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在方桌兩邊落座,阿森納克說話語氣平靜,但表情和肢體動作,都自然地透著距離感。
“我聽說您是一位莊園主,還是位從前線退役下來的軍人。”他的視線看向安格手邊的銀翹。
安格將銀翹換了一隻手,稍稍點頭“是的,我從父親那兒繼承來的莊園,不過我並沒打算退役,這隻是暫時的休息。”
阿森納克點點頭,將資料挪到桌麵中間“我看您的記錄中,您曾經遭受過未知事件,並因此處於監控管理中,我能先做一次確認嗎?”
“您有和根植園有過任何私下的接觸嗎?”他的問題很直接,目的也很明確,就是針對根植園做出調查。
作為由首都調到卡希姆負責與根植園接洽的專人,他在治安局內部的等級與胡安相當,也是地方小隊隊長的級彆。
但軍隊與治安局共處軍議會的管轄,雖然分工上有所不同,但都有軍製,阿森納克的軍製與安格相當,兩人都是士官階層,隻是在此基礎上,前線回來的安格是半步邁入管理階級的“高級退役軍官”,需要阿森納克更加尊敬的對待。
這個人是被軍議會派來針對根植園的,根植園在從軍議會分離之前,哪怕是現在的根植園園長也隻是尉官的級彆,依序而下,一位士官不會越過喬斯林的階級,但也壓過了根植園其它所有人的層次,正適合軍議會給根植園的定位。
要對喬斯林顯示尊敬,又要保持議會的高傲。
“除了昨晚,我和根植園的每一次聯係都是有被記錄的。”
阿森納克點點頭,他是臨時接手的這份工作,對很多資料和信息並不了解,都是到了之後才開始了解,他看向胡安提交的筆錄,隨意地在上麵圈出幾個點,問道“您能把昨天晚上發生的事再複述一遍嗎?您昨天為什麼回到城區,又為什麼去根植園。”
安格把和胡安說的事又說了一遍,阿森納克很快記了半張新的筆錄,摩挲著下巴看了一眼安格,從資料中抽出一小疊裁定好的資料翻看。
“您之前的未知侵入……”他顯然由那份檔案上表明的涉密等級察覺到些許意外,直接翻到最後“你之前和根植園的喬斯林認識?”
“是的,他是那次負責救助我的醫師。”
“……這樣啊。”他自言自語地念叨著,又攤開一份資料翻閱起來,進來才幾分鐘的時間,已經把安格的資料鋪滿了大半張桌子“你還在高哈舉報過未知……唔,這倒是能解釋……”
“好吧。”他抬起頭,拿筆的手習慣性,在最開始那份筆錄上圈出的單詞旁點了幾下,“你和瓦萊娜婭小姐認識嗎?什麼時候認識的?”
“昨天,她來我家進行財產估算,我和母親當時有些矛盾,她說了些自己的想法。”
“財產估算……”阿森納克一邊聽一邊皺眉,同時又在資料堆中翻找,沒找到自己想要的資料,於是拿起筆墨問道,“你們家為什麼要進行財產估算?”
“……這和這次的事件有關係嗎?”
安格微微皺眉。
“啊,關係不大,但我們這次在針對根植園進行調查,比較嚴格,所以還請您配合一下。”阿森納克態度倒是很好,表情不溫不怒。
安格沉默了一下,依舊配合地做了解釋“我們家打算收養一個孩子,但因為之前已經收養過我的姐姐們,所以需要走程序進行一次財產估算。“
“噢,這樣啊。”這次,阿森納克很熟稔地從雜亂的資料中抽出一份戶籍資料,在簡短的比對閱讀後,他又一次抬頭看向了安格。
“您的母親是一位非常善良的人。”
進審訊室以來,阿森納克第一次露出了淺淡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