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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1 / 2)

牡丹染情!

撫撫削短的薄發,不太習慣的送牛奶小弟騎著單車,算準了時間往前衝去。\\。qΒ5、c0\根據多日來送牛奶的觀察,這家人的作息很奇怪,一分一秒不偏不倚,比格林威治時間還準。涼颼颼的風讓少了頭發的後腦感覺一陣寒意,拉高套頭毛衣暖暖頸子,忍不住打了個嗬欠。

最近幾天起了個大早送牛奶,嚴重的睡眠不足產生兩個黑眼圈,整張臉看起來瘦削又沒精神,正好符合現在的偽裝——營養不良的慘綠少年。

“唉!我的頭發,幾時才能再見你長發飄飄…”她懷念的單手撫摩刺刺的腦勺。

太過輕信自己的平衡力,像個小男生的藏璽璽車頭稍微一偏,後座的牛奶瓶跟著不穩,為了抓穩搖晃不定的車頭,一個低頭用腳拄地好使牛奶不傾倒。

是幸還是不幸!高牆圍起的大門此時突然打開,一輛急駛的房車衝了出來,不僅她嚇了一大跳,連開車的人都連忙踩下煞車。

可是,令人遺憾的事發生了,杵在人家大門口的送牛奶小弟,還來不及閃避便被撞個正著,輾碎了一地的牛奶瓶及那輛快報廢的老鐵馬。

車上的人趕緊下車察看,一地的鮮血令人怵目驚心,傻住的男孩半響說不出話,眼神似乎失去焦距。

“該死!你站在大門口乾什麼,到底傷到哪裡了?”口氣凶惡的車主蹲下來輕拍她臉頰好喚醒神智。

坐在地上的“男孩”根本不理會他,發呆的兩眼直愣愣地盯著混著血的牛奶不發一語,木訥的表情叫人憂心,不知是撞傻還是嚇傻了,任由身上的血直流。

看不下去的男子一把抱起她往屋內走,大聲的吆喝管家要找醫生,一下子人聲全沸騰起來,圍看看起來傷勢嚴重的“男孩”討論。

“你們看夠了沒?給我滾一邊去!”沒見他滴一路的血進來嗎?

比較大膽的管家交給他一條乾淨的毛巾。“少爺,先替他壓著傷口吧!阮醫生很快就來了。”

“x的,一大早就觸黴頭,真把他給撞死,媒體肯定又要鬨翻天了。”他說得冷血,手卻輕柔地檢視起傷口,看看血從何處流。

秦獅的窮凶惡極並未使呆滯的“男孩”有反應,任由他碰碰手、抬抬腳,先將擦傷的部位拭淨,瞧瞧是否嚴重得必須住院。

當他摸到肩膀準備解開襯衫鈕扣時,她縮了一下身子拒絕他的碰觸,無神的眼逐漸充滿怒氣,毫不修飾地瞪向差點謀殺她的男子。

就是他,她死了以後一定要索魂報仇。

“小鬼,你叫什麼名字?”

小鬼!你這頭未開化的黑猩猩。“你趕著去投胎彆拉我作陪,我還年輕…啊!我的聲音…”好粗哦!

大概剛才嚇岔了氣傷到喉嚨,這筆帳要算到他頭上。

不覺得有什麼不對勁的秦獅,認為男孩子就是這種鴨子聲。“你不該在大門口發呆。”

“我發呆!”嚇,撞了人還大聲。“你看到地上的牛奶嗎?”“小孩子多喝牛奶才會長得高,你瘦得和鬼差不多輕。”抱起來一點重量也沒有。“鬼——”他…他死定了,她絕對要把他寫得很難看,讓全天下的人吐他口水。

“小鬼,你在尖叫。”他表情怪異的一瞥,然後…“吵死人了。”

