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驢兒,你先下去,我和古爺有話要聊。”段凝霜輕聲吩咐。
“是。”她心中有愧的趕緊退下。
雖然這樣做會對不起小姐,並壞了她的好事,但是趙三小姐說得沒錯,人不為己天誅地滅,她不想一輩子當個下人。
有了五百兩,她可以讓家裡環境大為改善,買屋置地豢小婢,搖身一變成為人人稱羨的富有小姐,不用再看人臉色討生活。
她要過富裕日子!
“古爺,讓霜兒陪你飲一杯。”她有意借酒澆愁。
他笑了笑。“彆把酒當茶喝,我可是付了銀兩點你坐陪哦!”
他不願應付一個喝醉的女人。花錢隻為買個痛快狎玩,不包括看她醉酒的醜態,那會壞了他的興致。
“霜兒會有分寸,不會掃了古爺的興。”她放下酒杯,微醉地靠在他肩頭。
“瞧你臉都紅了,酒不醉人人自醉,你這模樣迷得我想開戒要了你。”但心動不代表行動。
“真的?”她滿含情意地盈盈一笑。
古珩調戲他捏捏她下巴。“想而已,彆太興奮,我會招架不住的。”
“古爺,要了霜兒吧!”在酒意的作祟下,她主動地吻上他。
“你…”他差點就要解開她的衣襟,手卻一軟的自然垂下。
“怎麼了,古爺?”說著話的段凝霜頓覺渾身無力,她以為是酒喝多了的緣故。
他冷汗直冒的強打起精神。“這酒…有問題。”
“怎麼可能!小驢兒跟了我兩、三年,她不會動手腳的。”既知已遭出賣的她仍相信自己的婢女。
“人…是不可信任的…”該死。他著了人家的道。
“說得好,師父,徒兒又學了一招,”
一道清柔的女子嗓音破空而入,他為之一振地苦笑,她果然陰魂不散,非纏死他不可。
***
“趙纓”
“不好意思哦!師父,沒想到你對徒兒如此念念不忘,叫我好生感動。”
敬酒不吃吃罰酒,怨不得人,她的眼中透露了這般訊息。
早告訴他屈服無罪,抵抗從嚴,他就是自以為長了她六歲不聽勸,一意孤行導致下的後果,怎好咬牙切齒地用眼力砍她呢!
瞧!不是說縱欲過度會虛脫,現今兒個不就手腳發軟站不起身。
女禍唷!
“你給我下了什麼葯?”天呀!他全身軟得像一攤泥,連抬個手都沒勁。
“一點點宮中秘葯啦!你知道山河是我們姓趙的,而皇上的老子不巧正好是我爹的兄弟。”進宮對她而言,像在走茅房。
“解…解葯。”她還真不知死活,竟敢對他下葯。
“對不起喔!師父,徒兒向來隻帶賭本,其他無關緊要的東西挺累贅的,你說是不是?”再掙紮呀!
表麵誠懇的趙纓鬼得很,兩手一擺表示無奈,擺明了比紙重的拉雜物不屑帶,會傷了她的千金腰。
聰明人不做傻事,誰會把“籌碼”帶在身上。
她是八王爺府的三千金那!惹的禍多如羊毛,成事的話就用不著提了,指望太深隻會心痛,為了大家長命百歲,自個兒保重咯!
“你…你把解葯放在…哪裡?”可惡,他一定要扭斷她那顆頑劣不堪的小頸子。
“師父,徒兒的葯不致傷到你的腦袋吧!這種上不了抬麵的問題很丟人呐。”唉!原諒他吧,人“老”癡呆。
“放、在、哪、裡?”他磨著牙床,一字一字地用鼻孔哼出。
趙纓非常“開心”地撫撫他的額頭。“當然在八王爺府,我能藏哪去!”
沒發燒,正常。大概氣到暈了頭,一時失常,少了平日的判斷力,值得被諒解。
“拿來。”
“師父呀!你這樣的態度很不對,求人的口氣要委婉些,不然會嚇壞徒兒這顆小小脆弱的心。”她的表情是帶著狡獪的笑波。
“放棄兩個字你會不會寫?”一失足成千古恨,眼拙地錯把煞星當金主。
千金難買早知道。
苦不堪言的古珩隻能說他流年不利,出道多年從未栽過跟頭,偏偏讓個女娃兒煩得無力脫身,是他命中注定該遭此劫嗎?
自古以來,美麗的女子謂之禍水,而她是禍水中的極品,磬竹難書,一本萬言錄刊不了她的惡言惡形,破書而焚上達天廳,以求天眼正視。
“師父沒教。”一句話堵死他。
“可否高抬貴手放我一馬,我定感激涕零。”北方蠻女大概得向她請益蠻法。
趙纓柔荑一蕩。“人家哪是貴手,不過是鑲了玉、嵌了金,用珍珠打造罷了。”
“你…”他暗自呻吟,明明全身軟如麵糊,偏有一處反常的硬。
“徒兒了解,師父的意思是千萬彆妄自菲薄,雖然我樣樣高人一等,但是也彆讓自卑心打倒。”
噗哧。
有人受不住她的自捧,轉了幾圈的口水一噴。
她要有自卑心,太陽底下大概找不到一位驕傲女子。
“白板,很臟耶!”太不給麵子了,她有說錯話嗎?
