莉絲·啊卡普,是新月教第一批受害者之一,後來成了新月教的忠實信徒與幫凶,所以當林安發現這特點在特產街同時滿足時,就認為可能性格外的大。
他和瓦萊娜婭回去的很晚,政教局和治安局都已完成核算,索裡亞夫人已經與政教局核算完畢阿麗和貝拉分立兩側,神色難過地看著回來的安格,想來是想明白了這件事的原由。
她們注意到安格的神色比出門前蒼白了一些,索裡亞夫人起身向安格走來。
“怎麼了嗎?”她雙手捧著安格的臉龐,不顧他的小小掙紮左右檢查,又把目光投向瓦萊娜婭。
“也許是安格先生的舊傷。”瓦萊娜婭禮貌退開,與此次任務的同僚們交流起來,他們將把信息上傳彙總,最遲這個星期就能完成索裡亞家財產的重新分割。
安格朝著母親低著頭,他感到母親聽到“舊傷”這個詞時的手在微微發抖。
直至將客人們送走,這母子倆誰都沒有說話。
索裡亞一家沉默地迎來晚餐,途中,貝拉忍不住放下刀叉道“安格,我聽說你這樣的高級退役軍官,是可以不再去前線的。”
安格抬起頭“貝拉姐聽誰說的?”
“治安局說的……他們說你其實可以在進修後留在後方工作,他們還說我們卡希姆的治安局有巫師被調去前線了,正缺人……”
“貝拉,彆說了。”打斷貝拉的,是索裡亞夫人,她低著頭,沒有看向安格。
安格也朝貝拉擠出一個笑容“放心吧,貝拉姐,我已經是上位騎士,去過進修以後,回到戰場會有更強的自保能力。”
他沒有提回到卡希姆的打算。
貝拉底下腦袋,繼續吃晚餐,氣氛沉默的詭異,安格忍受不住這種氣氛,隻好加快速度,匆匆用過晚餐上樓。
行至一半,他聽到大廳傳來母親深長的吸氣聲和細碎的抽泣。
戰爭不結束,他就不可能留在家裡,他戰死的可能性是無法回避的,他習慣聽從長者的話,習慣聽從上級的命令,這樣考慮自己的身後事,提前做出準備已經是他所儘力的體貼。
但他聽到母親落淚的聲音,眼淚落下,砸的他無地自容。
他好像一直在做錯事。
自回來以後,他就搞砸了每一次晚餐的氛圍,他沒有儘到一個家主應有的責任,所有的工作都交給了母親,他也搞砸了調查,所有的信息似乎都是靠林安才得以推進,而他現在想給母親和姐姐留下點什麼,卻隻是讓這次短暫的團聚變得像是為期一個月的葬禮。
他回到房間反鎖房門,打開窗戶,視線越過莊園裡的葡萄地,直到天邊的雪山。
你就這麼……
“不要和我說話。”他就站在書桌前,望著窗外,像是在和自己鬨彆扭。
他們都知道,在他的童年時期,與他爭吵最多的永遠是他的哥哥,每一次爭吵過後,他就自我懲罰似的站在窗前,以看風景的理由,不去看任何人。
這是某種自我懲罰嗎?林安當然不聽他的,就算安格可以捂住任何人的嘴,也捂不住他的。
他在安格的湖麵中,那個與現實幾乎一模一樣的房間中,同樣站在窗前,同樣望向遠方,窗外是瀑布一樣的水幕,他隻能看見自己扭曲的倒影。
“你閉嘴!”安格的聲音壓在嗓子裡。
你又沒做錯什麼。
“我知道,但我想到我可能真的會死。”他現在的情緒低落,屈起瘦弱的胳膊“我太蠢,我除了往前衝,什麼都不會,我一身武力,大腦空空,可現在我連那一身的武力都沒有了。”
……我會幫你的,我也不想死。
“我知道,但我覺得自己很丟人,什麼都靠彆人,靠不屬於自己的力量。”
……那不如讀一讀桌上那本書怎樣?隻要你學會了巫術,一定會變得更強。
“……”安格望著桌上的理論基礎,似乎在與自己的天性鬥爭。
嗬。
他聽見林安在嗤笑。
好了安格,來吧,讓我來做點準備,開始解決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