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遠方的鳴笛聲傳來,安妮像是終於看到了希望,眼睛裡的光芒正在一點一點恢複。
霍承言被抬上擔架,安妮像是失去了三魂六魄,一直呆呆的看著霍承言的臉,她看著滿身是血的他,不知所措。
醫院裡消毒水的味道總是那麼刺鼻,安妮躲在牆角,抱住了自己,好像這樣就能將自己與世界隔絕起來。已經過去了三個小時,手術室的燈還是亮著的,時間過去一秒,她的心就涼一點,隻怕到最後隻剩下一個空殼了。
一個急促的腳步聲從走廊裡傳來,林染急匆匆的趕來,看到的是抱成一團的安妮還有冷冰冰的手術室。
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她差點倒下去,但是她知道現在的自己沒有這個權利,她必須強大起來,霍承言還在等著她,她相信他不會離自己而去的。
“安妮?”林染嘗試著叫她的名字,角落裡的人終於有了反應,安妮的臉上掛著兩行淚水有點不知所措地看著林染。
林染很想責怪安妮,但是她不能,她知道這個場麵是所有人都不願意看到的,她不能把自己的痛苦和怨恨強加在彆人身上。
安妮終於有了反應,站起身來,可是因為腿僵硬了太長時間,她起來的時候往前倒去,林染上前抱住了她。
安妮抱住她痛苦起來,“林染姐,對不起,我,我不知道,都怪我,你打我,打我好不好。”說著,安妮舉起她的手往自己身上砸。
這個時候,她寧願林染怪自己,也不想看到她冷靜的可怕的樣子,她知道這一切都是自己的錯。如果她沒有衝出去,如果她沒有打電話,如果……那一切都不會這樣發展了,甚至,她寧願倒下的是自己。
林染任由著安妮擺弄著自己的手無動於衷,她的眼睛透露出了她內心的痛苦。
終於,安妮的手慢慢垂落下來,她低著頭,後悔的要命。
過了好一會,林染伸出雙手,安妮以為她要打自己下意識地遮住自己的臉,而林染隻是擁抱住了她,輕輕地說著,“沒關係的,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承言他是為了保護你,所以你不用自責,你要好好的才對的起他。”
林染何嘗不想痛罵她甚至打她一頓,可是事情已經發生了,再怎麼樣也於事無補,倒不如不要增加她的負擔,這樣大家心裡都會好受一點。己所不欲勿施於人,大概講的就是這個道理吧。
“林染姐,”她抱著林染失聲痛哭,她想了無數種麵對林染的場景,可是這麼平淡的反應倒讓她有點始料不及。
染瞬間紅了眼眶,兩個女孩子抱在一起掉著眼淚。
接下來又是漫長的等待,看到臉色蒼白,無力的林染,安妮在心裡暗暗下定了決心,以後不管發生了什麼事情,她都要一直支持霍承言和林染,要不是他們,躺在裡麵的可能就是自己了。
這時,安妮的手機響了起來,是安迪。她站起來走到一邊接起電話,傳來的是不耐煩的語氣,“你找我還有什麼事嗎?”
“沒有了,打錯了。”安妮冷冷的說了一句就把電話掛了,她此刻什麼都不想關了,至於某個人,她想乾嘛就乾嘛吧,誤入歧途也好,走上正軌也好,跟自己都沒有半毛錢關係。她也不是什麼聖人,憑什麼要她來收拾爛攤子。
安迪被掛了電話,感到有點莫名其妙,咒罵了句,“這個安妮有毛病吧。”然後將麵前的酒一飲而儘。
硬生生熬到天亮,手術室的燈終於熄滅了,林染一點困意都沒有,反而比平常任何時候都要清醒,她邁著僵硬的腿上前,情緒明顯有點激動,安妮跟在她身後扶著她。
“醫生,裡麵的人怎麼樣了,嚴重嗎?”林染邊說著眼淚就流下來了,她根本就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淚眼朦朧的看著麵前的醫生。
帶著一副眼鏡的中年男子表情有點凝重,麵對泣不成聲的林染更是說不出口。
林染擦掉自己的眼淚,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情緒,“醫生,你說吧,我可以承受的住的。”
身後的安妮感受到林染的顫抖,下意識地抱住了她。
醫生推了推眼鏡框,“搶救是搶救過來了,但是因為失血太多,醒不醒的過來還得看病人的造化,該做的我們都已經做了,主要情況還要看接下來的三天,你們最好做好思想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