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_瞎貓碰上死耗子_线上阅读小说网 

第五章(1 / 2)

瞎貓碰上死耗子!

沈寧熙向來早睡早起,生理時鐘已經撥到了每天淩晨四點半固定會睜開眼,杯水後再窩回床上去小十分鐘,四點四十分會正式清醒。、qΒ5。c0

一成不變的日子,一成不變的習慣,今天也不會是個例外。

她醒來,黑也跟著醒了,她在廚房泡麥片,他在客廳伸懶腰,沈寧熙端著兩杯麥片回來,看見他光著屁股在自家客廳走動,眉峰動了動。黑敏銳的耳聽到身後的腳步聲,靈活的鼻嗅到了食物香味,愉快地轉回身。

三點全露。

沈寧熙有些無力地將杯子放在桌上,一大早就覺得自己受到太大的刺激。昨天用來讓他「擋鳥」的被單現在還躺在五樓,他慌亂逃命,當然沒那個閒工夫將被單一塊咬下來,但他都沒有任何自覺或……寒意,身上連塊布也沒掛耶,不冷噢?

「沒穿衣服的時候可不可以請你變成老鼠?」她要是每天早上都有這種美景欣賞,不出一年,肯定會因血脈僨張過度而自爆,這種死法和中風有什麼不一樣?「雖然變老鼠也是沒塊布遮,但好歹老鼠還有一身毛遮醜。」

見黑低頭瞧他自己,正欲開口辯解,沈寧熙搶先一步擋下他的話「我知道你要說什麼,你腦子裡想的毛和老鼠身上的毛功效下一樣,ok?」她的目光隻落在他脖子以上的帥五官。

「好吧。」黑依言變為鼠形。

沈寧熙這稍稍覺得自在,將麥片杯推到他麵前,黑鼠身一站,正巧和杯子同高,頭探在杯裡吹氣,小呷一口麥片,很燙。

沈寧熙打開電視,頻道固定在新聞台。「我今天會到麵包店把你的衣服拿回來,省得你光著身子走來走去。」幸好沒什麼人有興趣偷窺這棟鬼屋的動靜,否則要是對麵大樓有人拿望遠鏡一看不就將他看光光了。

「可是我每次變成老鼠後,身上的衣服一樣會散一地。」衣服對他而言也算是某種累贅。

「那你就一整天都當老鼠,或是一整天都當人。」她著麥片回答。

「這個我沒辦法控製,有時隻是一個念頭,我就變身了。」因為變身對他而言就像呼吸及眨眼,誰會一整天去注意自己喘了幾口氣或眨了幾次眼呢?

「至少在我麵前,請你克製一些。」

黑仰頭看她,「那你希望我以人的樣子在你麵前出現,還是用老鼠的樣子?」他誤解了她的意思,以為她是厭惡看到他像怪物一樣一會兒是人,一會兒是鼠,這樣的誤解讓他心裡好悶,無論人或鼠,那都是他呀,這兩者可能一輩子都無法分開了,不能隻選擇一個留下來的……

「隨便。」隻要彆光著身子刺激她的視覺和唾腺就好。

「我會儘力的。」他垂著鼠腦袋。

「還有,我去上班後,屋子裡的東西都彆給我動,省得引發什麼水災或火災。」腦容量隻有螞蟻大的家夥開爐炒菜就可以燒廚房,盛水拖地就可以轉壞水龍頭而釀災,她可不會認為那種家夥是什麼不食人間煙火的天真美少年,分明就隻有一個蠢宇足以形容,找不到第二個形容詞啦。「吃的東西全都在冰箱,桌上還有幾個麵包,餓了就自己啃,晚餐也自己料理,我頂多帶消夜回來。」等她下班早過了晚餐時間。

「好。」

喝掉最後一口麥片,她用手背抹抹嘴角,突地將小臉湊向灰鼠,目光犀利無比。「還有,彆想在我家裡自殺,不準,聽到沒?」手指輔助她的威脅,戳在小灰鼠的胸口。

她知道他有自殺的惡習,不得不事先交代。

「為什麼……」

「你如果敢,就給我試試,我保證會把你的鼠屍掛在陽台風乾!」沈寧熙壓根不給他有任何奢想,對,連想都不行,要死就死遠一點。

「對了,寧熙,我一直很好奇,你也一直想自殺不是嗎?」這個問題他老早就想問,隻不過找下到機會開口,現在正好,天時地利人和,是她自己起的頭,他隻是順勢問下去罷了。

「是呀。」收拾杯子,她走往流理台,他緊跟著。

「那為什麼現在打消了念頭?」她的模樣看起來一點也下像想尋短的人。

「因為這個月的好機會已經過了。」害她失去好機會的家夥就是那隻繞在她腳底板旁邊打轉的灰色小家夥,她真有股衝動想踩他一腳,不過念在體型差異太大而作罷,以大欺小是小人的行為。

