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瞳孔收縮。
因為他已經看清楚了,來者自是將自己嚇到的趙負雲。
之前那巷子裡突然爆發的燈光,讓他感到恐懼,儘管他知道自己驅使自己的屍傀去幫樂寶章,或許能夠阻一阻這個趙負雲,但是卻很大可能,將自己的屍傀陷在裡麵。
他覺得自己的屍傀都在怕那一盞燈上的火焰。
就在他遲疑之間,又看到趙負雲的另外的法術,他越是不敢去幫樂寶章了,稍稍一猶豫,樂寶章便被拿下了。
樂寶章死了,他一個人更不是對手了。
隻是他覺得有些不好回去交代,當族裡人問起之時,自己不好說,於是他便決定殺兩個天都山的築基,將來族裡問起,也好有些說辭。
但是他沒有想到,這個明明已經離開的趙負雲,居然也跟在身後,而自己一點感覺都沒有。
“你沒有走?”黑袍人的聲音之中帶著驚訝,和懼色。
“是你先不走的,所以我便走不了。”趙負雲雙眼泛著火光,凝視著對方的雙眼,一邊說道。
他看到對方那眼白極多的死魚眼,感受著對方身上那一股陰沉煞氣,那是帶著一股死機。
“那我,這便離開,幸好未有發生什麼不愉快之事。”黑袍人說道。
“嗬嗬。”趙負雲輕笑一聲,手中的赤炎神焰晃動,燈光閃爍。
這一次的燈光並沒有形成那洶湧澎湃的火浪,而是幾道參差的金色光線閃爍著,穿透了黑暗。
黑袍人的手一揚,身上那黑沉沉的袍袖擋住了自己的眼睛。
這件黑袍是他用屍傀的頭發和一些‘陰獸’的毛發編織成的,是一件既可以助他修行,又可以護身的法袍。
隨著他的手揚起,袍袖上湧起陰沉的煞氣,然而那火光落在上麵,那陰煞卻被洞開,像是山間陰霧在太陽光芒裡被驅散。
燈光閃爍,似有長有短,參差不定,然而當落到他身上之時,卻像正好前後腳落在一處,仿佛接力一般,瞬間將洞穿了陰煞,落在了他衣袖上。
刹那之間,衣袖被灼燒出一個小洞來,隨之,他的耳中聽到一道法咒聲。
“焚!”
他原本還想用陰煞衝刷掉衣袖上的火焰,然而火焰卻在這一道法咒之中瞬間焚燒了起來。
由小火星變成了大火。
大火順著衣袖往上燒,纏著他的手臂,他感覺到了那極度的危險,這種危險感,他很久沒有遇到過了,他想要脫袍逃走,卻知道脫袍並不能夠逃走。
而他的念頭一轉,那銀甲屍傀便朝著金靈與黃瓔撲去,他要通過這種方式來讓趙負雲分心。
同時,他的手上已經多了一麵黑色的鏡子。
這是‘攝魂鏡’,是他花了大力氣煉成法器,這是他的殺手鐧。
此時,趙負雲一揮手,一枚烏虹光環飛出,在虛空裡快速的擴大,並有一定的虛化,朝著銀甲屍傀套了下去,屍傀瞬間被套個正著,然後被緊緊的鎖住,但是卻似乎無法完全禁錮那屍傀。
不過金靈與黃瓔也不是呆的,自然能夠應付的了。
而黑袍人這邊,隻見他衣袖一甩,另一隻手上的黑鏡便朝著趙負雲照去。
‘攝魂鏡’一照,上麵幽幽的光華一閃,趙負雲整個人便似呆住了。
黑袍人心中狂喜,以他的經驗來說,這是被攝了魂的樣子。
然而就在他心中狂喜才起,鏡上突然出現一點火光,仿佛從鏡子的深處燒出來,他看清楚之後,發現那似乎是一隻金色的鳥。
隨著那金鳥的飛近,鏡子快速的發燙,讓他手握不住,隻能夠將之扔在地上,黑袍人抬手,朝著趙負雲一指,嘴裡念動法咒“死!”
趙負雲感覺有一股死亡的氣機在自己的身上出現,就像是‘毒’入了身體,迅速的擴散,像是‘草’到了秋季,快速的死亡。
而他也有一種,自己的身體有處地方出現壞死的感覺,並且要擴散開來。
然後他身中的火焰湧動,金色的火光自身體之中湧出,將那死亡的氣機快速的焚燒驅散。
黑袍人心中又驚又無奈,他之前便有這種感覺,所以表弟一說‘走’,他在那小巷外便立即走,因為他覺得自己法術對這個人或許沒有多大的用處。
現在對上了,果然如此。
不過,他仍然不想坐以待斃。
用力一跺腳,腳下的地麵瞬間塌陷,而他整個人便落入了其中。
地行術,是他用來逃命的法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