他承認是自己的疏忽,平日有司機接送,所以沒去注意周遭的環境。

前些日子司機不小心傷了腳不方便開車,請了幾天假在家裡休養,因此他才決定自己開車上下班,省去請臨時司機代班的麻煩。

今天起晚了,有個客戶從南非帶了原鑽樣品要和他談合作事宜,跟看時間快來不及,他一急就猛踩油門,當發現門口有人卻已撞上去了。

看來這筆生意是泡湯了,而“他”更是個大麻煩,他有預感,日後怕是不平靜了。

“先生,你活在三十年代是吧?沒看過人家送牛奶嗎?你是喝尿吞屎長大的呀!”她忍住一口氣,才扯開喉嚨一吼,“沒人性的豬。”

“你說什麼?有膽再給我說一遍。”長這麼大,還沒有一個活人敢對他咆哮。“乾麼,撞不死想掐死我好逃避刑責?你根本不是男人。”欺負弱女子…呃,小男孩。

臉色仿佛有著烏雲浮動的秦獅握緊拳頭。“幸好你和女人無關,不然,奸了你好證明我是不是男人。”

她心口漏跳了一拍,下意識地撫撫頭發,咧咧的感覺讓她安下心找回一點信心,膽大地自反譏。“有些人真變態,不管本身是否與男人有關,見到漂亮的小男生就想染指。”她刻意用懷疑的眼神瞄他。

“你…”他氣得將毛巾往她身側一拋。“瞧瞧你的鬼樣子,誰看了都會退避三合。”

“我怎麼了?清純絕色美少年。”臉不覺得痛,應該沒受傷。

他訕笑地取來一麵鏡子讓她明白。“彆嚇死自己好賴我謀殺。”

“你最好祈禱我的漂亮臉孔平安無事,否則這輩子你非負責不可。”她不太想看,怕看到夜叉。

話一出,兩人都有一種詭異感,像是女人向男人索取一生的承諾。

“男孩子不用漂亮這名詞,就算醜到鬼也會怕,我會出錢讓你醫好它。”“他”有一雙很美的眼睛。咦!他在胡想什麼。

秦獅想打自己腦袋一拳,瞧他竟認為這滿臉血汙的男孩,有一雙燦如星子的好看眼眸,簡直是昏了頭,待會他也得檢查看看有無傷到腦。

“他”很輕,像是沒吃飽的孩子,手臂細得還沒他腕粗呢!一箱箱的牛奶“他”搬得動?

“有錢了不起,說不定殺人越貨…啊——我的臉…”毀了,毀了,她會被老媽念死。

什麼身體發膚,受之父母,不得毀傷!破了相會嫁不出去,要她繼承報社彆去跑新聞啦!她一定會被煩到死,然後選擇用麵線上吊了卻殘生。

“他”真的很像女人,叫個沒完。“把臉擦擦,我看傷得怎麼樣。”

“你會有報應,你會下地獄,你會…啊!好疼。”接過濕毛巾一抬高,撕扯的痛由肘關節襲上心頭。

“你會念到嘴爛,小小年紀一口黃蜂尾,句句又毒又刺。”真糟糕,破了好大一塊皮。

毛巾擰乾了又漫,一盆盆清水換了又換,血跡擦乾淨以後,以外觀來看是擦傷居多,看“他”又吼又叫的應該沒傷到內腑。秦獅稍微安下心,仔細地拭去“他”手腳的汙血。“還有臉,有人拉屎拉到一半的嗎?”藏璽璽可大牌了,受害者最偉大。

“要不是看你一身傷,我非揍你一頓。”他本來就打算拭淨擁有一雙美麗眼睛的臉。

不知血漬下的“他”是否如“他”所言的清純、絕色?他期待著。

“哼,要不是我受傷,早放火燒你房子了。”她口下不留情地反威脅他。

放聲大笑的秦獅一拍她肩膀。“你一點都不肯吃虧,事事要強。”

“天呐!你…你要拆了我骨…骨頭。”她疼得眼淚都快細出來了。

“很痛嗎?”可能背上也有傷。“把衣服脫下來我瞧瞧。”“你…你想非禮清純美少年呀i”她兩手環胸一抱,一副誓死不從的模樣。

“你未免太看得起自己…”忽地,他停下聲音望著“他”,那張清麗的小臉相當…美!