「過了?」

「嗯,所以這個月我不會去死,下個月再說。」

沈寧熙嘩啦啦衝洗著杯子,幾滴冷水由流理台與杯子間濺出,在黑頭頂下了一場「人造雨」。他左縮右躲,還是被水珠子攻擊到,短短的鼠手在腦袋周圍刷梳,看來好可愛。

「那你為什麼一定要去海邊死?在自己的屋子裡不是很方便嗎?」上吊、吞藥、腕、眺樓,對於一個單身女郎都是不錯的選擇,況且又不會有人來打擾——看她的生活型態,八成也是獨來獨往的那類人。

「屋子是租來的,我在這裡自殺,房東怎麼辦?她又沒欠我什麼,我憑什麼以一己之私來製造她的困擾?」她最最不齒的就是那種一死百了,卻留了一堆爛攤子給彆人的混蛋,她向來討厭麻煩,也討厭製造麻煩,她如果要死,就要死得乾乾淨淨,最好是沒有任何一個人會因此覺得困擾,這是她的怪癖,也是她的目標。

「那被車撞死呢?」他曾試著做過,在大馬路中央變回鼠形,雙手合十地等待成為車輪下的鼠餅,沒料到那台被他選中的轎車卻為了閃躲他而撞上路燈,雖然駕駛毫發無傷,他還是覺得挺對不超人家。

沈寧熙撇撇嘴角,不屑地說「那個倒黴的駕駛跟我有仇嗎?撞死我,我快快樂樂升天,他背負著一輩子的良心不安?這種自私自利的事情我做不出來。」撞死還好,沒撞死卻成了植物人的話,她還得拖累駕駛負擔一輩子的醫藥費。

「寧熙,你的想法好奇特。」黑覺得自己很受教,他想死就隻純粹想死,從沒想過死後會下會讓彆人覺得煩惱,當然,死後也沒辦法去管彆人煩不煩惱啦,他想大多數的人也是這麼認為的吧,反正死後就不痛不癢,哪還理會彆人的心情和感受。

「沒什麼特彆,隻是如果我是房東,遇上在我屋子裡自殺的爛房客,我一定會覺得很討厭如果我是駕駛,也不會希望自己倒黴地成就彆人的自殺大業。」她聳肩,將水龍頭扭緊,杯子放在盤裡瀝乾,雙手胡亂在黑色褲管兩邊擦乾,定出廚房。

這叫設身處地,站在彆人的立場想吧。黑輕笑著。

沈寧熙表露在外的模樣像是下顧彆人死活般的淡漠,可是他看到的她,簡直集合十大美德於一身,是他心目中道道地地的天使,不,聖女,是那麼體貼溫柔、為人著想、犧牲小我的完人——雖然這些優點她都隱藏得很好,得花費一番注意力能瞧見,當然也有可能終身都瞧不見啦,可是他已經逐條逐條挖掘到了,那蘊藏在黑洞之中的小小光芒。

「巴著我的腳做什麼?」沈寧熙前踢後甩,就是甩不掉巴在她腳掌上的黑,他的尾巴甚至還纏在她腳趾頭縫隙間,穩固自己的身體。

他隻是在表達感動而已,嗚。

不得已,她隻好踩著腳跟走路,等婰部坐上了沙發,她使力將黑從她腳上扒了下來,擱在玻璃桌上。

「還有,」她的訓誡還沒完,「家裡的電器,你最好離得遠遠的,我可不希望下班回來,迎接我的是微波爐裡的烤鼠肉大餐。」她實在不太放心將他一個人丟在家裡,萬一他無聊的用尾巴去插在插座上,還是閒閒地將自己沾了一身醬油跑進微波爐去,下場都隻有三個宇——慘慘慘。

他點頭如搗蒜,用行動及晶亮的鼠目保證自己絕不妄動。

沈寧熙窩回沙發上,看了幾條已經不能稱之為新的舊新聞,電視右手邊的走馬燈跑著新聞快報,一串串字連接得緊密,沈寧熙的雙眼突然由電視落回黑身上。

「對了,你上過學嗎?」

他搖頭。

「也不認識字?」

「我認識字。」他胸前的鼠毛被麥片沾得又黏又濕,他邊用牙齒梳理毛發邊回道「研究所裡有一位博士,總是撥空教我們識字什麼的,她是個博學多聞的人,也不厭其煩將她所知所學都教給我們,在研究所裡,最快樂的時間就是跟在她身邊打轉。」

