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是看中棠家的財大勢大,才會不嫌棄他「已」入贅的身分,點頭答應讓寶貝女兒嫁給他。
棠鑒誠實道來「因為我本來是棠家入贅的女婿,現在我另娶他人,就不再是棠家的女婿;既然不是棠家的女婿,就沒有理由再居住在棠家,離開棠家後勢必會一無所有,所以生活上可能會拮據一些,不知譚小姐是否願意跟隨?」
「女兒,這你可要好好考慮。」譚老爺聽完馬上拉下臉,嚴正地警告女兒。
他萬萬料想不到事情會有轉變,本來他想女兒嫁到財大勢大的棠府準是去當好命的少奶奶;但聽棠鑒說的又不無道理,不是棠家的女婿勢必要搬離棠家,這下他可要重新審慎評占,不能讓寶貝女兒受苦。
一直乖巧站在一旁的譚柔,輕盈的開口道「爹!我要嫁的是棠公子,不是嫁給棠府的家產,請你不必顧慮這麼多。」
難得千金小姐有如此豁達的胸懷,是自己的幸運嗎?棠鑒心服地對譚柔一笑。
「棠鑒,你可以成為我家的入贅女婿呀!」譚裕提出自己的看法。
「對呀!我怎麼沒想到?」譚老爺驚喜的附和。
既然無法嫁到棠府享福當少奶奶,那就退而求其次讓女兒留在自個兒家裡,既不用受委屈,也照樣可以當少奶奶,況且以棠鑒的才能,一定可以為他們家帶來豐裕的財源。
「譚老爺,很抱歉,不管曰子過得再苦,我都不想再成為任何一家的入贅女婿。」棠鑒一下子打碎譚老爺的美夢。
譚柔輕笑看著意誌堅定的棠鑒,知道自己的選擇是正確。
而就在譚老爺為難地陷入沉思中,外麵傳來嘈雜聲,大夥兒全部往外瞧。
「外麵在吵什麼?」
譚裕站起來走到大廳門口,正巧一位仆人跑來報告。
「少爺!棠家的小當家不知為什麼像發瘋了似的拿著刀子到處亂揮,嚷著要找他們大當家。」
「什麼?是淨!」聽見是棠淨,棠鑒首先衝出去。
「淨!你這是在做什麼?」
棠鑒奔到門外庭園,赫然驚見棠淨披散頭散發、身著白色褻衣、光著雙腳,他手中握著一把菜刀,模樣駭人地跑到人家家裡,不過他知道事態嚴重了。
「淨!把刀子放下。」棠鑒慢慢靠近勸慰著。
「你不要過來。」棠淨拿著刀子威嚇。
「你在彆處鬨不夠,還想上我家來鬨?」棠淨頑逆的臭名遠播,譚裕諷刺道。
「不關你的事,這是我跟棠鑒的事。」棠淨怒視著棠鑒。
「這到底」譚裕狐疑的看向棠鑒。
「是」棠鑒氣勢銳減一半。
「你竟敢騙我,你是個大騙子!」棠淨揮舞著刀子,對棠鑒怒吼。
「我娶媳婦是為了大家好。」棠鑒沒想到他會有這麼激烈的反應,好言相勸。
「不好,沒有你,我寧願去當乞丐。」棠淨再次怒吼,轉而對譚柔亮出最後的王牌。「我們在五年前就有肌膚之親,你還想要嫁給他嗎?」
「什麼?」譚裕驚訝地說不出話來。
「棠公子!」譚柔也用質疑的眼神看著棠鑒。
聽見這驚駭的事件,所有的人無不把目光集中在棠鑒身上,頓時讓棠鑒羞慚得無地自容。
「唉!」棠鑒重重地歎口氣,承認了一切,「棠淨說的沒錯,我們一直互相相愛著。」
「現在你了解了吧?」棠淨嘴角露出冷笑,「他根本是個偽君子,你還想嫁給他嗎?」
「棠公子,算我看錯你了,就當我們沒提過此事。」譚柔悲憤地轉身離去。
「女兒呀」譚夫人憂心的追上去。
「既然這樣,你還想來欺騙我們,你把我們當成什麼?」譚老爺怒不可遏。
