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定乞願女!
「啊!撞到人了…」
好疼,她的肩好像被針一刺,整個都麻掉了,手臂無力地往下垂,幾乎快捉不住地攤一個三百九的垂掛式肩包,差點掉落地上。全本小說網
她們為什麼故意撞她,一座電梯可容納的人數超過十個,根本沒必要擠來推去,才三、五個人的空間很大,不可能撞到她呀!
揉著痛處的彤乞願一抬頭便知道原因了,由對方落在她一身廉價衣物的蔑視眼神中,她看出不懷好意,明白她們是存心撞她的,不讓她太好過。
由於有點類似的經驗,她低著頭走過,不想惹出無謂的紛擾,雖然她心中有氣,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反正她都要離開飯店了,沒必要為了一點小事和人起衝突,那種行為太幼稚了。
但是她的忍讓無法平息一場衝著她而來的紛爭,即使她的態度十分低調,想儘快離去,不過人家依然不肯放過她。
「哎呀!是撞到人了,你沒帶眼睛出來嗎?我這一套香奈兒當季洋裝要十萬塊,撞壞了你有錢賠呀!」嘖!一臉窮酸樣還學人住五星級飯店,準是出來賣的狐騒貨。
「是你們撞我…」彤乞願想據理力爭,但話才說了一半就被一陣搶白。
「你這沒見過世麵的窮丫頭還敢頂嘴,說話最好當心點,你是什麼身份,我們又是什麼身份,誰會拿尊貴的身軀去撞一塊當垃圾丟棄的木板。」
戴著紅寶戒指的豔麗女子嫌棄的推了她一下,掩著嘴咯咯輕笑。
站在彤乞願麵前的幾個女人,由穿著打扮看來都像出身名門世家,非富即貴地將名牌全穿戴在身上,好突顯高人一等的傲人家世。
不可否認地,她們都很美,在金錢的雕塑下,個個擁有前凸後翹的魔鬼身材,而披掛的布料是一個比一個短小輕薄,實不吝裘的展露誘人風情。
但是彤乞願不喜歡她們臉上過濃的彩妝,以及嗆鼻的香水味,個人有個人的特質,選用適合的品牌無可厚非,可是眾多的香味一混雜,再加上運動過後,流過汗的體味,那味道真是一種痛苦的折磨,令人難受。
「就是說嘛!也不瞧瞧自己是什麼貨色,就算我們肯撞你也是你的福氣,還不快過來叩頭謝恩。」最好像狗一樣趴在地上舔她的鞋子。
袒胸露背的紅衣女子話一說完,她身邊的同伴全都開心的笑了起來。
「人…人無貴賤之分,無殊重殊輕,請各位自重,彆無事生非。」她不是膽小怕事,而是無法適應人多的社交場合。
「嘖!聽聽,她居然講起大道理了,這種自抬身價的說法也隻有下等人才說得出口。」窮人的自我安慰,自以為清高。
「沒錯,瞧瞧她那雙鑲水鑽的夾腳高跟鞋,我敢打包票一千元有找,連我發夾上這顆五十分的小鑽都不值。」真是丟人現眼的打扮,居然也敢到處走動。
備受奚落的彤乞願麵上一凝。「我有什麼地方得罪各位嗎?容我先向你們致歉。」
她是不像她們那般富氣,但並不代表她沒錢,以她一首曲子二十萬的價碼,以及版稅,一年十首歌的收入也有五、六百萬,應該不算窮了。
不過以她們出手渥闊來看,她這點小錢的確難入眼,出生在好人家裡是占了極大的優勢,一般領死薪水的小百姓根本難以想像用一百萬買一件禮服的情景,那是他們一年或兩年的薪資。
而她們花起錢來麵不改色,一如流水任意揮霍,能住得起五星級飯店絕非小可之家,難怪氣焰高得目中無人,不把生活水平低於她們的人看在眼裡。
「哼!你得罪我們的地方可多了,單單一句抱歉就能抵銷嗎?先學二聲狗叫來看看,也許我們會賞你一根骨頭吃。」手戴寶石戒指的女人又往她肩上一推,一副非找她麻煩的樣子。
