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有一點,不過它最能代表我現在的心情。”她也微笑。她真的很感謝他,是他用他的溫柔深情,讓她走出長年的惡夢。
“是嗎?你確定你現在的心情隻是感謝嗎?我倒想聽聽另外三個字,你覺得呢?你心裡有那種感覺嗎?”
她有,但是……她配嗎?配不上的,以她殘花敗柳之身,怎堪匹配?
“彆談這個……”她想逃避。
“為什麼不談?”感覺到她的回避,風靳追問。
“我不想談。”
“既然這樣,那就彆談了。”他順著她的意,了解她一定有什麼事在困擾著她,就決定暫且放下這個話題。
“說個故事給你聽。”風靳在沉默良久後突然又道。
“嗯。”
“從前有一對男女,他們認識的時候,男孩十九歲,女孩才十六歲,本來應該是最青春、最快樂、最無憂的年紀,卻因為男孩發現了一件事情後,開始改變。
男孩在正式與女孩交往後,發現她常常有些淤血,不是在臉上,就是在四肢,而在他看不到的地方,他很肯定,一定更慘不忍睹。
但女孩總說是她體質皮膚的關係,常常一些小碰撞就會導致淤血難化,第一次,男孩相信她;第二次,他還是相信她;第三次,他依然相信她,隻是心裡早已存疑。
後來,女孩出門的次數減少了,她說父母管得嚴、功課又重,以後要見麵可能比較困難。對此男孩也能諒解,因為他自己也正麵臨聯考大關,於是兩人協議,等男孩聯考結束後再見麵,這段時間兩人就在功課上努力。
這是男孩此生最後悔的決定,因為自那次後,女孩再也沒出現,直到聯考的前兩天。那天夜裡,女孩一身狼狽、渾身是傷的出現在男孩門前,當看見男孩時幾乎已奄奄一息的她才困難的說出她隱瞞已久的事。
原來她的繼父時常淩虐她、強暴她,甚至拍下她的裸照,威脅她若傳揚出去就公開照片,才十六歲的她,根本不知道該怎麼辦。
那天她繼父將她賣了,在破舊的矮屋裡,兩個壯漢對她驗貨,輪暴了她。她的掙紮踢傷了其中一人,卻招來更殘酷的報複,當她終於逃了出來時,已是一身傷痕。
“男孩憤恨不已,看著傷痕累累的女孩,將她送到醫院去,然後才自己一人來到女孩的家——那個他隻遠觀過一次,她一再告誡他不許接近的家。破舊的門半敞著,他毫不猶豫的走了進去,一眼就看到坐在一張安樂椅上,正大口喝酒的猥瑣男人。”風靳講到這裡,突然停了下來。
雷雯華沒有打擾他,她知道他說的不是故事,而是在他心裡一段記憶、一個過去。
“男孩……”他繼續說下去,“在那天,把女孩的繼父殺了!”此時他的聲音平淡而毫無起伏。
聞言,雷雯華打了個冷顫,突然覺得好冷。
“男孩殺了那個男人後,立刻趕回醫院,沒想到醫生告訴他,女孩受傷過重,在他離開沒多久就死了。男孩傻了,不斷的說,他才為她殺了人、他才為她屠了龍,怎麼她沒有等他回來呢?他才想告訴她以後不會有人再打她,她怎麼就死了呢?他離開的時候她明明還很清醒,一定是那醫生太笨了,一定是!
後來,警方找上男孩,但由於沒有任何證據,男孩被釋放了。但他很不解,覺得怎麼會沒證據呢?那把刀上一定有他的指紋,而刀還穩穩的插在那個男人的胸口。後來,他才知道這件事被某個人或者某個單位壓下來了。之後,男孩更改誌願,讀了醫學院,成了一位醫生。”
風靳說完時,發現她久久沒有反應,便嘲弄的問“睡著了?還是嚇傻了?”
“她……就是可心?”她問,其實心裡已經有了答案。
“你知道可心?看來那天我昏迷時說了不少事。”他從驚訝到了然,“沒錯,那個女孩就是可心,而那個男孩就是我,這已經是十多年前的事了。”
“可是你並沒有忘記。”雷雯華點出事實。
“不,其實記憶已經變淡了,是你的出現再次喚醒它,再度讓它變得鮮明的。”他已經很久很久沒有再想起可心了,直到她的出現。
“我不是可心!”雷雯華突然感到害怕,怕他隻是將她當成是可心的替身,心想,會嗎?他是嗎?
