嗜賭花嫁娘!
采花樓,一個名副其實的窟,多少風流才子、王孫貴族流連不返,拋棄妻小隻為一夕溫香暖玉,樂不思蜀的散儘家產。\\。qΒ5、c0\
采花樓有兩大花魁,一是賣藝不賣身的段凝霜,一是風騒多情的阮雙雙,霜閣雙坊非富貴者不得進,一夜千金在所不惜。
今日霜閣門戶冷清,刻意不接客的等候心中的那個男人到來,即使希望渺茫。
“小姐,他不會來的,嬤嬤要你為王大人唱個曲。”小驢兒同情地傳話。
“去回了嬤嬤的話,今兒個我身體不舒服,怕怠慢了貴客。”雙坊的燈籠正亮著,段凝霜心酸的想。
她知道自己傻,竟愛上處處留情的風流浪子,甘願為他守著清白身子不汙玷,等著他回頭眷顧的一天。
因為他是一陣風,尚未有定下來的心情,所以她隻能苦苦守候,一日又一日,一年複一年,倚著門翹首盼望他片刻的溫柔。
在她懷中的他可滿足了,離開了之後,還會想起身處霜閣癡心的人兒嗎?她衷心祈盼著。“小姐,你這樣是不成的,來青樓的男子大都薄情,不會懂得你守身如玉的節操是為誰。”多情總為無情傷。
“你的告誡我明白,可是我心中隻容得下他一人。”女人的無助就是在於癡。
他不會在她這兒過夜,頂多來聽聽曲,摸摸她潔白如玉的香肩,再偷幾個吻就走了,因為他不碰清倌,怕負起責任。
有時她想,他真是個自私的男人,隻為了一逞私欲來到妓院,卻不去思索妓女也有情,心亦脆弱得容易受傷。
雖然他口口聲聲說為了她將來好,但是,她很清楚那全是敷衍的話——為了應付歡場女子的好聽話,其實半點真心也沒有。
不爭不吵不鬨,無伎無求地靜緘是否能得到憐恤?
她無解。
“小姐,彆再想他了,陳家公子對你心儀已久,是個值得托付終身的良人,你不如歸了他。”她實在看不下去。
段凝霜苦澀的一笑,“五年了,你要我如何放下這段思念。”
再一年她就二十歲了,是她爹抵給青樓的期限,到時她就是自由身,能清白做人。
隻要再堅持一年。
“你若不放下,隻會苦了自己,嬤嬤非常不滿意你這幾日的表現。”少賺了好幾千兩。
“人為財死,鳥為食亡,人心如同無底洞,怎麼也填不滿。”好在她隻剩一年便可脫離罪惡之淵。
“你這話可彆叫嬤嬤聽見,她鐵定會不高興。”誰不希望錢越攢越多。
“原來我連說話的權利都被剝奪了。”青樓本無情,偏她心多情。
唉!是孽吧。
“呃,小姐…你還是去招呼一下王大人吧。”石頭是勸不動的。
輕輕一喟,她偎在窗邊凝望,“你下去吧,我一會就過去。”
繡房和花廳是分開的,樓下是接待客人的場所,樓上則是她的私人空間,有始以來,隻有一個男人曾進出過。
由窗子望出去,她仿佛看見兩道交纏的身影在晃動,耳中是不堪的呻吟聲,一椎著心。
那個令人深絕痛恨又癡愛入骨的男人——
古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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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珩,今晚彆走,留下來過夜好嗎?”她相信以她的本事,足以挑動他再來幾回。
什麼鬼原則!她非要破了他的規矩,將他占為己有。
在青樓中打滾了數年,形形色色的男人她看多了,唯有年輕力壯又俊逸非凡的古珩能挑動她的心,讓她得到無數的歡愉。
身邊來來去去的男人不知凡幾,她知道要遇上一個同她一般旺盛的恩客,是十分難得,所以她把握每一次歡愛的結合,努力說服他改變原則。
柔能克剛。
“不行。”
“為什麼不行?我保證一整夜都不騒擾你。”天亮後就…她心裡算計著。
老謀深算的古珩豈會看不到她眼中的狡光,“你以為不用錢嗎?”
