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不滿的不是上門鬨場的男人,而是用力瞪向她背的江天憑,臉色陰沉得像地獄惡鬼,動作極快地將她拉向身邊。
怎麼會有這麼無知的笨蛋,居然自動送上前當肉靶,無眼的拳腳可不會因為她是女人而留情,照樣讓她青一塊、紫一塊地向閻王爺報到。
想死也不是這種死法,他寧可親手扭斷她的脖子,好過她自己找死。
彤乞願很得意地說道「我跟警察說有數名持槍歹徒闖入,他們看起來很像報紙上報導的十大槍擊要犯。」
「你這女人有毛病呀!我們什麼時候成了槍擊要犯?」他是有一把黑星手槍沒帶出來,藏在床底暗櫃。
「我…我…」她頓了頓,聲音轉弱,「誰叫你們一副窮凶惡極的樣子,跟凶神惡煞沒兩樣。」
未雨綢繆嘛!先占上風再來考慮要不要打,她是和平主義者,最見不得暴力相向。
「我們哪裡凶了,沒給你一巴掌不知道痛是不是。」媽的,竟然多了個攪局的笨女人。
彤乞願頸子一縮,笑得有幾分不安。「有話好好說不要生氣,醫學報告說,常發脾氣的人容易得高血壓和心臟病,每年死於這兩種病例的統計數字…」
她真的不擅社交詞令,老是說些不該說的話得罪人。眼含笑意的江天憑微露寵溺,將不知死活的小女人捉回懷中一擁,省得她死在彆人的眼刀之下。
「你在咒我們早死?」汪光及其手下頸筋浮動,似有繃斷之虞。
「我沒有那個意思,我隻是希望大家…呃!都能健健康康地活到一百歲,讓妻子兒女無後顧之憂。」彤乞願心急地想闡述心底的用意,差點因輕微的社交恐懼症而咬到舌頭。
說起來她算是稍有進步,自從多了個鞭策有力的管家公,她的症狀真的有減輕一點點,至少一次跟—個人交談不成問題,隻要時間不長。
雖然她常埋怨他是殘忍的老鷹,居然把她丟進傳統市場之中,讓她和一群舌長三尺的婆婆媽媽處上半小時,訓練她的反應能力。
要知道搶起衣服有多狠的媽媽一開口,她完全招架無力,隻有節節敗退的份,任由她們像長江一號一般地追問她幾歲尿床、幾歲交男朋友、已婚未婚、有幾個小孩。
「你、你這女人真惡毒,詛咒我們還不夠,連我們家小都不放過,真該死!」汪光的手下掄起拳頭,惡狠狠地毒視她。
「我不是…」她有說錯話嗎?為什麼他們比剛才還要氣憤十倍?「呃!江先生。」
一看局勢不對,彤乞願退縮的一麵又冒出來,語氣微弱地討救兵。
他不動。
「江先生。」她聲音又大了一點。
沒聽見。江天憑故意不理不睬,目視前方。
「江天憑先生。」她又求助。
還是沒聽見,但眼尾挑了一下。
「江天憑?」他耳朵出了問題嗎?怎麼不理人。
他斜睨了她一眼,仍不做聲。
「天憑,你感冒了嗎?臉色不是很好。」她試著喊他的名字,神情緊張得像拿錯行李的小孩。
這次他沒有無動於衷,眉住下壓地擰了她耳朵一把。「先三思再開口,我的臉色不好是害你的。」
經過泡湯一事,兩人的關係早就跳前一步,要不是這幾個不長眼的家夥深夜來訪,現在的她已是他的女人,而她居然還喊他江先生,一副船過水無痕的樣子,好像他吻的是另一個人,與她無關。
遲頓至此是他的罪,沒能好好教導她怎麼當個女人,等一下回房他會施以鐵腕教育,讓她從頭到腳都像個女人。
「對不起啦!我不是故意的。」趕緊低頭認錯,雖然她不知道錯在哪裡。
你哪—次是故意的,即使明知前麵有個坑仍往下跳。江天憑無奈地歎氣。
「請、謝謝、對不起三句話不準在我麵前使用。」聽了刺耳。
「對不…呃,為什麼呢?」這是做人的基本禮儀。
「因為我說了算,沒有為什麼。」要等她開竅,鐵杵都能磨成繡花針。
她的表情很困惑,隱隱約約察覺到什麼,但對方未明言,她也不好多做臆測,萬一猜錯了豈不是自作多情,徒增煩惱。
順其自然是彤乞願最終的結論,要是表錯情可就難堪,弄得大家都不好受。
「你們打夠情、罵夠俏了沒,想把我們晾在一邊看你們演愛情戲不成。」居然無視他們的存在。
「怎麼還在?」江天憑眉頭一擰,偏過頭施舍一眼。
「什麼叫怎麼還在,無關緊要的人先閃邊,等我們處理完那對祖孫,再來和你算帳。」一次一件事,他們趕著回去交差。
江天憑嘲弄地一笑。「你們是不是忘了一件事?」
「什麼事?」他的笑真礙眼,真想一拳打歪他的嘴。
「警察快來了。」他整整浴袍,拉緊鬆掉的帶子。
「啊!警察!」
汪光等人臉上浮現懊惱之色,將散落一地的文件一一拾起,腳底抹油準備開溜,以他們見不得光的手段不宜和執法人員打照麵。
「等一下,損毀古物的賠償金。」想走可以,留下支票。