不過快樂的時間一天最短三十分鐘,最長也下過兩小時,畢竟研究所裡其它人對於那位女博士的行為深覺不苟同,一群用以實驗的「白老鼠」哪裡需要什麼學問和知識?隻要能乖乖躺在實驗台上任人宰割就行了。

沈寧熙頷首,了解。

「櫃子上的書你可以拿去看。」她隨意指指右後方的全黑書櫃,有了那櫃書,她相信他不會太無聊。

黑順著她指點的方向瞧過去,書櫃上擺滿了《自殺完全手冊全集》、《無痛自殺法》、《嘿!一塊去死吧》、《賴活不如好死》……諸如此類怪怪書名的讀物。

嗯,他想他會很感興趣的。

‰‰‰‰‰‰

被膠合的裁刀給割出了一道小血口,沈寧熙望著破皮凝血的指腹好半晌,靜靜站在櫃台前想得出神。

「凶兆,這一定是凶兆。」她喃喃低語。

可能,有隻老鼠爬上流理台想喝口水,卻失足落入盛滿水的鍋子裡,溺斃。她出門前怎麼沒先留意自己有沒有將鍋子洗起來放好?

可能,有隻老鼠打開了冰箱,想找些食物來吃,還在沾沾自喜地咬著冷硬的奶酪蛋糕時,卻下知道冰箱門擁有自動合攏的基本功能,以致於被困在黑暗的冰箱裡抖呀抖地拍打著門,一聲聲呼叫著「寧熙」……

可能,有隻老鼠——

「呃……小姐,我要結帳……」櫃台前的男顧客囁嚅地喚著死盯住自己流血手指碎碎私語的沈寧熙,尤其她那副越盯越黯沈的模樣,有幾分像是隨時會用指上鮮血在他的麵包上畫下什麼惡毒恐怖的詛咒,嗚,他喜歡吃純波蘿麵包,不要加料的……

沈寧熙回過神,按下收銀鍵,接過顧客顫抖的手遞來的硬幣,找錢。錢在交到顧客掌心之前竟然脫手墜落,滾呀滾地滑入了旁邊的大冰箱底下——

「凶兆,又是一個凶兆……」沈寧熙一臉黯淡。

說不定,有隻老鼠為了撿吃一塊餅乾而爬進冰箱底盤,被困在那裡叫天不應、叫地下靈,叫寧熙寧熙不在……

說不定,有隻老鼠在她那個小套房裡,遇上了私闖民宅的野貓,慘遭貓爪淩辱……

說不定,有隻老鼠——

「對,凶兆,真的是凶兆……」男顧客抿著滿嘴委屈,決定將那個無緣的銅板當成破財消災,垂頭喪氣地走出麵包店,他要是再待下去,不知還會有多少凶兆發生。

沈寧熙怞出麵紙擦掉傷口上的血珠子,她覺得自己心神不寧極了——不想深思心神不寧的來由,反正想來想去也不脫那兩個字,困擾她的卻是自己為什麼在思緒中裝滿了他?

喝水想到他,啃麵包想到他,就連受傷都會想到他!為什麼這麼……掛心?

連對待自己,她都不曾如此,現在竟花在一個男人身上花得這般透徹,似乎太反常也太小題大作了,他又不是三歲稚童,雖然沒什麼生活經驗,可好歹不需要人顧前攙後、時時叮嚀……

「但是,一隻老鼠就危機重重了。」沈寧熙實在無法說服自己放寬心。

他雖不是三歲小孩,可是他的生活經驗和一個三歲小孩有什麼下一樣?都是初來乍到、都是體積弱小——依她目測,他的身長應該有超過一百八,可是「另一個他」恐怕沒超過十八。也許今天下班她得先去買個老鼠籠,以後上班前都先將他趕進籠裡,省得她必須擔心東、擔心西,擔心他成為哪些電器用品下的早天亡魂。

如果他會變身成獅子、老虎這類大型動物,她還可以稍稍放心,偏偏他會變的生物剛好是食物鏈最下頭的食物區,隻要有牙齒有爪子的動物都將他視為肥美餐點,就算填不飽肚子也可以勉強拿來塞牙縫。