「大家都是文明人,實在沒必要惡言相向,我要趕著搭火車,請你們讓一讓。」彤乞願試著和她們講理,提著行李想穿過人牆。
眾女一字排開,硬是不讓她通過。
「聽到沒有,這年頭還有人搭火車往返,果然是窮人家的交通工具,連台小車也買不起。」擺什麼闊嘛!還敢和她們住同一間飯店。
「我不會開車…」她有一台小綿羊機車,用了十年還能跑。
「嗬嗬…這年頭不會開車未免太遜了,不過也不能怪你,誰教你太窮了,得出來賣才得三餐溫飽。」她最近想換新車,法拉利開膩了,保時捷應該不錯。
「出來賣?」那是什麼意思。她一臉困惑,不解其中含意。
一旁塗著豔紅蔻丹的短發女孩不屑的一嗤。「好聽點得叫援交,可是大家都很清楚那是什麼下流事,裝出無辜的表情想騙誰,你要不賣身陪男人,哪住得起頂級的套房。」
「我不是…」妓女。
她急著解釋,反而被人惡意一推,手上提著大包小包的她差點跌倒,牙根咬緊地不讓自己顯露一絲怯弱,好滿足她們倨傲的自尊心。
爭執真的不是她的長項,彤乞願根本不曉得自己做了什麼事惹人眼紅,她隻知道她表現得越軟弱、她們越會得寸進尺的欺負人,直到她們覺得夠了為止。
其實有錢人不表示他們心靈一樣富裕,當一切都不須費心而擁有時,他們反而更空虛、更貧乏,急於表現自己的存在感,不容彆人忽視。
可慨之人必有可憐之處,她是生氣,卻也同情她們的否定自我,當一個人隻能用叫罵的方式挽回劣勢,那他的生命已失去一半的價值,成為愚民。
「你們攔著我的女朋友乾什麼,這飯店的水準幾時變得這麼低,連一些不三不四的流鶯也混跡其中,看來五星級的尊稱是浪得虛名。」
微帶怒氣的低冷嗓音一出,一旁做壁上觀的飯店服務人員頓時身子一僵,麵露難堪的低下頭,匆匆忙忙的走向主管辦公室。
他們並非不管,而是帶頭鬨事的女人是飯店經理的掌上明珠,其他人的來頭更是不小,全是家底豐厚的富家千金,一個也得罪不起。
反觀剛辦好退房的住客形單影孤,氣勢不如人強的一味委屈求全,兩相比較之下,選擇漠視是最不得已的作法,沒人願意卷進一場女人的戰爭。
要是幫錯邊可得不償失,他們隻是聽人使喚的小員工,哪敢與大白鯊對抗。
「女朋友?」
「你說我們是流鶯?」
臉色冷得如六月雪的江天憑一把擁過滿臉呆愕的彤乞願,以十分輕蔑的眼神橫掃過以名門淑女自居的天之驕女。
「我以為攔路打劫是土匪的行為,你們一個個看似教養良好的上流人士,可恕我眼拙,看不到你們該有的氣質在哪裡。」全是一群虛有其表的草包。
仗著父母的光環任意欺淩人最不可取,嬌生慣養不事生產,隻會端出家世唬人,實在叫人不恥。
「江大哥,你忘了我是誰了嗎?我是雪莉呀!以前老愛跟在你身後的小公主。」一見到心儀的男子,一身紅衣的周雪莉馬上羞答答的套交情,一反剛才的潑辣。
這聲江大哥一叫,無辜受累的彤乞願終於明白她為何受到圍攻,起因是身邊散發冷冽氣息的男子。
一想到此,心中的不平頓然爆發,雖然他還回她寶貝的禮券,又辛苦的照顧她一夜,可是她還是「忘恩負義」的踩了他一腳,好回報他苦纏了她三天,諄諄教誨她生命的意義,不可輕生,即使她一再重申她從沒想死的念頭。
「抱歉,我不認識你。」一聽見她用嗲得足以融化奶油的聲調開口,江天憑的眉頭立即一皺。
就算知道她是誰,他也不可能自找麻煩,周家的女兒一向蠻橫又黏人,被她纏上絕無寧日可言,矢口否認到底才是上策。
「哎呀!討厭啦!江大哥怎麼可以忘記我,我們小時候還玩過新娘新郎的遊戲,你還說非我莫娶呢!」她撩了撩魅力無限的長發,朝他拋了個隱含邀請的媚眼。