汪光怔了怔,隨即惡言咒罵,「去向上帝要,下次絕不讓你好過,等著瞧!」
惡人也怕公權力,匆匆離去之際還惡意推倒屋外晾曬的魚乾,重踩了兩下方肯罷休。
汽車的引擎聲漸遠,高掛的月兒略微偏西,蛙鳴聲依然,短針走到一的掛鐘發出滴答滴答的聲響,像在提醒人們夜深了。
「江先生,多謝你的仗義執言,今晚的住宿算我招待。」溫奶奶忍痛起身,微微躬身以示謝意。
「不用了,這點小錢我還付得起。」他冷酷地說道,故意沒瞧見祖孫倆一臉的感激。
「應該的,若非你和彤小姐的機智,我們這座溫泉館就要拱手讓人了。」—點回報不成敬意。
「我們什麼也沒做,是他們打攪了我們泡湯的心情。」江天憑不居功,一心要避開老人家多禮的感謝。
「是我們的不是,沒讓你們享受到泡湯的樂趣。」她又致歉地一鞠躬,身才一彎,一隻男人的手立即抵住她肩頭。
「他們是什麼人?」忍不住發問的江天憑顰起眉,推她坐回藤椅。
「土地掮客,他們想把我們趕出自己的土地。」興奮莫名的伊娜搶著回答,閃閃發亮的兩眼多了對他英勇行為的崇拜。
「他們一定會再來。」不達目的不可能罷手,直到她們低頭為止。
「哼!他們已經來過不隻一次了,每次都很凶地要我們賣地,江大哥你就多住兩天,彆急著走,我弄些野味招待你。」少女的眼中明顯無其他人存在,隻有他。
「我…」正想說考慮考慮,轉眼瞟見偎著他猛打哈欠的女人,他眼泛柔光地撫撫柔順烏絲。「晚了,我們先去睡,有事明天再說。」
「不要,我想去看星星。」彤乞願揉揉眼,露出一抹憨笑。
「我帶你們去,隻有我才知道觀星的好地點!」伊娜連忙毛遂自薦。
「好…」彤乞願還來不及點頭,就被身旁的男人拖著往門的方向走。
「不必了,走吧。」江天憑冷淡地回絕,不讓「電燈泡」造成危害。
「江大哥…」伊娜想跟上去,在他後頭直喊著。
「丫頭,去睡覺,不要妨礙客人,人家是有女朋友的。」
「可是…」我喜歡他呀!
望了相偕離開的身影,伊娜眼睛一黯地垂下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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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你知道要往哪走嗎?」彤乞願看著男人的背影問。
「不知道。」記得來時瞥見一片緩坡,應該就在附近。
「那我們要去哪裡?」她不滿地停下腳步。
「跟著走就對了。」察覺到後方的人不再移動,他乾脆走回去牽住她的手,一路拖行。
「萬一迷路怎麼辦?」可惡!掙不開。
江天憑懶得理她,直接將她帶向不遠處的山坡地。
「到了。」
「哇!快躺下來!星星好清楚噢!」彤乞願仰頭一望,開心地大叫,率先找好一處柔軟草地躺下。
他也從善如流地在她身邊坐下。
「你看,那邊那顆很亮的星就是織女,對麵那顆就是牛郎,和上頭那顆天津四連起來,就是『夏季大三角』,很漂亮吧?」她伸出手指,興奮地對天比劃。
江天憑抬頭,隻見滿天星鬥,哪看得出什麼牛郎織女,不就是一坨光點。
「你到底有沒有看到啦?」奇怪身旁的男人不回話,彤乞願不甚開心地戳了一下他的腰際,見他險些驚跳起身,不禁哈哈大笑。
「你不怕癢?」他白了她一眼,卻在見到她笑得開懷的小臉時一怔。
就是為了她的笑臉,才會留在她身邊的吧?
「不怕啊。」這可是她驕傲的家族遺傳呢!這下沒辦法報複了吧?
瞧她誌得意滿的樣子,他忽然很想粉碎那抹小人得誌的奸笑。
「很好。」江天憑一個翻身,將一瞼幸災樂禍的人兒壓在身下。
「乾麼啦,你擋住星星了。」她渾然不覺瞬間升起的曖昧氛圍,隻是推了推上方寬闊的肩膀。
呆子,都快被吃了還有心情管啥鬼星星。
「現在有比看星星更好的事可做。」低下頭,抵著她的額,他笑得不懷好意。
「江…江天憑,我想睡覺了。」彤乞願終於察覺兩人過分貼近的身軀,斂下眼小聲說道。
「是該睡了。」不過該做的還是不能欠著。
「那走…唔!」他…又吻她!
這一吻既纏綿又深刻,良久,江天憑才氣息不穩地一把抱起虛軟的人兒,起身往落腳處走去。
方才中斷的好事,差不多也該繼續下去了。(全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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