。
聽到自己的名字前頭還加了個“糟了”,讓端敏不禁用著困惑的神色看他。她心想,有那麼糟嗎?不過是男姐姐的母親要回家,也值得大驚小怪地直跳腳,像是河水變成沙?(全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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