「這位小姐大概搞錯恩客了,我是孤兒,一直住在孤兒院。」十歲住到十六歲,之後便自食其力,直到自力創立自己的事業版圖。
「你…你太無情了,居然連我也忘了,枉費我對你的一片深情。」她唱做俱佳掩飾心中的怒氣,其實她快氣爆了。
臉色乍紅乍青的周雪莉笑得很僵,故做沒聽見他的羞言,一逕地想和他攀上關係。
身為被父母捧在手掌心的嬌嬌女,她怎麼也沒想到他會當場拆穿她的謊言,讓她難看的幾乎下不了台,一點也不顧及女孩子家臉皮薄,出言便令人難堪。
早在數年前的一場宴會上,她就對他情根暗種,隻是當時她有個交往多年的世交男友,又苦於沒機會接近他,才因此作罷,選擇愛她入骨的男人。
可惜最後還是無疾而終,滿口愛意的男友一出國便變了心,愛上金發碧眼的洋妞,還生下混血的兒子,她一火大就花錢找了幾個人越洋教訓他們一番,讓他們的戀情和她一樣不得善終。
當然,那個人已被他鬨得分手,小孩子歸女方撫養,而她則樂得重獲自由,在男人堆裡悠遊自在,享受眾多的嗬寵。
現在她又遇上當時迷戀不已的對象,不緊緊捉住這條鑲鑽的大魚怎麼成,她都快二十八了,眼角的膚質開始老化,再不找個合適的男人巴上,轉眼間她都老了。
「一片深情不敢當,不過昨兒個和日本人打情罵俏,並且和他回房過夜的人似乎也是你,你的多情真叫人不敢領教。」江天憑冷諷地避開她偎近的身軀,鄙夷的神情相當明顯。
她僵了僵,惱他的不識相,「你看錯了,那個人不是我,我是今天才來住房。」
又不是笨蛋,誰會承認自己水性楊花,把性當開水,一日不可或缺。
「要不要找人來對質,我和佐藤先生有生意的往來,他剛還在吹噓昨夜的小姐很帶勁,床上功夫一流,是個被很多男人調教過的高手。」他不耐煩的說道,想早早斷了她的妄念。
他還不到饑不擇食的地步,挑都不挑的看上這種女人,至少他懷中這隻有爪的小貓還順眼些,雖然她那一腳踩得讓人不悅。
「你們…你們男人真下流,居然這檔子也拿出來討論。」她氣極了,做勢要給他護著的女人一巴掌。
江天憑聲一沉,略帶冷意。「尊重自己,彆鬨出笑話,令尊可是商界名人。」
「你…」周雪莉的怒氣無從發泄,她忿忿的瞪向局外人彤乞願。「你不用太得意,喜新厭舊是男人的天性,我一定會不擇手段的搶回他,讓你再也笑不出來。」
她沒笑呀!隻是無聊的玩著手機吊飾,祈禱這場鬨劇快點結束,十點零五分的火車快到站了,她可不想錯過這班列車。
彤乞願很無奈,原本沒笑的她微勾起嘴角,讓人看起來像在示威,其實她隻是苦笑自己運氣差,人家情侶吵架也波及她。
「在我麵前撂狠話,你夠膽。」天真地叫人厭惡。
「啊!江大哥,我…我太愛你,所以…所以…」一見江天憑嘴邊的冷笑,她為之驚覺太張狂了,讓他瞧見自己的惡形惡狀。
他一笑,卻給人不寒而栗的陰沉感。「『我的』女朋友要是受到一絲一毫的損傷,我全算在周氏企業頭上,要並購一間搖搖欲墜的公司太容易了。」
「她配不上你,我才是你該挑選的良緣。」可惡,他打哪得知父親周轉不靈,頻臨破產。
這也是她急於釣金龜婿的原因之一,因為她受不了當個乏人問津的落難千金。
「你要是娶個被朋友睡過的女人,然後受人指指點點,羞字怎麼寫不需要我教你吧!」他頓了一下。「真要缺男人去問問佐藤先生缺不缺情婦,他對你昨晚的表現讚不絕口,直誇你是華人之光。」
江天憑輕笑擁著直搖頭的佳人走過她麵頭,無視那雙淬毒的蛇目布滿憤怒,任由她在原地發狠撒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