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蘇蘭一直在隱忍著,聽到舒國慶的話,啞聲說道。
話落,眼淚就下來了。
心裡再次後悔,當年為什麼要答應程家跟舒安定娃娃親呢。
如果沒定,她就給舒意安物色一個上門女婿,這樣她就會在她身邊一輩子,不像現在這樣,一彆,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會再見。
像是看穿蘇蘭心裡想法一般,舒國慶輕聲說道,“程海峰是一個好孩子,程家人對意安也好,最好的婚姻是兩個人互相成就對方,你看咱們意安,現在過得多好,附近十裡八村的人,哪個提起她,都是讚不絕口的。”
蘇蘭扭頭看了眼舒國慶,“我知道你的意思,我隻是舍不得”
“我也舍不得,但孩子長大了,就要放她去飛翔,我們如果將她在身邊困一輩子,她隻能是一個家庭婦女。”舒國慶曾是軍人,即使年齡大了,血性還是在的,看到舒意安如今事業上的成就,做為父親,他很是驕傲。
舒國慶說的蘇蘭何嘗不明白,舒意安是她身上的肉,她身上的一塊肉要離她而去,她能不難過嘛。
天漸漸黑了起來,隻能模糊的看到兩米內的輪廓。
鄉村的夜晚是沒有路燈的,隻有天上的月亮。
柔和的月光像是在大地灑了一層細碎的銀子般,將幾人的影子拉得長長的。
舒意安抱著念念,呂淑珍一手牽著程謙,一手牽著程言森跟在舒意安的身後。
四周安靜的隻能聽到彼此的腳步聲。
“汪。”
“汪汪。”
“汪汪汪。”
突然,一陣狗吠聲傳了過來,緊接著,許多狗都跟著叫了起來。
舒意安蹙眉,抱緊懷裡的閨女。
呂淑珍握緊兩個孩子的手,朝四周看了看,看到不遠處有幾道綠幽幽的光時,嚇了呂淑珍一跳,“呀,那是什麼”
舒意安聞聲望去,“媽,不要害怕,那是狗。”
“狗的眼睛顏色怎麼是這個顏色,好嚇人。”呂淑珍有些緊張,握著兩個孩子的手更緊了。
“汪。”
“汪汪。”
“汪汪汪。”
呂淑珍話剛落,就聽到更多狗叫聲,全部都朝這邊跑來,但它們又不靠近,站在不遠處看著舒意安他們。
呂淑珍嚇得腿軟,“怎麼這麼多的狗。”
程謙眯眼掃了眼這些狗,狗吠聲立馬噤聲。
但它們卻沒離去,站在原地,靜靜的看著他們。
即使這樣,呂淑珍還是嚇得要命,活了大半輩子了,從來沒見過這麼多狗聚集在一起的。
白天倒罷了,這大晚上的,看著它們的眼睛太嚇人。
“意安,你把念念的眼睛捂上,彆嚇到她了。”呂淑珍想到什麼,忙說道。
此時念念靠在舒意安的胸前,一雙大眼睛滴溜溜轉來轉去,看著這些狗,她不但不害怕,反而顯得有些興奮。
舒意安心裡也是打怵的,聽到呂淑珍的話,忙伸手去捂閨女眼睛。
念念頭靠在舒意安懷裡,突然眼前一黑,搖了搖頭,依然什麼也看不到,也不哭鬨,隻是安靜的躺在舒意安的懷裡。
附近的狗都跑了過來,但它們都不叫,站在路的兩邊,看著舒意安他們從它們的麵前走過去。
當路過一條大狗時,呂淑珍腳步踉蹌了下,差點摔倒,程謙一把拽住她的胳膊,“奶,小心。”
“嗯。”呂淑珍將兩個孩子一把摟在懷裡,怕路邊的狗傷到他們。
雖然這些狗不叫,但大晚上的,被它們綠幽幽的眼睛注視著,瘮得慌
舒意安開始有些怕,但看到這些狗並不傷害他們,反而像是在保護他們一樣,漸漸的她便不害怕了,抱著閨女快步朝家裡走去。
呂淑珍走進院子,“怦”的一聲將院門關上,整個人身子一軟,坐在地上,大口的喘氣。
“媽,您怎麼了”舒意安見狀,將懷裡的孩子給程謙,去扶呂淑珍。
馮月從屋裡出來,準備倒洗腳水,看到呂淑珍坐在地上,嚇了一跳,將盆子往地上一擱,忙跑過來,“媽,您怎麼了”
“我沒事,剛才隻是腳滑了下。”呂淑珍故作鎮定的說道,扶著舒意安的手站了起來。
馮月鬆了口氣,到現在心臟嚇得都在狂跳。
她剛才還以為呂淑珍身體有問題了呢。
舒意安朝馮月笑了笑,扶著呂淑珍進屋,程謙和程言森跟了上去。
就著窗外的月光,舒意安扶著呂淑珍坐在堂屋的椅子上,將煤油燈點亮,這才發現呂淑珍臉色蒼白得嚇人,“媽,您沒事吧”
“我沒事,剛才看到那麼多隻狗,有些嚇到了。”
呂淑珍看向程謙,“把念念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