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是當女主角的料呀,那種美女安慰王子,並且成為王子依靠的童話故事實在不適合她演,所以她逃下樓應該是對的吧?
隻是……她跑下來時是背對他,不知黑當時做何表情?還是那樣笑著嗎?或是幽怨地看著她離開?
真有點想再折回五樓去瞧瞧他的情況……
沈寧熙腦中轉過了這個念頭,客廳卻先一步傳來蚤動。
她感覺到疑惑,掀開棉被。之前她的屋子在夜裡偶爾會傳來女人的輕歎或是高跟鞋踩在屋頂的聲音,不過也隻是聲音而已,所以她很少花心思去研究怪聲的來源,這一回會吸引她的注意,是因為她在嘈雜中聽到了老鼠的叫聲。
吱!
很淒厲,而且快速逼近她。
「寧熙!」
緊合的房門外傳來黑的慘叫,在她完全沒來得及做任何反應——應門或是下床,慘叫聲已經闖入了她的房裡,從門縫塞進來的灰影幾乎是同一秒鐘恢複成人形,朝她直撲而來。
黃金比例的男體壓上了她——旁邊的床位。
沈寧熙連驚訝的時間都騰不出來,最後隻來得及轉頭覦著埋頭在左邊床位枕頭裡的男人,一隻修長結實的美腿還在棉被上著她的視覺,尤其在床頭小燈的淺黃光線照射下,簡直像隻用炭火烤得勻稱鮮甜的雞腿,讓人口中唾液的分泌速度以倍數激增。
「淩晨……兩點,你到我房間發什麼抖?」開口說了兩字,沈寧熙差點被自己的口水給噎到,勉強維持了語調的平靜,她的視線卻無法從他的腿上離開,緊緊膠著。
「寧熙,五樓鬨鬼!真的鬨鬼!」他的聲音還悶在枕頭下,雖然沒有抖得很嚴重,但也聽不出什麼男子氣概。
黑一個人在五樓翻身翻了好幾個鐘頭,腦子裡不斷思索著沈寧熙今晚心情突然變差的原因,還在猜想著是不是自己帶給她大麻煩還是說錯了什麼話惹來她不快,翻著翻著,好不容易,睡意漸漸侵襲而來,說時遲那時快,耳畔飄進了一句幽幽細語——
「你是誰?為什麼在我家睡覺?」
他像是瞬間被百來噸的冰塊給迎麵砸上,每根骨頭、每條神經、每個細胞霎時如墜冰庫,他試著告訴自己那是錯覺,拉緊了薄被覆在腦袋上,想藉此阻隔耳邊的鬼聲鬼調。
「我不記得自己家裡有這麼帥的男人呀,難道阿克去整容了嗎?」幽抖抖的聲音仍陰魂不散,遠近,但始終在他的耳朵周圍十五公分處徘徊糾纏。
「好漂亮的腿噢。」好垂涎噢,蘇——
黑從骨子裡打了個寒顫,因為那幽抖抖的鬼調誇獎他的腿美時,還隔著被單摸了他一把,那感覺,像是被塊寒冰滑過腿肌,想忽略都很難。
「要是你早點出現,我乾嘛為了阿克那個混蛋吃安眠藥和跳樓?不值呀……」哀淒女聲開始哼唱出「下一個男人也許會更好」這歌曲,奇特非人的嗓音怨幽而綿長,一聲聲像在哭泣又像低號,慢慢飄遠,遠到讓黑在棉被裡感到氧氣不足、悶出了一身冷汗,他緩緩拉下覆頭棉被。
該死,早知道就不看!
黑睜眼的同時,就見到一抹白慘慘的身影正從陽台的欄杆上飛墜而下!
她是從陽台跳下去死的。倒是常聽說一樓有鬼魂飄蕩,不過隻是聽說,我想如果那個小姐真的還在這裡徘徊,可能也隻在一樓活動吧。
錯錯錯!寧熙,你錯了,就算五樓那名鬼小姐是陳屍在一樓,五樓卻是她的家,她最眷戀的地方呀!
