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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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氣死我了,氣死我了,那一家人都該死,我要父皇全賜他們死,叫他們有口不能言。」
天香公主受了一肚子氣回到香幽居摔杯子砸花瓶的,不甘心被對平民父女奚落,一個人關在房裡生悶氣,連晚膳也吃不下去。
宮女們擔心她的身子會受不住,還沒開口勸她消氣,一隻凶器就砸了過來,使得她們沒人敢靠近她房門半步。
此時,挑對時機的趙大公子以同仇敵愾之姿前來,氣憤不已地怒責張家父女背信忘義,收了聘禮卻不把閨女嫁入他府中,反而貪富攀貴地妄想勾引禦史大人。
「你說她是你的小妾!」看看長相不差的趙金鼎,天香公主心裡有一絲疑慮。
見她不甚信服,他裝出傷心不已的癡心樣。「本來我們是青梅竹馬的愛人,可是我爹嫌她的身份做不來趙家媳婦,因此要我先娶妻後納妾才肯讓她進門。
「沒想到在我癡守兩人的誓言時,禦史大人的出現…我不怪她移情彆戀,畢竟禦史大人的官職遠高於小小的知府,誰不想飛上枝頭享受榮華富貴呐!」
「原來她是水性楊花的女人,禦史大人被她騙了。」哼!她要拆穿她的假麵具。
「沒用的,禦史大人不會回頭的。」天香公主單純的表情根本藏不住心事,叫他一眼看破。
「什麽意思,你認為他是傻子嗎?」他怎麽知道她在想什麽?
因為你笨。「公主難道不知道嗎?」
「有話直說少轉彎抹角,本公主最討厭人家話說一半吊胃口。」她不耐煩地推開一隻翡翠祥獸。
悲慘的命運也因此開始。
「是。」他故意壓低聲音道「張姑娘擅於畫符,隻要人一喝下她的符就會死心塌地的受她控製。」
「你說的可是實話?」不自覺她放輕了音調。
「句句屬實,我的一名手下為了帶回她竟被雷活活打死,後來我問了一位得道高人才知那叫雷公符。」花老虎未到他那兒就死在半路上。
「沒有辦法好解嗎?」天香公主著急的問,忘了玉浮塵一向對女人冷淡,並非因受製符令才對她無意。
「這個嘛…」他露出為難的表情猛搓手,似有難言之隱。
「本公主命令你說。」不管付出多大的代價,她要救回心愛的男子。
是你自找的,彆怪我。趙金鼎眼中閃著陰沉,「我不知道靈不靈,大師說…」
他得不到的彆人也休想得到,先除掉障礙,他不信佳人還不手到擒來,嘿…
瞧他找到一個多好的替死鬼,借刀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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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毒!」
沒人相信此刻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的男子曾經是那麽意氣風發的美男子,撩動無數姑娘家的芳心,使得男人、女人都癡戀他不已,甘心委身相隨。
此刻他一身白衣染上鳥血,嘴角的暗漬是逼不出的毒,氣若懸虛的撐著一口氣微笑,不忍關心他的人暗自飲泣。
以他中毒的情形早該找閻王爺下棋了,卻因他早已算到這一劫而先作了提防,在發現中毒跡象後,連忙封住七大穴避免烈毒遊走全身。
吐了不少血,原本俊逸玉麵已呈黑紫,虛弱臥床的身影仍有如病西施美得令人動心。
毒是下在九王爺差人送來的燕窩湯,但是大家都心知肚明,淩撥雲哪有可能體恤狗頭軍師的身子好不好,於是猜想是王妃在試新葯時下錯了劑量,王爺可是親身領受過她「高超」的醫術。
不過雲日初並不知情,反而要求讓她試一試,說不定能解玉浮塵的毒。
殷鑒不遠沒人敢讓她動手,而且大腹便便的孕婦也不方便。最後眾人隻能憂心忡忡地想找出下毒者好解他的毒。
「我先澄清,毒不是我下的,雖然我非常想毒死他。」張老爹跳出來宣告自己無罪。
七、八雙眼睛同時看向他,隨即又轉開。
「臭小子,你知道我嘴巴壞卻心地善良,想要你命的話我會直接敲破你腦袋不屑下毒,絕不會讓你苟延喘息。」瞧瞧!他還敢自稱善良。
他的話引來數道白眼,張樹頭緊張地要他少說一句,他不要當孤兒。
「爺兒,老爹是有口無心,你彆怪罪他。」玉浮塵有氣無力的說。
「你少開口多保存一些體力,我不會和一腳踩在棺材底的糟老頭計較。」淩撥雲冷酷無情的道。
他的溫柔隻給愛妃雲日初一人,以及她腹中的骨血。
「你說誰一腳踩在棺材底!老頭子我身體比你硬朗。」現在的後輩一點也不懂得敬重老前輩。
淩撥雲冷眼一厲,「嗯…要我送你一塊地好埋屍嗎?」
一屋子人都注視著不怕死的老者,憂心中微帶興味地看著這場戲,不知這番口舌之爭誰會占上風。
真正心痛到不能自己的佳人紅著眼眶,忍著不讓難過的淚掉下,雙手緊握著泛著冷意的大掌,希望能為自己所愛之人承受椎心的痛。
「爺兒,麻煩你們先出去,我有話想對果兒說。」不說怕來不及。
「最好不是遺言…」口沒遮攔的張老爹在被架出去前留下這一句。
魚貫而出的眾人不忘帶上門,但虛掩著以防萬一。
「玉大哥…」修長的食指點在她的唇輕撫。
「叫我的名字,我多想聽你的小口喚我的名字。」她哭得多傷心呀!他會舍不得的。
「浮塵。」她忍不住滑下一滴淚。
他輕輕一沾放入口中一吮。「彆哭,生命如浮塵,短暫而渺小,我不要你為我而哭。」
「不,你不會是一粒小灰塵,你答應過要永遠陪在我身邊。」她不能失去他,不能呀!
