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這蒼州很多人都在背後議論我,但我不在乎,我為了家族的產業,可以不在乎彆人的非議,但我不想讓他覺得,我又是在利用他,因為我以前在霧澤將那些人引到他那裡,借他的手幫賢歌報仇,我已經做過一次了。”
趙負雲去了一個地方,一個能夠打聽消息的地方。
每一個地方都是有那樣的一個地方,打聽消息,買凶殺人。
他來到了一個雜貨鋪裡,雜貨鋪這深夜還亮著燈。
門是關著的,但是燈光從門縫之中透出來,他在門縫前的燈光裡一站,身體便如火一樣泛光,然後似流光一樣的鑽入門中。
這雜貨鋪之中,有一個年輕人躺在一張躺椅上,身上蓋著一件羊皮毯子,頭上戴著綿布帽子,身上穿著的還是厚厚的衣服,雖然已經到了冬天,但是還沒有冷到那個程度,而且他的旁邊還生著一爐火。
他躺在那裡,麵頰消瘦,臉色蒼白,看上去像是一個病人一樣。
趙負雲站在他的麵前看著他,他緩緩的睜開眼睛,眼中沒有一點驚訝的樣子,同樣的打量著趙負雲。
“客人深夜來此,需要買點什麼?”
“你是這裡的掌櫃的?”趙負雲問道。
“我們雜貨鋪一鋪一掌櫃,我當然是這裡的掌櫃的。”那麵色蒼白的年輕人說道。
“我想知道,莊家究竟遇上了什麼麻煩。”趙負雲問道。
“哪個莊家。”麵色蒼白的掌櫃的問道。
“杏花巷的莊府。”趙負雲說道。
“那麻煩可就大了。”麵色蒼白的掌櫃依然沒有起身的意思,而是伸手去烤火,一邊說道。
“有多大。”趙負雲問道。
“這消息本地人都知道,但是你來我這鋪子裡問,所以便要遵守鋪子裡的規矩,這個消息一塊靈石。”麵色蒼白掌櫃說道。
趙負雲二話不說,掏出一塊靈石,放在旁邊的櫃子上。
那麵色蒼白的掌櫃看也沒看,但是趙負雲的動作卻像是全在他的感知裡,隻聽他說道“莊家的產業足夠大,靈田足夠多,祖上的東西,她保不住,這蒼州府裡世家都想咬一口。”
“就這?”趙負雲有些不滿的說道。
“就這,你想聽更具體的,就不是這個價。”麵色蒼白的掌櫃的說道。
“你儘管說來,少不了你的靈石。”趙負雲說道。
“你要問,那我自然是要收靈石的,詳細的給你講一講,收十塊靈石。”病怏怏的掌櫃說道。
趙負雲又拿出十塊靈石放在櫃台上。
“你要從哪裡聽起?”病怏怏的掌櫃說道。
“從頭說起。”趙負雲說道。
“那就有得說了,莊家的祖上是隨著繼武帝一起征戰過的,立下了戰功,在蒼州得賜一片靈地。”
“這既是對於莊家的賞賜,也是讓莊家代表周王室繼續鎮守這裡,畢竟蒼州就是當年叛亂重災區,所以,這麼多年來,莊家一直很興盛,做為一個修行世家,當家中再無能夠獨擋一麵的修士出現之時,便是沒落的開始。”
“這麼多年過去了,莊家曾經的功勞又還有誰記得呢,但是本地的一些世家可是記得,莊家如日中天之時,對於其他世家的打壓,那個時候,連府衙裡的事,莊家都可以做一半的主。”
“所以當莊家沒落之時,那麼自然就牆倒眾人推。”
“大約十餘年前,莊家最後的希望,莊賢歌響應‘道子新政’,想要行險一搏,當一個出頭鳥,讓朝廷再想起莊家來,但是他卻死在了外麵。”
“莊家在大家的眼中,就隻是一塊大肥肉了。”
“不過,出乎意料的是,莊心妍卻掙紮著撐了這麼些年,倒是讓很多人意外,不過,她也算是撐到頭了,因為她拜的乾娘前些天渡劫失敗了。”
“乾娘?”趙負雲這裡插嘴問了一聲。
“對,她拜了一個乾娘,就是盤蛇山中的白娘娘。”病怏怏的掌櫃的說道。
這個答案讓趙負雲很意外,他從來沒有想過,在之前那一座城中看到的那條灰白大蛇渡劫的情形,居然與莊心妍扯上了關係。
“這些年,一直都是白娘庇護著莊家的靈田,而白娘娘也就是莊家的保家仙,任何想要進入莊家去的人,都會被白娘娘所抵擋。”
“而且,城外的鼠患以及各種獸害,有白娘娘在,也不會有多大的損失。”
“但是自從白娘娘被逼迫的不得不去渡劫後,不光是白娘娘要死,莊家自然也難存。”病怏怏的掌櫃說道。
“那白娘娘死了嗎?”趙負雲回想著,那一條巨大白蛇乘風雨而上天空的情形問道。
“應該沒有,若是死了,現在早已經被找到了,它的屍身一定會被發現,現在仍然沒有找到,那就是沒有死,應該是躲了起來,但是肯定是受了傷的,然而找到它隻是遲早的事。”
“府衙之中已經請了鐵口直斷王一問入盤蛇山之中占卜,白娘娘的蹤跡應該就在這幾天之內能夠找到。”病怏怏的掌櫃說道。
“也就是說要救莊家,最好就是把那個白娘娘也救下來?”趙負雲說道。
“這隻是一個方麵,還有一個人是關鍵。”病怏怏的掌櫃的說道。
“誰?”趙負雲問道。
“這個人的名字,你最好不要知道。”掌櫃的終於將手從火爐上拿回來,看著趙負雲嚴肅的說道。
“這個人是誰?”趙負雲再問道。
“十塊靈石。”掌櫃的說道。
趙負雲沒有說話,而是再從腰帶之中拿出十塊靈石放在櫃台上。
“這蒼州的世家隻是想分了莊家的產業,但有人看上了莊心妍的血脈,不過,現在這個人入了盤蛇山之中找那白娘娘,也是為了那白娘娘身中的靈蛇血脈。”
這個病怏怏的掌櫃將手縮回羊皮毯子下,他看著趙負雲的雙眼,似要看到趙負雲的心底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