詭異到極點了,他居然有一點心動,“他”的五官非常細致、纖柔,充滿陰柔的純淨美感,再鑲上兩顆黑玉般的明亮瞳眸,美得就像一朵盛開的牡丹花,而他竟心生後悔之意撞了“他?”

要是謹慎些就好了,額上一道三公分左右的傷口有點深,血沾上牛奶濺濕了一張臉,因此沒細察到這道破壞美麗的痕跡,他真該死。

“他”不該受傷,全是他的錯,他會找最好的整型醫生除去愈後的疤痕。

“他”是美麗的,而且絕色。

“喂!我是不是傷得見不得人?你老實說,我保證不半夜磨刀。”砍他個七、八段。

他忽地回神,心口一驚邪惡念頭——他想占有“他!”“咳!沒事,額頭擦破皮。”

秦獅暗罵自己的猥瑣,小男孩都不放過,他根本連禽獸都不如。

“是嗎?把鏡子拿來我看看。”她不相信他的說詞,男人最會騙人了。

他依言遞上。“你還沒告訴我你叫什麼名字。”

“勒索還是賠償?我家境清寒,自食其力,勒索的話我會叫你去死,要賠償就多多益善,我拿布袋來裝。”還好,傷口的地方可以貼ok繃。

一旁的管家噗地笑出聲。“少爺,他可真有趣。”

“少爺?”她鬼叫了一聲。“哇塞!他老得足以當標本了還叫少爺,你有沒有搞錯?”“我三十四歲…而已。”咬著牙,他冷瞪地報出不為人知的歲數。

“先生,我必須說一句不中聽的話,你該上保養課,或是換個保養師。”她一開始設定是四十歲。

差個六歲不算什麼,對一個有錢的男人而言,財富代表一切。

“秦獅。”

“嘎?”她知道他是秦獅,全台灣最粗魯的男人,有殺妻…殺未婚妻的嫌疑。

而她一點也不懷疑他有暴力傾向,瞧她一身傷便是最好的證明。

奇怪,剛受傷的時候不覺痛,怎麼一會兒工夫就渾身抽痛不巳,她該不會快死了吧?

“我的名字,秦朝的秦,萬獸之王的獅。你呢?”他很少主動告知姓名。

“藏璽璽。”一出口她頓時懊惱,萬一他訂的是光明報怎麼辦,那不穿幫了?

“臟兮兮?”這是什麼怪名字?“小孩子不要戲弄大人。”

呼,好險,第一關達陣。“那是綽號啦!我姓張,單名是惜,張惜就是我。”

“張惜…”感覺怪怪的,卻又說不上來怪在哪裡。

正當秦獅欲厘清迷團時,一位四十開外的醫生已持著黑色手提包進來,一眼就看清誰是病人。

“小朋友,你傷得很精彩哦!”剛進來時,他已看見一攤被牛奶暈開的血漬。

“精彩!”這是哪來的蒙古大夫?該不是庸醫吧!打算折磨她至死。

***

“啊——你輕點,你想謀財害命去找他,我沒有…啊——你是魔鬼、你是撒旦倒了一瓶碘酒…”

慘叫聲不絕於耳,事實證明阮醫生不但是庸醫,而且祖先肯定待過錦衣衛,下手又狠又絕情,冷血得枉顧傷患還有神經,消毒水沒浸棉花就直接滴在傷口上,而碘酒更是浪費地整瓶倒在大腿上順流而下。

根據他的說法是方便省事,因為她穿著短褲的緣故,所以兩腿都有嚴重的挫傷和擦傷,一個個找傷口太費事,反正都需要治療,早點完成消毒殺菌的程序才不會發炎、潰爛。

瞧他說的是什麼鬼話,當她是沒受過教育的村夫野婦呀!幾分鐘的時間哪來的潰爛?他用的是硫酸還是水銀,腐蝕性高過葯性。

“阮醫生,你可不可以輕手一點,他離家畜還有一段距離。”淒厲的叫聲使人揪心。

阮正達微眯起不可置信的眼。“你在替她心疼?真看不出采你還有人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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