洌心情深!
窗外的冷風拍打在窗上,從鬆動的窗縫中穿入房內,呼嘯的聲音猶如鬼魅的哀號,令人毛骨悚然,也將屋外的冷透帶進屋內。qb5、\\
白柔涵緊緊擁著自己身子,屈膝抱著,將脆弱的自己縮成一團,一顆心像浮萍一樣浮沉。
她臉上掛著剛溢出的淚珠,原本該是紅潤的唇瓣卻反而變得淒白,整張小臉蒼白得讓人直想好好疼惜她,她眼中更盛滿了驚愕,身體不自禁地發著抖。
不會的……不會的……
“這不會是真的……不會是真的……不是……”她捂住雙耳喃喃念著,靈魂像被怞走似的,整個人看起來好空洞。
閻羅洌帶著微笑開門進來,輕喊一聲“涵……”
他一進房內便看見白柔涵縮在椅子上,雙手捂住耳朵、兩眼無助失神地看著遠方,淚水在眼眶裡打轉,一副悲傷欲絕的模樣,他的心立時揪痛不已。
“涵,你怎麼了?”
他的手才觸及她的衣袖,便被她狠狠拍開。
“不要碰我!”
她睜著憤恨的雙眼看著遠方,柳眉倒豎。
“涵?”
他不解地看著她,她的行為就像是遭受極大的刺激,神情已呈現失控的狂亂。
白柔涵眯起含淚的雙眼,冷漠地看著前方。
“告訴我,爸爸是不是你殺的?”
看她激動地握緊雙手,還有冷絕無波的神情,他的心突然一震,猛烈撞擊著。
“你都聽到了?”
他的話無疑是回答了她的問題。她眉頭緊蹙,淚水落得更凶、更快速。
“你承認了?承認了……”她這麼信任他,甚至將他當成唯一的依靠,而他真實的身分竟是殺手,而且槍殺了她的父親!
他沉重地點頭,聲音粗啞地道
“我承認你父親的靈魂是我索走的。”
聞言,白柔涵緊揪住頭發,極力克製自己不要崩潰。“為什麼?為什麼?”
他眼中露出痛苦,但她卻無法看到。
“告訴我為什麼?為什麼要殺我爸……為什麼?”
她打著自己的臉頰,力道之大,幾掌已讓她雙頰暈出一層絳紅。
閻羅洌抓住她雙手,將她箝製住。“不要這樣!”
看她的精神已然崩潰,而且開始自殘,他竟覺得自己好殘忍,如果他不要這麼心軟,不要愛上她,或許今天她的傷害能降到最低。
如今,她會失控,完全是因對他的信任,她全然的信任他,自然無法接受他就是凶手的殘酷事實。
他該如何做才能取得她的諒解?
“放開我!你這個殺人凶手,你放開我——”
她的呐喊讓他胸口悶緊,心房一陣怞痛。
殺人凶手……他所有在她心底的好全消失了,隻剩殺人凶手這字眼存留在她心底;現在她的心中,自己僅是殺人凶手而已。
“你不要這樣。”他抱住她,將她納進懷裡。
他好害怕失去她……
“放開我——”她的哭喊全被他厚實的胸膛所吸附,緊握拳頭的雙手被他由手腕處緊握,她根本無法掙脫,隻能做些無意義的掙紮。
“涵……你太激動了,你這樣會傷害到自己的。”
“可是你卻傷害我!”
她用力撞開他,自己卻跌坐在地,手肘碰撞到桌角,但她已感覺不到痛,因為她的心已逐漸死去。她狼狽地往前爬行,眼前的黑暗讓她隻能慌亂地爬行,然後一再地撞傷自己。
“涵,你會傷害自己——”他伸出手想阻止她,卻被她狠狠揮開。
她的表情就像他是什麼十惡不赦、身上帶有病毒的大壞人,這著實深深傷了他。
他眼底露出了受傷的光芒。
“涵……”
“不要碰我,不要過來!”
她躲到自己認為安全的地方,雙手抱緊身子,臉上的淚水讓她看來更加無助。
“涵……”
“殺人凶手……殺人凶手……殺人凶手……”她的身子不停搖晃,神情恍惚,嘴裡不停重複相同的一句話。
閻羅洌蹲在她身前,伸出手想拭去她頰上的淚,但一想到她對他的厭惡,他硬生生的縮回手。
“那不是我的本意。”那根本不是他的意思,他不想的!
他的話傳進她耳裡,她緩緩抬起頭,臉上儘是厭惡、唾棄的神情。她能感受到由正麵傳來他的體溫及氣息。
“不是你的本意?哈哈哈哈……”她狂笑不止。“那個唆使者給了你多少錢取我爸的性命?一千萬、兩千萬還是一億?你為了錢竟可以狠心奪走我父親的生命,讓我孤獨一個人!”
