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作為同一個人時林安的行事和態度溫和,甚至幫他想通了很多事,又或許是他本身就有過一個兄弟,安格對於這個未知來客並不反感,一如安格當時接受自己穿越一樣接受的很自然。
“我當時還以為我要死了。”安格鬆了一口氣,換了個更舒服的姿勢躺在床上。
怎麼想要死的都是我吧?我才是外來客,我以為喬斯林會把我當場清除。
林安也想坐下,他左右張望,看到了左右相反的另一個房間,他跑到書桌前,發現這樣看不見對麵的安格,於是把椅子搬到了鏡子前。
“不,那之後我有種很明確的感覺,你要是死了,我一定也會死。”
安格看著林安搬來椅子才繼續說話。“你呢?我感覺喬斯林的巫術之後你消失了一段時間,你的湖麵也不見了,發生什麼了嗎?”
我感覺自己結冰了,差點被凍死,直到你開口叫了我一聲。林安誠實回答。
“這麼看來這個喬斯林也不是很厲害嘛,你這不也好好的嘛。”安格眉毛一挑。
林安懷疑他在調侃自己。
也不能這麼說,他把我們分開來了,我們再也不會出現身份認知上的矛盾和錯誤,你對身體的控製也會更加完全,不會再有麵部表情不受控製的情況了,而且,你說了,我快死掉的時候你覺得你可能也會死,他說不定就是因為這個才把我困在了這裡。
“可我們的想法和感官依舊是共通的……之前是同一個人還好,現在感覺好怪,我總感覺自己被人偷窺著。”安格的表情很不自然。
林安也同樣如此。
彆把我當成變態好吧?我知道什麼該看什麼不該看!
“你……能控製嗎?”
這……
說真的,林安也不清楚。
你現在醒過來,我們試試看?
安格想了想,點頭答應,拉扯了一下身上的被子,很快陷入沉睡。
包括房間在內的一切畫麵都被水流衝刷而去,眼前一陣恍惚後,他看見了車廂的天花板。
這是安格的視角?
他試著動了動身體,果然不行,緊接著,他感覺小腹有些鼓脹……
嗯……剛剛和喬斯林聊天太緊張,喝水喝多了。
他感覺安格已經操控著身體站了起來,對方從活過來之前算起,已經快有一個月沒走過路了,起身的姿勢都顯得彆扭,邁步像是插秧,隻能說不愧是上位騎士,很快就重新適應了。
“我要上廁所了。”
他聽見安格小聲的說了一句。
我知道!
林安一聲大叫,安格揉了揉耳朵。
調整心緒,試著“閉上眼睛”,林安仍然能看到自己打開了房門,已經兩三步走到了廁所門前。
他做了個深呼吸,打算嘗試睡著,接著一秒入睡。
廁所裡,安格在隔間裡站了許久,確保腦海中隱約的聯係斷掉後,才終於放心……
離開廁所,他站在車廂前,沒發現聯係回來,於是左右看了兩眼,迅速進入車廂,取出一封空白的信紙,在上麵落筆開頭
致隊長。
他先是將自己在醫院醒來,發現自己的身體不受自己控製,腦袋裡也多出一段記憶的事情寫了上來,他本應該仔細描繪一下這件恐怖的事情,可一番思索,他想到了林安的推測,又自己推論一番,在後麵加上了“這份記憶的主人似乎是死於意外,且對我沒有惡意,隻是單純的想活著,在喬斯林的幫助下,現在和我呈共生關係,我想他不會傷害我,也不會對我的身體做出傷害行為,我可以處理這件事,我們會合作的很好。”
寫完這一句話,他滿意地點頭,臉上露出了對自己感到驕傲的神色,緊接著寫起了喬斯林和根植園的事情,可這一段,他越寫越慢,始終沒能寫出滿意的句子,甚至開始撓頭,他希望和喬斯林達成合作,又記起隊長的警告和林安多次想要離開的打算,加之林安之前的各種推測猜想他也知道,此刻腦袋裡亂作一團,無法繼續推進下去,把自己繞了個糊塗。
最終,他無奈的放下紙筆,將信紙撕碎,跑到廁所裡用水衝掉,重新回到房間,坐在床邊上,輕輕開口。
“林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