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對這個姬正反而很喜歡,他看到的是王兼用兵的穩以及對大局的絕對掌控……隻是從這些上來看,真論才乾他恐怕已經超過蒙摯了,也唯有另一位兵道大家寮衛可以匹敵。
如此一日時間耗儘,從天朦亮至太陽星再次西斜……五個多時辰過去,王兼剛好進行了六次輪換。
幾乎關內的每個戰兵都輪到了上場廝殺的機會,但是每個人卻都隻是在體力最充足的時候廝殺了一個時辰左右。
所以這一日戰下來西域聯軍拋下了四千多具屍首,而秦軍卻隻是聊聊十幾人受傷。
無人死亡!
蓋因秦軍都覆重甲,一般被砍傷一兩下死不掉,就會被後方袍澤拖下去急救……再恰好,這關內有個很擅長處理這種事情的。
直至遠方傳來西域聯軍撤退的鼓號聲,酣戰了一日的紅山關前才沉寂了下來。
此時的紅山關便是名符其實的‘紅山’,腳下山道已經全被血水浸泡,到處可見間殘缺的屍首。
而山道旁的懸崖縫隙中也隱約可見屍體堆疊……可怖,可怖。
這是北光第一次經曆如此慘烈又壯觀的場景,也是他有生以來見識過的最大規模的‘同類相殘’。
這令他年輕的心靈受到了很大衝擊,整個人都有些愣神。
“彆傻站著了,陪我來做事。”蘇禮卻是拽著自家弟子就往先前的戰場走。
鄰近了戰場,一股濃鬱的血腥氣才是騰得北光有些頭暈。
以他的閱曆倒是不至於會承受不了,隻是第一次麵對這種情況難免難以接受。
“覺得味道不好的話就閉氣吧,這並不丟人。”蘇禮說了一句,隨後卻是已經開始做動作了。
他從納袋中掏出了一把淨明符來對北光說道“來,幫師父吧這戰場每個角落都淨化一遍,彆漏了。”
北光果然回神,他奇怪地問“師父,這是何用意?”
“為師早年在戰場曆練的時候,就曾經差點被邪道修士利用戰場戾氣與死氣著了道……所以這種事情不可不防。”蘇禮解釋道。
北光聽了一臉受教的表情……他覺得跟著自己師父出來總是有學不完的知識與經驗。
所以他乖乖地接過一大把符籙開始按照蘇禮教授的方法激活並施展……
蘇禮則是配合地一同做動作……當然,他其實隻需要一個虛空凝符就能把所有的事情都做完。
“師父,先前你救人的時候用的也是符籙吧?”過了一段時間,北光果然忍不住問了。
蘇禮點點頭說道“沒錯。”
他有種暗中得計的感覺。
“那師父可會畫符?”北光一臉期待地問。
上鉤了啊!
蘇禮一臉道貌岸然地說道“自然是會的,畢竟習練符籙其實也是種精神溝通天地的過程。”
他也是蛋疼的……明明是自家弟子結果被一群劍崖教的劍修大佬給死死盯著,死活不許他主動去教非劍法類學識。
這算是五老劍們最後的‘糾錯’手段了吧。
當初蘇禮在極北收徒的時候,這群家夥居然還特意偷偷地跑過來死纏爛打……真是的,他就收個徒弟而已,還要忍受這些家夥的‘霸淩’啊。
隻是他們這種行為顯然是低估了蘇禮的手段了……作為一個能夠在劍崖教這麼個原本儘出劍修的教派內開出這麼多旁門分支的家夥,又怎麼可能會‘坐以待斃’?
這不,蘇禮隻是讓北光跟在身邊做做事,就勾起了這少年想要學習製符的念頭……
“那師父可以教我製符嗎?”北光立刻眼前一亮,表現出了極濃的求知欲。
“當然可以,等收拾好這裡,回到關內就教你最初的符籙該怎麼繪製吧。”蘇禮說到這裡停頓了一下,然後才說道“說起來,你師祖最拿手的也是製符呢。”
“咦?”北光驚訝極了。
他很少聽蘇禮提起他在劍崖教的那一脈師承。隻是在當初拜入劍崖的時候遙遙拜見過師祖孤棹子,然後就再沒見過了。
以至於在很長一段時間內他雖然知道自己師父在劍崖教應該身份很特殊,但卻始終不知道究竟特殊在哪裡。
他也是後來在四代弟子的院子裡安下心來靜修時才想明白……師父這是想要讓他能夠以更平和的心態更安靜的環境來進行早期的修行啊。
若是他早就知道自己是劍崖聖子的首徒,而邊上的人也知道他和蘇禮的關係,那麼他還能在劍崖收獲那一段平靜又充實有趣的修行生活嗎?
不過現在看起來蘇禮是打算告訴他一些師承中的關係了,北光的心中不由得期待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