「嗯,還是買個鐵籠子好。」她打定主意。

「沈小姐……」

沈寧熙抬頭,喚她的人是廚房一名年輕的學徒,這幾個月剛進來麵包店邊工作邊學習,也是這些日子以來被老板刮得最慘的一個學徒,附加一提,上回將巧克力打翻在老板身上的家夥也是他。

「什麼事?」記不住年輕學徒的名字,她隻好淡淡帶過。

「我是來向你說再見的,謝謝你這幾個月的照顧。」年輕學徒深深一鞠躬,讓沈寧熙一頭霧水。

「一頭霧水」的原因有二,一是她自認孤僻,鮮少和同事打交道,更沒有什麼閒工夫去照顧他,這句「謝謝你這幾個月的照顧」有說謊之嫌;第二個「一頭霧水」在於那句「再見了」。

「下班了嗎?」她舉手顱表,上頭的指針明明隻走到了「二」,離下班還有八個多小時,現在說再見也太早了吧?

「不是的,是我……我可能做不滿這個月了,所以……」年輕學徒用手背抹抹眼角,明知男兒有淚不輕彈,可是梗在喉嚨裡的委屈卻逼出了黃金淚,他仍倔強的抿嘴抬眼,想藉此鎖住眼淚。

停頓有一分鐘之久,沈寧熙緩緩應了聲「喔」,她想低頭做自己的事,但年輕學徒還是站在櫃台前怞泣,整張臉扭曲得像個包子,眼淚鼻涕還牢牢銜在眼角與鼻間,看起來十分狼狽,也似乎在等待她有所響應或安慰。

太強人所難了,這種事她一點也不專精。

沈寧熙下覺得這種沉默很尷尬,也有本事繼續讓場麵尷尬下去,隻是年輕學徒用噙淚的眼直勾勾射來懇求,幾乎是強迫她一定要給他個滿意的反應。

「怎麼了?不是做得好好的嗎?為什麼不做了?」迫於無奈,她隻好如他所願地給了反應。

像是非常高興她的關心詢問,年輕學徒泡在眼淚中的眼睛一亮,要不是沈寧熙的手正擱在圍裙口袋裡,他可能會感激地抓住她的雙手一吐為快。

「不好!一點也不好!你也知道老板的個性和龜毛要求嘛,我從進來到現在,已經不隻一次被他轟出廚房……」

緊接著是連珠炮似的埋怨,趁著老板不在家,年輕學徒將滿腹牢蚤及心酸一滴不露地道儘,如泣如訴地怨歎命運弄人、遇人不淑、誤入歧途造就今日的痛苦失敗及遭人欺陵,這橋段聽在沈寧熙耳裡很是熟悉,像是哪出八點檔苦倩輪理大戲曾出現的情節,隻要將戲裡的惡王子換成老板,苦命小長工換成年輕學徒,整個場景串連得毫無誤差。

「……我真的下知道他是不是那麼討厭我,事事找我麻煩,我這樣做也不對,那樣做也下對,草莓擺四十五度角不對,擺九十度角也下對,我懷疑他是故意刁難我……」

麵對年輕學徒的怨懟,沈寧熙除了點頭還是隻能點頭,點到後來根本隻是一種無意義地附和,大腦很自動的將他的抱怨右耳進左耳出,心裡也沒有太大的空間來關懷他,隻一心三思想著下班後該到寵物店替黑添購些什麼老鼠玩意兒。

滾輪好像是個不錯的選擇,她看電視上的白老鼠都玩得下亦樂乎……

「短短幾個月下來,我已經自信心全失,我想,不用我自己開口提離職,他等一下回來就會叫我滾蛋……」年輕學徒陷入了自我厭惡中。

「為什麼?」沈寧熙的任務除了不甚專心的聆聽外,還得適時提出問題,好讓訴苦人不覺得自己在自問自答。

「剛得到這份工作時我和老板簽了一份合約,上頭明列著……隻要損壞了店裡五個蛋糕,就可以回家吃自己……」而第五個蛋糕就在三分鐘之前從他的手中下小心摔落在地板上,現在正以支離破碎的模樣在廚房裡「奶」濺五步。

「你砸掉了第五個?」沈寧熙記得合約上這條項目,因為她的合約上也有。她轉身搬起一旁的吐司鐵盤,又從怞屜拿出一大包透明塑料袋。

「三分鐘前。」年輕學徒猛然閉氣怞息,忍哭。

「那塊蛋糕砸在哪裡?」

「廚房。」

「拿個紙盤端來給我。」沈寧熙口氣冷淡。

「可是全糊了……」年輕學徒下解她的用意。

她連挑眉也不曾,隻是利落地包著吐司。「拿過來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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