無法抑止的淚由張果兒眼眶溢出,像一顆顆珍珠圓潤晶瑩,飽含著對他的深濃愛意,每一顆都在說著我愛你、我愛你、我愛你…
「我的珍寶嗬!一生得你傾心死也絢麗,飛揚跋扈的塵土是生生不息。」唉!她的哀…
她立即驚慌地捂住他的嘴。「彆說那個字,我不愛聽。」
輕咳一聲的玉浮塵親吻她手心。「愛我嗎?」
不說話,她以點頭代替,像是回到從前。
「我有個心願,希望能見你為我披上鳳冠霞帔。」他的眼神似乎飄得很遠,看見她一身紅衣地等著他掀蓋頭。
輕泣地忍著哽咽,她撫撫他紫黑色的臉。「隻要你沒事我們就成親。」
「真的!」他的表情太過興奮引人疑竇,但旋即吐出的一口黑血化去了張果兒的疑慮。
「你不要緊吧!有什麽辦法能解你的毒?」潔白的手絹一再拭去他嘔出的黑血,已看不清原來的顏色。
「師父若能及時趕到…我會沒事…沒事的…」他忽然一口氣提不上來,話說得斷斷續續地安慰她。
「塵哥,你不要嚇我,我會怕的,你不能離開我。」她心口一緊,忘情地呼喊他。
這小妮子終於開竅了。「不離開,不離開你,我怎麽舍得離開愛哭的小娘子呢!」
玉浮塵想擁著她一笑,氣血凝窒的胸口像受了一記重壓,喘不過氣來的弓起背似要斷氣的瞠大雙眼,讓她慌了手腳。
此時什麽符都派不上用場,符能祛邪避厄卻解不了毒,她隻能不斷的流淚按住他,一口一口哺著氣渡入他口中,期望能減輕他的痛苦。
突地,一大口黑血由他口中噴出,驚人的血量迅速染汙一床被子。
「塵哥…」
他抓握住她的手張口欲言,「果…愛…你…」
驟然,握住她的手一鬆,臉色轉為灰白的玉浮塵失去氣息。
「不…」悲吼一聲,眾人急忙推門而入,扶住因悲傷過度而暈厥的佳人。
她眼角的淚不曾斷過。
※※※
是夜,一道黑影竄進張家大門。
無月的暗夜顯得特彆陰森,四周靜寂地聽不見一絲蟲嗚聲,風也靜止了,宛如是一間鬼屋缺少人氣,隻有貓般的眼睛在暗中窺伺。
黑衣人手中暗紅色的劍輕輕地撬開窗欞,一抹暗香飄入屋內。
他不冒險,花老虎慘不忍睹的死狀猶記在腦海裡,一位符師的價值重於外在的美麗,若能善加利用不難功成名就,所以她值一萬兩白銀。
算算時間差不多,足一點他輕躍入屋內,老頭的酣聲大如牛吼,小鬼的呼吸淺薄而短促,但…
似乎有一絲不對勁,女子的鼻息為何平穩而順暢?剛失去心愛的男人她怎能睡得安穩,應該是輾轉難眠的不安,夢囈不斷。
不宜久留,他的直覺一向靈敏。
一踏出房門口來到院子,正要施展輕功躍過矮牆時,忽地大放的亮光讓他知道自己著了道。
「喲!你不是葛大爺嘛!好久沒來人家的歡快樓喝一杯,姑娘們都想你想得緊呐!」
不知情的人會以為是哪來的串門老鴇,拉客拉到平民百姓家。不過那所謂的喝一杯是指胭脂茶,歡快樓也非青樓,而是全由女子掌櫃、泡茶、奉茶的一般茶樓罷了。
「玉貓兒曲喵喵!」
「嘖嘖嘖!葛大爺還認得奴家呀!叫奴家好生欣慰。」光聽那軟調呢噥,哪個男人不心酥哦!
一道冷鷙的男音忽地響起。「玄漠,帶走你的女人。」
黑暗中傳來玄漠淡然的笑聲。「爺,她從來就不聽我的話。」
「是唄!人家乾什麽要走,玉師弟死得好淒慘,我這個師姊能不來吊喪嗎?」她的口氣聽不出一絲哀傷,倒像是嘲弄。
「你是玉浮塵的師姊!」葛千裡更驚訝了。
「煩,女人滾遠些。」火光一起,照出九王爺淩撥雲冷厲陰寒的臉。
數道人影由暗處走出,持火把的紫騎軍退向外圍,插翅難飛的葛千裡眼見無任何勝算,乾脆放棄對峙的束手就擒,他不可能贏得了絕情劍尉天栩,以及彆離劍應嘲風。
而那把天闕劍應該是天闕宮主所擁有,所以那名淡漠默然的男子必與天闕宮有密切關係,他一樣得罪不起。
「漠,你家的爺兒好死相,人家不過想問一聲幕後主使者是誰,我好上門去感謝人家做了一件好事。」
「娘子,你乖,爺會處理。」玄漠將他妖嬈的小娘子帶遠些,以免傷及腹中胎兒。
陰陽先生算陰陽,果然不出所料,一舉成孕。
「嗯!逼供的事由你們男人去做,人家怕怕。」她在談笑間彈出一物。
突覺奇痛不已的葛千裡不等眾人逼供,扭曲著臉說出一切,包括公主將毒葯誤以為是解葯地摻入燕窩,還有這全是趙金鼎精心布置,隻為得到張果兒。
一碗豆腐腦引出無數風波,怕是難了。(全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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