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_絕豔相公_线上阅读小说网 

第八章(2 / 2)

「公主何必為難臣。」

「你說是不說,我可以治她蔑視皇家之罪,禦史大人怕也救不得她。」天香公主高傲地一睨,以身份壓人。

表麵沉著的玉浮塵真想親手將她丟出去,但他隻是折扇輕搖地故作風雅,一副雲淡風輕的表情不見焦急,譏誚的笑意複又掛在臉上。

他根本不打算回應她的傲慢威脅,因為不隻他一個人受不了她的蠻橫,拿著肉串的老頭子正鬼鬼祟祟地靠近,懷裡碎花布包中蠕動的生物恐怕待會兒要叫她花容失色。

嗯哼,他真做了。

「公主,你見過民間的老鼠嗎?」張老爹的賊眼骨碌骨碌的轉。

她好奇的揚起秀眉,「像外族進貢的天竺鼠?」

「不,可愛多了。」剛往她裙下鑽進去幾隻。

「真的?我要養、我要養…啊…好痛…什麽東西咬我…侍衛,快…」快哭的天香公主慌得拉起裙擺直甩。

門外的侍衛一聽見公主近乎哭泣的尖叫聲,以為有刺客攻擊持劍闖入院子中,眾人緊張地左右張望,才發現讓公主滿地跳的是一隻隻毛茸茸的小畜生,錯愕地呆愣原地不知如何是好,這番情勢逗笑了麵無表情的張果兒,發出她生平第一道銀鈴笑聲。

周幽王為寵妃褒姒引燃烽火方能娛她一笑,今日有天香公主甩鼠跳地以悅平民佳人,低低的笑聲似天樂由雲層中傳來,滌淨塵世的煩憂,叫玉浮塵驚愕之餘跟著泛開一道柔柔笑波。

她笑了。

柔情千縷漲滿他眼底,道不儘一湖深意,她終於會笑了。

「渾小子你看夠了沒,看不出你一臉娘兒樣還是禦史。」勉勉強強還算像樣。

「嗄!」回神一看,怎麽人全走光了?

空無一人的前院冷冷清清,隻有落葉三、兩片,還有幾隻身首異處的田鼠。

「先聲明我不是為你解圍,而是有人比你更讓我看不順眼,我不想沒破屋子住。」哼!敢拆他的破房子試試。

「老爹,有沒有人說你麵惡心善?」他失笑地幫忙抓起一隻田鼠。

張老爹卯起來一跳,「啪」地往他頭頂一拍,「等你幫我刻墓碑。」

嗟!他會麵惡心善!

他是麵惡心也惡,天生壞心腸見死不救,若非為他家閨女出口氣,臭小子叫閻王拉去做女婿他都不管,還放串鞭炮以茲慶賀。

「老爹的意思是我能在墓碑下方署名『婿』嘍!」那他馬上去找塊上好的石碑來。

他睜目一瞪,「你慢慢等我死了吧!」

「多謝老丈人成全。」他一拱手揚聲說,惹得張老爹提腿一踢…

※※※

該說晴天一聲雷或是陰天打傘呢?

好事總是一磨再磨,剛送走了天香公主,後腳是他爺兒來瞧笑話,送上「第一陰陽師」好配上「第一豆腐腦」,兩塊匾額相互呼應。

太過感動的王妃雲日初在連哭了三個時辰後,被火大的張老爹給「請」出門外繼續,寵妻如命的九王爺自然與妻同進退。

臨走前還可惡的一笑,要他莫忘自身責任沉溺於兒女情長,早日回去幫玄漠處理封邑事務。

真不曉得那是何人的封地,為何他能偕同愛妃四處遊玩,而把自己的責任丟給彆人去扛,累死人不打緊。

有不仁不義的主子就有不仁不義的下屬,休怪他左耳聽右耳出,半點不留。

「果兒呀,你說我可不可憐,有這樣的爺兒是我三生不幸,我過人不淑…」咦,她要去哪裡?

張果兒由碗櫃中取出一張看起來有些皺的符紙交給他,坐回原位剝豆子準備待會兒好下鍋,爹想吃毛豆炒蝦仁。

「這是什麽?」感覺不太妙,沒啥重量的符紙怎會讓他心頭好像有點沉?

