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媳婦兒太悍!
外麵人越圍越多,趙氏娘這底氣就更足了,這眼淚鼻涕的一邊甩一遍罵,純純的一個潑婦罵街的形象。
反觀老莫家眾人都是麵麵相覷一臉不知道這親家母在這作什麼妖的樣子。
趙氏爹嫌老伴兒這個樣子實在丟人,於是讓兩個兒媳婦把她拽起來,趙氏是不管誰來都是往外一推,自己人也是不給臉麵。趙氏爹沒辦法就自己上前去拽,可是他也拽不動這胖婆娘,趙氏娘倒是沒推老頭子,但就是穩如泰山怎麼說怎麼拽也不動一下。
趙氏爹也沒有辦法了,說也不聽,罵也沒用,總不能上手打呀,這麼多人在場怎麼也不能下了老太婆的臉麵。而且成親這幾十年從來都是他挨打可從來沒敢動老伴兒一下,其實他就是個懼內的。
這院子裡熱鬨,院子外麵更熱鬨,但議論的還都比較統一。
趙氏說的亂七八糟的東一句西一句的,大家夥也沒聽明白。聽了半天就聽見她說老莫家欺負了趙氏和莫蓉兒了。
這彆人不知道,這街坊四鄰的還能不知道嘛。這大房在這個家最受寵,全家好吃好喝好穿的,在全村裡都是數一數二的了。全村裡都找不到比趙氏和莫蓉兒胖的媳婦兒和姑娘了。成天啥活不用乾就知道使喚婆婆和妯娌還有侄女,男人不到農忙都不下地,就算下地也乾不了多少,光會偷懶。
這家要是挨欺負了,那彆人都不用活了。
莫凡聽著外麵的議論聲還是覺得古代人還是都善良的,大家夥的眼睛還是雪亮的,不會顛倒是非黑白。農村也不都是跟小說裡寫的一樣處處是極品。
趙氏邊拍大腿邊嚎還不時聽著外麵圍觀村民的對話,一聽沒人向著她家閨女兒和外孫女兒說話頓時就不樂意了,也不坐在地上耍潑了,拍拍屁股站起來衝著老爺子又想要開打。這次老爺子學尖了可不會站在那讓她打了,趕忙退後了幾步閃到一邊。
張氏和李氏還有錢氏上前擋住,莫有福兄弟倆畢竟是個男人,對方又是長輩也不能對上,但是也不能讓他爹受傷,更不能讓家裡的女人擋在他們前麵,這不倆兄弟就讓趙氏娘也給撓了又挨了幾拳。
趙家人包括莫有富都躲在後麵不敢上前,莫有富更是怕這丈母娘怕的要死,平時馬屁拍的老太太樂嗬的他還好,但凡老太太一不高興他就馬上得夾著尾巴小心翼翼的,生怕挨了罵。
丈母娘那可是真厲害,全家就沒有一個不怕她的,年輕開鋪子的時候就恨不得罵遍了整條街,年紀大了等舅哥接手了鋪子以後她就在家跟鄰居打架罵街。
老爺子也看到了莫有富那熊樣,躲在親家身後頭都不抬的窩囊樣,親爹兄弟挨罵挨打屁都不敢放一個,真是讓老爺子心寒,這麼多年的疼愛真都是喂了狗了。
張氏她們一看自家兒子男人挨了打可忍不了了,彆看她們仨平時為人都是挺膽小懦弱的,自己受氣不要緊但是男人孩子就是她們的雷區,瞬間武力值爆表,拉開哥倆就衝上去跟趙氏撕打了起來。
好漢難敵四手,縱使趙氏娘體格再彪悍也打不過三個人呀,趕忙喊她家那兩個兒媳上來幫忙,那倆人可不像趙氏娘這麼不明事理,這要是也上前幫忙也太丟人了更是不占理了。但是又不能不聽婆婆的話,糾結了半天也不敢上前。
趙氏娘一看這倆熊貨還不過來,就又罵了幾句,還說再不過來幫忙回家就讓兒子休了她倆。
這古代出嫁從夫,女人那真就是嫁雞隨雞嫁狗隨狗了,一旦被休就是要了她們的命了,哪裡還敢磨蹭,連忙上前幫忙,但是也沒有去幫忙打人,而是邊勸著婆婆邊拉架。
趙氏娘一看這倆兒媳婦這不是幫忙這不是拉偏架呢嘛,頓時就氣的就把巴掌轉移到倆兒媳婦身上,一人給了一個巴掌,直把倆人都打的摔倒在了地上,還罵她倆是胳膊肘往外拐的白眼狼,等著回家收拾她倆雲雲。
這圍觀的村民一看不光這親家打起來了,怎麼還把自家人也給打了呢?有實在看不過去的鄰居大娘,就拽了幾個婦女過去拉架,還讓自家男人趕緊去叫村長過來。
趙氏娘也不管來的是誰劈頭蓋臉的就是上手撓拽頭發用腳踢,好多人都被她給弄的渾身狼狽還有幾個不注意被她撓傷的。
等到村長過來的時候大家也沒能拉住趙氏娘,男人們都不好上手,女人們就是好意思上手也拉不住瘋了一樣的趙氏娘,那就是一個瘋子。
大家夥一看村長來了趕忙讓開了一條路,村長進了院子一看這滿院的狼藉又看到老莫家眾人一身的狼狽,甚至好幾個村民都受了傷,這趙氏娘跟個瘋子一樣的還在連踢帶踹的。
“都給我住手,沒有王法了,我看誰敢再撒野就直接報官,”村長大吼道。
這古代老百姓都怕報官,趙氏娘一聽要報官也老實了,瞬間就收了手。
村長一看這幫人都消停了就問到底出了什麼事。
趙氏娘還沒等眾人開口就道“村長,你可得給我閨女兒和外孫女做主呀,老莫家太欺負人了,我這閨女兒現在躺在炕上都不能動了,這以後還不知道會不會癱了呢。他這當親爺的還詛咒自己親孫女嫁不出去,為了那個賠錢貨卻磋磨我這寶貝外孫女乾活,真是沒天理了呀。你可不能偏幫著他們呀!”