“這…你的銀兩不是很多?”每回見他出手闊綽,樂得老鴇笑得嘴都合不攏。
“我在采花樓待了七天,白天在霜閣聽曲,晚上來這裡,就算金山銀山也不夠砸在兩位花魁身上。我還得去賺錢。”
他可以不愛女人,卻不能不沉迷於女體的溫暖,一天不來嫖個一回就手腳發麻,活像得了什麼怪病似,非要找女人來紆解。
他從不諱言他需要女人,女人在他生命中就像食物一樣重要,必須每日喂食才不會作怪,不然超過三天不食女味,他的“小兄弟”可是會抗議,昂起頭就消不下去。
有人說這是一種癮頭,而他戒不掉也不想戒,何必委屈自己。
隻要有錢,他能嫖儘天下名妓。
唯一的忌諱是不碰處子之身,因為這是麻煩的源頭,很難擺脫得掉。
而他現在不想沾的,就是責任。
“段凝霜有哪一點能和我比,她懂得服侍男人的技巧嗎?”醋味十足的阮雙雙在他胸前吻了吻。
古珩打趣地擰擰她的下巴,眼中卻無一絲暖意,“好酸的味兒,我不愛女人過問我的事。”
“人家是關心嘛,怕你在霜閣過得不舒坦,光是聽曲有什麼樂趣。”難不成那小騒婦裝貞婦,早就獻了身?
誰知——
古珩突然翻過她的身落地,將一地淩亂的衣物穿身上。
她心一慌的赤著身跟著他下床,從背後抱住他。
“珩,你要走了?”
“我得去賺錢好來嫖你呀。”他無心地安撫著。
“現在!”天都黑了,他能做什麼?
“對了,最近的賭場在哪?”這種錢最好賺。
“嗄!”原來他的身分是賭徒,“咱們這個中瓦子內有幾間賭場。”
“設在瓦子裡?”他質疑的挑起眉。
“還不是因為八王爺的三千金好賭,把把皆贏,結果贏倒了所有賭場,莊家們不甘心想告禦狀,是丫鬟秋兒息了事,改將賭場設在各個瓦子內。”
“一個千金小姐喜歡賭,這倒是有趣。”有空會上一會,也不會吃虧。
“你瞧左邊出口、高掛‘八王爺’的藍燈籠,便是八王爺府的私人賭場,作風可大膽得很。”她指著窗外一處藍光處。
“遇到賭後可得閃,她的賭技全汴京沒人贏得了,千萬彆大意。”阮雙雙憂心的叮囑著。
“賭後?”
“就是八王爺的三千金趙纓。”堂堂的千金之軀,不去詠偏愛賭,真是奇怪。
古珩眼露興味,“贏她的銀子一定很過癮。”
一名女子竟能在賭界封後,實在不簡單,尤其又是王爺之女,權貴之後。
“不行。”她有種不安襲上心頭。
“嗯?”他微笑著,可卻讓人感到一陣冷。
“我的意思是,彆去招惹趙家千金,她們都是出了名的惹禍精麻煩人物,一沾上就甩不掉。”
“喔?”他淡淡地一應,並丟下數張銀票,“去叫丫環幫你淨淨身好再接客。”
她不舍他走的拉住他的手臂一問“明天你還來不來?”
望著他不羈的身影走在月光下,天上的圓月詭異得叫人心慌,似有一件她所不願的事即將發生。
算了,是她多心了。
阮雙雙覺得冷的撫撫手臂,這才發現,她未著寸縷的站在窗口,平白養了其他男人的眼。
一轉身,她關上窗子,隨即命人準備熱水。夜還長著呢,她斟酌著下一個上她床的男人是誰,占將軍還是宋大人呢?或者是方家寨的寨主。
“水熱些,跟嬤嬤說一聲,我等會就能接客了。”
華燈輕燃,鶯聲燕語,阮雙雙眉一挑情,跌入一雙婬褻的手,呻吟起來——
送往迎來,妓女的皮肉生涯,她樂在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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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意思,天胡,請給錢。”
牌兒一翻,所有人全發出咒罵聲,心不甘情不願地掏出僅剩的銀兩一擲,然後負氣的離開。
這是今兒個第三家,小贏了些就識趣的換場子,但趙纓總覺得有雙不懷好意的犀利眼光盯著她,害她心情無緣由的一陣驚心。
或許是賭徒的直覺吧!
走進這間八王爺名下的“八王爺”賭場,當家的丫鬟剛好有事不能來,她才敢大搖大擺地逛進來,不怕被熟人識破。
而做俊逸公子裝扮的趙纓已捧了一堆銀子,正考慮要先玩哪一場子。
嗯,就那個吧——數豆子。
隻稍用眼尾一數,她便能反應極快的得知數目。
眼尖的見莊家在袖子偷藏一粒,馬上會意地把壓單的銀子挪到雙號,並加重倍數。這就是賭,賭莊家會不會作弊,敢不敢作弊,而不是賭豆子的單雙。
她賭了個會。
果然。
“雙,這位小公子贏。”莊家的聲音中有一絲磨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