黑非常直接而且快速地將那抹白影的身分做出定義——她,是五樓的屋主,毋庸置疑。
咻。五樓陽台外又飄回了那抹白影,在夜空裡翻飛的衣裙像是一塊被強風吹走的白巾,翻揚的衣裡瞧下見有半分肉感,空蕩蕩,隻是白巾上的腦袋明顯地懸掛在脖子上,雖然彎曲的角度非常的詭異,換成了尋常人,那副模樣算是斷了頸,隻剩一層皮苟延殘喘地連接著腦袋及頸子——
「嗨。」白影女鬼朝黑揮揮手,而黑還給她的,是一聲淒厲尖叫,接著換那白影女鬼發出慘叫——
「好可怕,老鼠!老鼠!」白影在天際亂竄,慌忙跳腳,雖然傳說中鬼是沒有腳的。
黑的叫聲不讓她專美於前,「好可怕,有鬼!有鬼!」
因一時受驚而變成灰鼠模樣的他在客廳團團亂轉,撞了四次牆,終於在最後一次闖對了地方,鑽出五樓大門門縫直奔沈寧熙香閨。
回想結束。
「你看到鬼了?」沈寧熙聽完枕頭下委屈的抱怨,做了總結。
「我找不到其它的解釋。」他可不認為那抹白慘身影會是哪群學生上五樓來做什麼鬼屋曆險。
「也許是你作惡夢了。」看到他的頭發濕透了,不難知道他流了多少汗,說不定是他被惡夢纏身會胡思亂想。
「我很清醒!」熟睡或半酣,他分得很清楚。
「我從來不覺得這棟房子有什麼古怪,是因為我那番話嚇到你了吧!」早知他會嚇成這樣,她就不該將五樓的鬼故事告訴他。
「我問你,五樓小姐是為什麼跳樓?」他不和她爭辯,反問道。
「男朋友負心吧。」她隱約記得是這個原因。
「她男朋友叫什麼?」
「呃……」她忘了,腦子裡挖不出半點記憶,也許還有,隻要有人幫助,稍微點醒她一下——
黑從枕頭下探出頭,「阿克。」
「對,阿克,就是阿克!」啊哈,謝謝、謝謝。猛地,沈寧熙的喜悅頓住。「你怎麼知道?」她有跟他提過嗎?
「五樓小姐說的。」他以指爬梳自己的濕發,「這樣,你還確定我隻是作惡夢嗎?」
很可能是她托夢吧?沈寧熙暗付。
「我在這裡住了那麼多年,怎麼就從沒遇過她?」雖然她和五樓小姐說交情沒交情,談感情沒感情,好歹兩人在樓梯間碰上麵還會點頭致意,這種鄰居情分遠比黑這陌生人還濃一點點吧,沒道理他都遇上了,她卻連條鬼影也沒瞟見。
「你神經太大條……」說不定什麼鬼哭神號也被她當成了搖滾樂在聽。
沈寧熙彆過頭與他四目相對,眼神不自覺又下到他的裸胸……咽咽口水,阻止自己去將那塊胸肌看成多汁的雞肉塊。
「你還不下去?」從她的床上離開呀。她的床可從沒有躺過半個裸男,這次被他破了先例。
「不要。」黑難得任性。
「什麼不要?!這裡是我的房間我的床,哪裡容得你說要不要?!」鳩占鵲巢還這副無辜嘴臉,會讓人想開扁噢!
「我說什麼都不要!我不要回五樓去睡!」二度任性。
「還有三樓。」她捺著性子提醒。
「三樓鬼更多。」拒絕。
「那去二樓呀!」
「我哪裡也不要去,我要睡這裡。」堅持。
沈寧熙握緊了舉,強忍將它揮出去的衝動。「你睡這裡我睡哪裡?」
黑拍拍另一半的床鋪,算是回答了她。
想死就再做一次!沈寧熙扳扳手指,發出喀喀聲響。
「黑,麻煩想一下『老鼠』。」她笑容可掬地要求。
他一臉問號,用眼神請她再說一次,沈寧熙也非常配合地重複她的要求。
「想一下『老鼠』。」
她的笑容很可愛,隻消勾勾嘴角就讓整張小臉亮了起來,隻可惜她不常笑。黑一邊這麼想,一邊聽話地順便「想」老鼠。
是本能,也是身體另一種基因的蘇醒,他隻是「想」,龐大的身軀哪裡還在,隻剩隻小老鼠在枕頭裡浮沈。
「很好。」沈寧熙兩指擰起黑頸後的毛皮,搖搖擺擺地將他——也是「它」提離了床鋪,手一揚,像拋顆球般地將黑給拋出了閨房禁地,門扉砰地使勁甩上。「到外頭打地鋪去!」
「寧熙……」可憐兮兮的叫喚。
「叫我沈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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