“抱歉,三小姐,我看到蟑螂在搬家。”反胃得住不下去。
她冷哼一聲,絕不會自貶為六足穢蟲。“是嗎?可我瞧見的是分了身的半截板兒。”
嚇!嘴一閉的白茫不敢再作聲,頓時引來一旁的訕笑聲。
“趙纓,你到底要怎樣?”事已至此,他還能不好聲好氣的求人嗎。
“師父,咱們好商量,你到八王爺府裡當當貴客,我照著三餐上香…呃,山珍海味的供養你。”
供養?等他作古再說。“不。”
“喂!你很不合作喔!”有些人的骨頭就是賤。
麵色灰澀的古珩舔抿唇舌。“你不能強人所難,快拿解葯來。”
“暖!是你逼我做小人的,休怪情不留。”她先嗔後喜地搖搖小指頭。“你們還不動手。”
微微的歎息聲兒不可聞。
隻見四道順長人影手拿粗繩,身手俐落的將古珩五花大綁,一人一側將他高高舉起,如同上火架的祭品。反抗是無濟於事,終歸死路一條。
助紂為虐非己願,乃是順天意而行;而他們的天就是趙府三千金纓小姐是也。
“你們想乾什麼?”頭昏沉沉的段凝霜勉力地撐開眼皮急問。
“姑娘彆緊張,我們八王爺府想請他去作客。”謙爾一莞的向青華代為開口。
作客?分明是綁鴨子上架,要他難看,古珩在心裡咒罵不已。
“八王爺府的人就可以不講道理嗎?古爺根本不想跟你們走。”作客需要上十條大繩嗎?
說得好。“趙纓,知法犯法罪加一等。”
她笑得很樂。“你不曉得王法是我趙家人定的嗎?”
她所言不假,大宋山河確是太祖立下,黃袍加身稱為之帝,萬民景仰,人心所至。
“彆忘了汴京府有位青天在。”總有人敢犯龍顏。
“噢!我沒告訴你汴京府尹是我爹的八拜之交嗎?”青天也有一片私心,難免烏雲蔽日。
“你…你好樣的。我太小看你的胡搞蠻纏。”真拿她沒轍。
“客氣了。”她手一揚,就要命人把古珩抬走。
“等一等,你們不能把人帶走。”外柔內剛的段凝霜伸手欲攔卻跌落在地。
刁鑽得無法無天的趙纓身一低,蹲在她頭頂。“等你當了皇上的寵妃再來命令我。”
“那是…不可能的…”她苦澀地說,心中再也容不下旁人。
“既然如此你隻好認命,因以你目前的身分還沒資格使喚我。”連她爹管都不住她。
說句難聽話,青樓女子和王爺千金是無法放在同一座天秤上,各有定位。
“仗勢欺人。”
趙纓懶得理會她。“彆嫉妒我有勢可仗,想欺人就攀附權貴去,地位最好高於王爺。”
夜色低沉,一行人如風拂過,在頃刻間踏月色而去,不留半點痕跡——隻有嚶嚶輕泣的段凝霜臥地不起。
“小姐,你怎麼躺在地上?”
不放心的小驢兒終究折返一瞧,見狀,便慌張地將段凝霜扶起,畢竟服侍了幾年,多少有些主仆情分在。
“小驢兒,你快去報官,古爺被人綁走了。”她隻顧著救心上人,未察己身的不適。
她為難地麵露局促。“官字兩個口,隻怕大不過王爺府。”
“你怎麼知道…”她恍然大悟的瞠大眼。“酒是你拿來的,難道…”
“是我下的葯,小姐。”她坦誠的說道。
“為什麼?我待你不薄呀”親近的人都不可儘信,叫她能依靠何人?
傷心欲絕的段凝霜掩麵哭泣,抖動的肩膀叫人心生磷惜。
“因為五百兩,趙三小姐保我下半生無虞。”她不想掩瞞一己之私。
“趙纓——”一股怒氣充膺成恨,屈於人下的羞辱凝結成蛹。
為了心愛男子,她將不擇手段。
“小姐,你的表情好駭人。”像要噬人似的。
“你走吧!小驢兒,我段凝霜就算從未認識過你。”她絕情的說道。
“小姐——”
她冷聲一喊,“走,彆讓我再見到你。”
恨,使人強悍。
無權無勢的青樓女子如何出頭?隻有靠…身體。
須臾,她命人前去喚來老鴇——“嬤嬤,我要標出初夜權,競標者的條件是王候將相。”
是的,權貴。(全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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