「棠鑒,原來你一直在淩虐棠淨,讓他生活在痛苦裡,他才會做出一些違反常理的事來獲得解脫。」譚裕自我解讀一切。
「不是!」譚裕的想象力還真豐富,棠鑒急切的解釋「我想,如果我娶了媳婦,棠淨會對我死心,大家也可能回歸正軌。」
「你想得美!」棠淨怒斥,「如果你敢跟她結婚,我就死在這裡給你看。」他把刀子架在自己的脖子上。
見狀,棠鑒驚叫「淨!不要亂來。」
「我說到做到」
「啊——」大家驚見棠淨把自己的脖子割出一道傷痕,霎時血流如注。
「沒有我的同意,不準你去娶任何人,呃」棠淨的嘴裡猛地吐出一口血,身子也跟著搖搖欲墜起來。
「淨!」棠鑒趕緊衝向前抱住他。
「你這個叛徒!我死心塌地、用儘心思的愛你,你卻暗地裡背叛我,氣死我了!」棠鑒無法了解他的真心,棠淨露出了苦澀的笑。
「不要再說話。」棠鑒脫下自己的外衣包裹住棠淨的身子。
「我恨你呃」棠淨又嘔吐出一口鮮血後,昏厥了過去。
鮮血染紅了棠淨的前襟,白衣成了令人觸目驚心的血衣。
「淨——」棠鑒淒愴地叫喊。
然後,他收起悲傷的心向譚老爺致歉,「謝謝你們看得起我,真是對不起,我恐怕跟譚小姐無緣。」他沒有想到此舉竟傷害了兩個人。
「你不必再講好聽話,趕快離開這裡,從此彆再踏進我家一步。」譚老爺快氣死了。
「趕快送他去張大夫那兒吧!」發生這麼悲慘的事,譚裕不忍再指責。
「真是不好意思打擾你們,我要帶棠淨回去。」被人誤會唾棄的棠鑒,還是很有禮貌的告辭。
在那一瞬間,棠鑒似乎已經感受到他和棠淨這段不可分割的情緣,他已經不在乎世俗的眼光如何看待他們,他不會再逃避對棠淨濃鬱的情感。
棠淨為了愛他吃再多苦都願意承受,相形之下自己卻像是軟弱的逃兵,急著想從他身邊逃開;自己充其量隻能算是一個無恥的懦夫。
此刻,棠鑒已經認了棠淨這個棠夫人為他生的「媳婦兒」。
「大當家,我不知道會如此」一路跟來的沈管家相當自責。
「彆說,先到張大夫那兒醫治淨。」
「是!快!」沈管家協助棠鑒抱起棠淨,走出恐怕以後再也沒臉來的譚府。
棠鑒抱著自殘血流滿身的棠淨,直奔張大夫處。
「不是交代你,不要讓他做激烈運動。」張大夫按著棠淨的脈象訓斥。
「沒有」棠鑒比上次還困窘,好像一切張大夫都看透似的。
「你本來就是我的我恨你」奄奄一息的棠淨口裡喃喃自語著。
「淨,不要再講話了。」棠鑒怕他脖子上處理好的傷口再出血。
「年輕人做事總是衝動,不瞻前顧後,沒事把自己割傷做什麼?想考驗我的醫術也不必用這種方法。」張大夫喃喃抱怨。
「嗯」棠鑒受害地無言以對。
「不過這樣也好,原本阻滯的經脈因為體內的瘀血排出已經好了一大半,現在好好調養應該很快就會好轉;至於他脖子上的傷,好在隻是皮肉傷,很快就會複元。」遇到不遵照他指示行事的病人,張大夫就會嘮叨個沒完。
「謝謝張大夫。」除了感謝,棠鑒無話好說。
「不必謝我,該感謝他沒把自己割得太深,不然送到神仙那兒恐怕都救不回來;現在儘量讓他休息,不要再讓他到處亂跑,如果不聽勸,仙丹妙藥都救不了他,知不知道?」張大夫做最後訓斥。
「是」足足被訓了三個時辰,棠鑒第一次感到如此窩囊難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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