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姨母請說。”為了韶荏的安全,十個條件他也會答應。
“放棄繼承,就算外公想傳給你,你也不能接受。”瑤夫人句句鏗然有聲,分明是為了自己的兒子。
瑤夫人的野心,不禁令他起疑,和唐家的滅門血案串聯在一起。
“我本來就不想承襲。”管念禧企圖鬆懈他們的戒心。
“今日之言你要記住。”瑤夫人嘴角掀起一抹高深莫測的笑,“其實你這才是智舉,可以無憂無慮地做你的少主。”“念禧明白,那麼……可以放了唐韶荏了嗎?”
“嗯,我說到做到,忽蘭,人你也教訓夠了,讓念禧帶回去吧!”瑤夫人使了一個眼色,令忽蘭心驚,什麼事都瞞不過瑤夫人的法眼。
忽蘭心不甘情不願地喚來貼身侍女,把唐韶荏從地窯裡放出來。
被扛出來的唐韶荏已經奄奄一息,遍體鱗傷,管念禧抱扶著她,心痛不已。
“忽蘭,你的心怎麼那麼狠?”他怒罵。
“她活該!”忽蘭充滿憎恨,她還不想放人呢!
管念禧擔心她的傷勢,懶得再罵人,趕緊抱著韶荏回府就醫。
???
望著床榻上昏迷不醒的韶荏,管念禧的心糾結起來,恨不得代她受這些苦痛。
他執起她柔若無骨的小手,貼向自己的臉龐,一股暖流竄入心房,融化了他冰封的情感。
當她被擄走,生死未卜時,他才恍然發現她對自己是多麼重要,他已經不能失去她了。
“爹……爹……”唐韶荏合著眼,輕溘囈語,仿佛陷入了一連串的夢魘。
聽見她在喚爹,管念禧的麵容愀變,像在提醒他她是你的仇人之女,你們一輩子也不能結合……
“念禧……救我……救我……”她又麵露驚惶,在夢裡喊著他的名字。
他的神情錯綜複雜,內心五味雜陳。
她輕顰眉心,從無止境的噩夢遊離上岸,終於睜開雙眸,重見天日。
“念禧……”一睜開眼,頭一個看見的人是他,韶荏放寬了心,訝異地張望四周的環境。“你救我回來了嗎?”
深怕又是個夢!
“你已經平安了,沒人會再傷害你。”他扯出一絲難得的溫柔的笑。
她想撐起手肘起身,他製止了她。“彆亂動,你的身子還很虛弱,大夫吩咐要多休息調養。”
她乖乖地躺好,輕聲問“你強行帶走我,忽蘭小姐怎麼肯善罷甘休呢?”
“是瑤夫人作的主,她要我放棄繼承,才允許我帶你回來。”他據實說。
“你怎麼可以答應呢?這分明是個陰謀。”韶荏有些激動的說。
“當時我了心想救你,彆無選擇。”他絲毫不以為杵。“反正我本來就無意繼承。”
“那苗族子民怎麼辦?若是讓殘暴的宇文慶當上長老,族人就沒好日子過了。”她憂心道。
“你幾時變得那麼關心苗族人的生死?”他嘲諸道。
“我……”她頓了頓,說“人與人之間相處久了,總會有感情。”
一語雙關,似乎也意味著他們之間的關係。
“那麼……你對我也會日久生情?”他玩笑地說。
她蒼白的臉頰有幾絲羞赧,偏過臉去,不做正麵回答。
他促狹地捏捏她的下巴。“乾嘛不看我?害什麼躁?咱們都已經生米煮成熟飯了。”
“我上輩子欠你的……”她悄聲說著。
他的唇毫無預警地攫上她的唇,輕柔帶情地吻著她,把她推上了雲端
她好希望抓住這片刻的永恒,讓時間永遠靜止。
???
調養的這段日子,管念禧細心地了解她的需要,把默啜給喚進府,陪她作伴解悶。
韶荏的苗語說得愈來愈好,甚至和默啜說話,也都用苗語交談。
管念禧每天見到韶荏,總有一股蠢蠢欲動的,但是顧及她身上的傷還沒好,他都強忍下來,一個月來,表現得彬彬有禮,像脫胎換骨般。
韶荏心喜,以為他對她的仇恨成見已經沒那麼深,會認真對待他們的感情。
這一天,他還心血來潮,拿了一盤五子棋,要找她對弈。
五子棋是唐人的玩意,在苗疆不多見。
“沒有賞罰,我沒興致。”她笑著搖頭,正和默啜聊天。
默啜一見到管念禧,立刻恭謹地起身。
管念禧把棋盤往中間的幾上一放,在一旁的紫檀椅上坐下來。
“那還不簡單,誰贏了,就服對方一個要求。”
“你可不要不認帳!”她笑了笑。
“你才不要耍賴!”他嗤道。把裝滿白子的木缽給了她,兩指挾起一隻黑子,往棋盤中間放置。
韶荏舉止優雅地在黑子旁邊,放下自己的白子,兩人在鬥方的棋局上各呈機巧,鬥得難分軒輊,不相上下。
默啜站在一旁,觀棋不語真君子,隻是做個勝負的見證。
韶荏對自己的棋藝很有信心,因為養育她成人的嚴叔,就是位棋王,她自幼耳濡目染,加上天資聰穎,便習得一手好棋藝。
管念禧看她下棋步步珠機,才知道遇上高手,本來自視才高八鬥的他,不得不對她另眼相看,全神貫注地守住棋局,怕稍不留神,全盤江山儘棄。
但是,百密總有一疏,無法雙管齊下,他下了最後一個子,立刻懊悔地想取回。
“喂,起手無回大丈夫。”她得意地製止他,麵露勝利的笑容。
在一旁的默啜也笑了,同為女人,她當然希望她贏。
他苦著臉,麵子掛不住,訕訕地說“我是先讓你一盤。”
“是嗎?用不著讓我,再下一盤。”她提高了興致。
他反而意興闌珊了,因為再輸一盤,他必須履行承諾,服她一個要求了。
不幸的是,他下一盤輸得更快,很快被她達到機會,搶得五子。
他像是挫敗的公雞,失去了紅潑潑的雞冠,垂首喪氣地說
“說吧!你要什麼?”
“讓你欠著,等我想到再說。”她樂陶陶地說。
望著她天真的笑靨,他仿佛真要遺忘了,他抓她來苗疆的目的。
???
夜裡,他摸黑上了她的床。
黑暗中,她感受到他男性噴拂的氣息,一動也不動,繼續假寐,任他一手挑起她的……
情浪席卷著他們,纏綿了一整晚。
最後,他們筋疲力竭地雙雙睡倒,同榻而眠。
她枕在他的臂彎裡,嘴角牽扯出無限的甜蜜與滿足的笑。(全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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