“涵……”他攫住她雙肩。“你還有我,你不是一個人。”
“你是我的誰?你隻是個殺人凶手!”她激喘。“你把我囚在身邊做什麼?我對你還有什麼用處?”她忽然往後縮,極度害怕他再度碰觸自己。
他終於嘗到心痛的感覺……沒想到竟是這般難受。
難怪父親不要他們有感情,不讓他們動情,怕的是毀了撒旦之子該有的冷酷,也怕他們會……心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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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現在要殺我了是嗎?你覺得已經玩膩我了,要殺了我是嗎?”她挺直身,一副從容樣。“你快動手,要殺就殺,早早讓我死掉,我就能和爸爸相聚在一起了,你動手吧!”
“柔涵!”他痛心地大叫,氣憤地站起身。“我不會殺你。”她怎能這麼看他!
“為什麼不殺我?”對他的話,她心裡充斥著不滿。“你隻要扣下扳機就能讓我沒有痛苦。”
“你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我不會亂取人性命。”
她冷笑,不屑地道;“可是你卻奪走了我爸爸的生命!”
“你父親是壽命終了——”
“你是說我爸爸死有餘辜,是他該死?你怎能這麼說!他一生替這個社會做牛做馬,換來的是有人為了利益想取他性命,讓他死於非命,而你就是那個受不了金錢誘惑而奪走他生命的人!”
她鏗鏘有力的指控像把利刃,輕易就劃開他的胸膛、他的心。
他昔日種種的照顧、疼惜,在她的心底已全然不見,他努力讓自己站穩。
“難道我們之前所經曆的一切,你全忘了?”他試探性地問,卻換來讓他更加痛苦的答案。
“你會對我好,那是有目的的。”她彆過頭,一臉冷然,神中卻有著一絲絲的眷戀,若非閻羅洌此刻被她的言語刺傷,否則他該會發覺的。
“涵,你明明曉得我不是——”
“我不知道!我什麼都不知道!”她捂住雙耳拒絕再聽任何辯解。
“你清醒一點!”他不容許她的逃避!
白柔涵扶著背後的玻璃窗站起身,颯颯風聲早就竄入她耳裡,所以她很清楚的知道背後是一大片的玻璃,也清楚玻璃窗之外是陽台。
在閻羅洌還來不及反應時,她頂身往旁一瞳,玻璃應聲而破,她整個人衝過玻璃,身體被玻璃穿刺,因衝力過大,她嬌弱無助的身子騰空往外飛躍,呈無重力地往墜……往下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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閻羅洌心臟猛然一悸,動作迅速地跟著躍身,在半空中抱住白柔涵的身子,然後在下一瞬間,兩人皆在空中消失。
身子不停下墜的白柔涵,眼睛始終緊閉,她感覺到冷風從她耳邊呼嘯而過,所有聲音都不見了,然後是一雙有力的手臂由她腰際將她緊緊攬住。
當兩人安全地站在二樓地板時,閻羅洌責備也看著仍然緊閉雙眼的白柔涵,眼中散發出的是困獸般的痛苦。
“你一定要以這種方法來懲罰我嗎?”
他那麼愛她,甚至不惜和父親對抗,她還是不能諒解,還是不原諒他……
聽見他的聲音,她知道自己沒死成,緩緩睜開眼,仍是什麼都看不見,一片漆黑。
她將掙紮藏於心底,讓冷酷占領了外表。“是我懲罰你嗎?”她偏著頭,語氣有些激動。“失去爸爸的人是誰?是我!而你卻是那劊子手,剝奪了我的幸福。”
“我有我的苦衷——”
“苦衷?殺一個人有苦衷?”她仰頭大笑,激動到淚水溢出眼角。
閻羅洌有些擔心地扶住她,遏止她。“彆笑了!”
她揮開他的手,仿佛他的碰觸會要她的命,仿佛他是不潔、不祥的。“不要碰我!”
“涵……”
她捂住雙耳。不,她不想再聽見他的聲音,她不想再留戀他迷人的嗓音,他是她的殺父仇人!
“走開!”
“涵——”他再度伸出手。
“不要碰我!你為什麼要救我?你既然能冷血的殺了爸爸,為什麼還要救我!”她後退數步,腳跟絆到床腳而跌在地上。
他反射性地伸出手想扶起她,卻想起她對他的恨,於是他克製住自己的衝動,硬是將手縮回.任由她狼狽地跌坐在地。
“你殺了我!”
“我不會殺你。”她怎麼以為他會殺了她?
她雙眼無神地盯著前方,忽然,陣陣淒烈的笑聲由她口中傳出。
“哈哈……”
“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