村長不悅的看著趙氏娘,沒聽她的一麵之詞,老莫家什麼情況全村人都知道,哪裡就跟這胖老太太說的這樣。村長又問了老爺子事情的經過,老爺子到現在還弄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才弄成現在這樣,自然隻是把從趙氏衝出屋子開始打人的經過說了一遍。
村長聽了半天也是沒聽明白這趙氏娘為啥發瘋,但是聽懂了趙氏現在好像是受傷了。於是就問老爺子這趙氏咋受的傷,這事兒老爺子倒是之前聽說了就告訴了村長。
村長聽了之後就對趙氏說“你說你閨女兒受傷,那是你那外孫女給害的,咋能怨上彆人呢。”
“要不是他非讓我家蓉兒乾活能有這事兒嗎?怎麼就不能怨他了。”趙氏娘不講理的說道。
“農家的孩子哪有不乾活的,也不是什麼富貴人家,就你家莫蓉兒金貴,都是娘生爹養的她比彆人金貴個啥。燒個火算個什麼,要不是她平時被嬌慣壞了,能連這麼簡單的活都做不好,你去村子裡問問誰家孩子不是七八歲就能乾這活,就你家莫蓉兒老大不小了啥都不會乾,我看就是給慣的。
你要說這老莫頭慣孩子我信,但是你要說他磋磨孩子彆說我不信,在場的父老鄉親有誰信的,站出來。”村長高聲說道。
眾人都搖搖頭議論紛紛均說著莫家人都是挺能慣著這莫蓉兒的,可沒人說他家磋磨莫蓉兒的。
“就算不是磋磨我家蓉兒,可是我家蓉兒從出生到現在也沒乾過活,都是孫女為啥就因為這賠錢貨就讓我外孫女乾活,還說不乾活就嫁不出去,這不是咒我家蓉兒呢嗎?”趙氏娘狡辯道。
“你這嘴裡積點口德,凡丫頭可是個好孩子,就是心眼實在了些,都是女娃兒你家莫蓉兒就不是賠錢貨了?你再叫她賠錢貨就滾出這個村子。什麼叫詛咒你外孫女,就你家莫蓉兒這個樣,你問問村民有誰家願意娶回去當祖宗伺候的,乾啥啥不行,吃啥啥沒夠的。我們都是地地道道的泥腿子,誰家有那閒錢養這麼個祖宗,三天兩頭的惹事。
還有凡丫頭那頭上的傷是怎麼來的,還不是你家那寶貝外孫女看上了村裡的文童生,成天糾纏著人家,不知道人家有多嫌棄。凡丫頭就是個路過就被你家那寶貝外孫女不分青紅皂白就給了那孩子一石頭,不是救的及時連命都沒有了。罰她乾點活怎麼了,這要是凡丫頭沒救過來,那你現在就該去大牢裡看她了。”村長氣憤道。
趙氏娘一聽就傻眼了,讓村長這麼一分析她也覺得理虧,但是這嘴上還是強硬道“我外孫女看上那童生是那童生的福氣,還敢嫌棄。那賠、那丫頭是自己倒黴誰讓她非從那路過的。挨打也是活該。我可不管這些,總之就是我閨女兒和外孫女在這家受了委屈,他家就得伺候我閨女兒以後也不能讓我外孫女再乾活了。”
“你這不講理的我跟你這無知婦人說不明白。”村長轉頭看向老爺子問道“按理說這是你的家事,我本不應該插手,但是這事情鬨成現在這樣,也沒法關起門解決了。你看看你是個什麼想法。”
聽了半天老爺子總算弄明白這親家母為什麼發瘋了,心裡是真後悔當時同意讓大兒子娶了這麼個攪家精進門,平時隻要趙氏在家就風雨不斷的,他大不見小不見的也就過去了。
鬨的厲害了他也訓斥過,也還能收斂點,沒想到親家母更是個不講理的,原本大孫子在鎮上讀書就借了不少親家的光,他也知道親家瞧不上他家是個泥腿子,還窮。但是平時不怎麼來往也就不覺得親家有多不好。
今天可真是讓他大開眼界了,彆的不說衝他大兒子今天這態度他也是心寒了。
也許之前這麼多年他真是做錯了,把所有的父愛都給了大閨女和大兒子,忽略了其他的孩子,真是眼瞎心也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