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鬆子原本對於這種毫無組織、紀律性的部落並不看好,就覺得蘇禮這是異想天開……可是隨後他卻發現,這個部落中的人們竟然在一些隱晦的引導下已經開始自發地形成了一些紀律。
這其實就是一種最基本的社會分工。
老人負責指引方向並將自己的經驗教導給孩子們,而女人們則是在附近采摘瓜果並耕地種植,男人們則是外出漁獵並收拾山貨。
這個部落裡的人生活得很忙碌,甚至比一些城邦中的人更辛苦的樣子。
可是他們都很快樂,並且完全是樂在其中。
“老翁,該走了,今天不是你們大衍學宮開山門的日子嗎?快點了,你要主持大典的。”蘇禮忍不住催促了起來……這老頭是怎麼回事,不知道他等著大衍學宮開山門已經很久了嗎?
“彆急彆急,這種百年就一次的小事讓其他人去操辦就行了,老翁我還是在這裡繼續觀察你這個人道‘實驗’吧……真是太有趣了。”
古鬆子對於大衍學宮一百年一次的大事表示……那不是事兒!
蘇禮沒好氣地瞪了這老頭一眼說道“那我先去了,我可是帶著任務來的,非得榨乾你們學宮的藏書不可。”
他這是玩笑話,兩人在這段時間的相處中已經是真正的往年之交,說話也是隨意得很……隻從這古鬆子已經一個月沒回大衍學宮就留在了這竹峰上就能看出。
誰知古鬆子聽了這話之後表情如遭雷劈。
他語氣艱難地問“那你豈不是以後要花很多時間在翻閱藏書上?”
蘇禮認真地點了點頭“是啊,不隻是要翻閱、記憶藏書,回來之後還要再口述出來,讓景晨師叔他們記錄下來……我劍崖立教畢竟時間太短了,需要多積累一些底蘊。”
古鬆子聽了卻立刻皺起了眉頭來,他說“你的時間很寶貴,不能被這些事情所浪費!”
蘇禮聞言聳聳肩道“沒辦法,這是我所肩負的責任。”
古鬆子很是苦惱地點點頭認同了這句話,隨後他從自己的衣兜裡掏了一陣,最後摸出了一塊書頁狀的翠玉遞給了蘇禮然後說道“這是‘大衍書錄’,我大衍學宮的一切藏書你都可以通過它來翻閱……抄書的事情總不會還是你自己做吧?!”
這和善老翁忽然間變得有些凶,把蘇禮嚇了一跳。
然後他不敢忤逆凶巴巴的古鬆子,接過了這翠玉書頁然說道“好吧,我去安排一下,等下就回來。”
……
景晨正悠閒地喝著茶,他得為接下來肉眼可見的忙碌日子做好準備。
他生平最恨抄書了,上次蘇禮讓他做了一次已經讓他深惡痛絕,他這天生該握劍的手怎麼可以用來拿筆?
但是這一次沒辦法,這是劍崖教崛起的關鍵,是大家都要承擔的重任。
就連蘇禮這個聖子都要進入大衍學宮為了記錄更多的藏書而日日苦讀,相比之下他隻是在夜晚抄抄書又有什麼關係呢?
這麼一想,能夠和蘇禮共患難一起為了劍崖教的未來努力,還真有些神聖的使命感呢……
景晨陶醉於一種為了劍崖教自我奉獻的情懷之中不可自拔,就覺得自己的人生都仿佛得到了升華。
……然後他就看到了蘇禮風風火火地闖了進來,然後丟下一頁玉書對著說道“可以開始抄書了……不過裡麵不隻是普通的藏書,大衍學宮的頂尖傳承也在裡麵,記得彆看也比記……就這樣。”
他就走了。
景晨手裡一鬆,茶杯就這麼掉在了地上。
說好的一起承擔劍崖重任的呢?結果為什麼這擔子就壓在他一個人身上了?
景晨捋了一下自己依然烏黑的長發,就覺得這次之後不知還能存下多少?
然後他忽然用力拽了一下,竟然猛地扯下了一把頭發,然後神情崩壞地笑著道“反正都是要掉的,還不如我自己扯掉了乾脆。”
這時正好月劍來看望他,見到他這副情形連忙撲到了他身上,用胸口死死壓著他的手道“師兄不必如此,萬事我們都可以一起扛下來的……”
景晨驚呆了啊,忽然就覺得抄書也不是什麼難以接受的事情了……
……
蘇禮轉身離去的時候,莫名其妙地發現自己神力中的‘姻緣’特性又閃亮了一下……他有做什麼了嗎?
莫名其妙。
他沒有多想,快速回到古鬆子身邊……這老頭又迫不及待要和他論道了。
雖然論道是一件很愉快的事情,尤其是與古鬆子論道竟然也能夠完善金丹繪圖……但是這老翁有些太黏人啦,簡直比海棠還要黏人……
“他就不能讓郎君休息一下嗎?妾身很想和郎君一起處理那些信徒的祈禱啊……”海棠此時正在蘇禮的腦殼上煩躁地翻著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