「誅殺符。」省得他抱怨連連,讓她耳根子難受。

「誅殺…」黑目一膛,他連忙把符紙放回原處。「果兒呀!你好心狠手辣,居然要我冒誅九族的危險去謀殺九王爺,你那麽想當寡婦嗎?」

「第一,我和你沒什麽關係;第二,你是孤兒,皇上誅不了你九族。」再加一道炒河粉好了。

瞧她說得多事不關己,宛如初識的少魂少魄。「果兒,你還在生氣嗎?」

「我該生氣嗎?」筍悶竹雞應該是一道好菜,待會得到後院挖根新筍。

「你是在生氣。」輕歎了一聲,他幫著剝豆子。

「好吧!就算我在生氣又如何,你要去畫張消氣符給我嗎?」看也不看他,她掏米一洗。

「有這種符?」不行,他不能畫符,因為他是陰陽師肩上負有天命。

「沒有。」她冷淡地挑著爛菜葉。

還好,否則他就難看了。「我知道你在氣天香公主那回事,我已經儘量在避了嘛。」

他說得委屈兮兮,一副求饒的表情拉住她故作忙碌的手。

「當駙馬爺很好呀!有兩位公主癡心相守,哪天路過揚州彆忘了來喝碗豆腐腦,我少收你五文錢。」她抽回手,開始切肉絲。

張果兒曉得自己這醋吃得有些莫名其妙,可是她控製不住心口直翻的酸液,像是千百條蟲子在喉管爬著,不是味道。

當她看見那兩位千金嬌女一為他爭風吃醋,另一含情脈脈地直瞅著他,有種想殺人的一下破繭而出,她讓自己過於駭人的情緒嚇壞了。

不想讓妒意左右自己的理智,她試著一一抽離好不容易獲得的感覺,希望心不要那麽澀然。

但是她做不到,嫉妒像張著牙的戾猛狻猊,舞著爪子要將人生吞活剝,一寸寸吞沒她的理智,像要挖出她的心。

氣他不該教會她喜怒哀樂,人若沒感覺就不會心如亂麻,紮得她微微泛疼,必須咬著牙根才能舒緩胸口的悶痛。

也氣自己感情下得快,盲然的信服一個自己對他一無所知的人,原本以為他是江湖中人或是世家子弟,沒料到他是個官,還是個官位不小的大官,平民如她似乎不怎麽高攀得起,她隻是個賣豆腐腦的。

喜歡和愛,愛與喜歡,她已經分不清了,不知不覺中兩者融合為一。

愛上他。

「彆說反話來惱我,我不愛聽。」表情沉鬱的玉浮塵從她背後環著她。

她停下動作,手覆上他放在腰間的大掌。「我不喜歡改變,我變得越來越不像自己。」

「一時的恐慌是自然的事,一切有我,我永遠會在你身邊。」而他越來越貪戀她的溫暖。

「你長得太美了。」禍水。

又來了,難道真要他自毀容貌。「是俊俏,彆再用美形容我。」

「手如柔荑,膚如凝脂,領如蝤蠐,齒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你覺得如何呢?」他是如此美男子。

「花為貌,鳥為聲,月為神,玉為骨,冰雪為膚,秋水為姿,詩為心,是謂美人,你又意下如何呢?」她才是不染纖塵的月宮仙子。

她忽地一笑,柔如流水。「咱們在比美嗎?」

「是你先起的頭,我不過附和。」嗅著淡淡發香,他以唇貼著她雪嫩玉頸細細啄吻。

「彆老像個登徒子愛偷香,讓爹瞧見了你就不好過。」素手輕輕一推,她鑽出他雙臂調粉好勻肉。

三口人的灶房本就不大,狹小的空間多加他一人更加擁擠,取個鹽巴拿根蔥都很難不碰到。

「你爹早默許我們『私通』,他有酒有肉萬事足。」他故意不齒的一嗤。

「用詞修飾些,虧你還是個禦史。」她真懷疑他這禦史官兒是靠「美色」獲得的。

「不生氣了?」未來娘子嘛!多哄幾句準沒錯。

她怔了一下,杏眼一嗔,「你真狡猾,難怪有那麽多姑娘中意你。」

「天地良心呀!我從來沒去招惹過她們,人長得俊俏就是麻煩。」他舉起手,指天立地的發誓。

「為什麽我覺得你很得意呢?」他的眉在笑,眼在笑,無一不笑。

「因為你是我的,隻屬於我。」他將她轉過來麵對他,愛看她羞紅的粉頰。

「甜言蜜語。」她輕嗔著,眼中載滿甜蜜。

「真想馬上娶你過門。」額抵著額,黑眼看進她眼底。

「我不會騎馬。」眨眨眼,她一臉正經地看不出在開玩笑。

「你…」他悶笑地搖一搖頭,「你讓我愛慘了,小娘子。」

「我…」

不管張果兒的未竟之語是什麽,他暫時是聽不到,轟隆似雷的聲音倏地傳來,好像有重物倒塌,地麵還動了一下又一下。

嘈雜的人音由隔鄰傳來,雜杳的腳步聲似有很多人走動,可是隔壁人家隻有二老和一名幼子。

「怎麽回事,外頭宛如千軍萬馬行經。」地像快裂開似,是地牛翻身了嗎?

「我們出去看看。」

顧不得灶上正滾著米湯,兩人狐疑地走到前院,一眼瞧見張家老少搬了張長凳坐在樹下蹺腳,一盤嗑了三分之一的瓜子擺在中間。

順著他們視線瞧去,張家東側大約七、八幢平房正在拆除,上百個工人抬進抬出拆屋的廢料及建屋的新材。

「爹,是哪位大戶人家要搬遷嗎?」看來似乎很急,一邊拆屋一邊建屋,速度極快。

「誰曉得,我們看看熱鬨就好,反正閒著也是閒著。」隻要敲下的牆彆壓壞他家屋頂。

張老爹吐著瓜子殼,腳抖呀抖的看人忙,指指點點像街口的三姑六婆。

陡地…

「姊,你在煮什麽?」

一陣焦味傳來,張果兒「哎呀」一聲往屋裡跑,結果那晚張家吃了一鍋鍋巴飯,粒粒皆焦黃。

而他們居然說…

好吃。(全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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