“你當然不是可心。”風靳很自然的回應,知道自己早就分得很清楚,她們是兩個完全不同的人。
隻是他沒想到,他那理所當然的口氣,卻讓雷雯華再度胡思亂想了。
她當然不是可心,充其量,她不過是可心的替身,是這樣吧?他之所以對她好,完全是因為她神似可心的外貌與遭遇,是吧?
“你當初……殺了她繼父之後,幫你擺平官司的,你後來知道是誰了嗎?”雷雯華不想再談可心,認為那隻會更令她心酸。
“知道。”他簡單的回答,沒有進一步說明的意思。當初進了醫學院,第一個禮拜他就知道了。
是“鷹組”的上一任“銀鷹”,他動用了“鷹組”的力量,理由是自己將是他的繼承人,對於每一任“鷹”選任繼承人之事,“鷹組”最為看重,也認為反正那個人本來就是個該死的人,死不足惜,因此便答應壓下這件事。
至於前任“銀鷹”為何會選中他,他並不知道,隻是從那時起,他便加入鷹組,到拿到醫師執照後,正式繼承“銀鷹”之名。
兩人沉默了良久,風靳才試探性的開口,“你嚇到了?”
“什麼?”雷雯華的思緒還留在前一個問題。他沒有說明是誰幫了他,代表他不想告訴她,他仍不信任她,是不是?
“我說,知道我的過去,你是不是嚇到了?一個殺人犯……”
“不要這麼說自己!”她捂住他的嘴,不想聽他用那種自暴自棄的口吻說話。
“這是事實。”他拉下她的手,“不去說並不表示它就不存在,事實終歸是事實,我們要做的是麵對它,而不是逃避。你放心,我一點也不後悔作了這件事,時光倒流,我一樣會殺了他,隻不過我會做的更漂亮。這樣的我,你認為配得上你嗎?”他終於點出了她心裡在意的事了。
“你……”雷雯華心驚他竟能一眼看穿她的疑慮。
“如何?縱使身心受虐的你認為自己多不堪,但是你本身的靈魂卻是光潔無瑕的,可是我不同,我這個黑暗的靈魂能匹配得上聖潔的你嗎?我是不是應該有自知之明的哪邊涼快哪邊去?你是這麼認為的嗎?”
“不是、不是!不是這樣的!”她慌亂的搖頭。他怎能這麼曲解她?是她配不上他啊!
“那是如何?”
“你那麼那麼好,而我卻是一個……一個……”雷雯華說不出口,“我還有憐憐。”
“我一直知道你有小憐。”
“我……離過婚……”
“這我也一開始就知道了,而且我算得上出了一份力,記得嗎?”
“我……”
“還我什麼?反正你就是不想對我負責就對了,是吧?”風靳打斷她。
“負責?”
“沒錯,負責,我於你,你要負責。”
恍恍惚惚的,雷雯華機械似的扒著飯,連吃進了什麼東西她都不知道,隻覺得腦子裡一團混亂,抓不著頭緒。
負責?風靳說她要負責?他是不是說錯了?可是,現在不是她想這些事的時候,眼前還有更艱難的任務等著她,那就是風伯母,也就是他母親。
今天一大早,風靳便出門去了,說有個朋友從美國來,他要趕去接機。
這並沒什麼,去嘛!又沒人會想他,可是壞就壞在他臨出門前不知在風伯母耳邊說了些什麼。從那時起,風伯母就不時用著若有所思的眼神看著她,看得她心驚膽戰,恍惚的過了一上午。
“雯華……”風林秀月終於開口。
“是!”雷雯華整整思緒後,立刻放下碗筷,正襟危坐著等候接招。
“吃飯、吃飯,停下來做什麼?”風林秀月奇怪的催促她。
“是。”她隻好又拿起碗筷。
“雯華……”風林秀月又叫了一聲。
“風伯母,有什麼事你就直說了吧!”雷雯華為了自己的心臟著想,終於主動將話挑明。
“這樣啊!那風伯母就直說嘍!”風林秀月笑嗬嗬的道,“我說雯華啊!阿靳雖然長得俊,事業也不錯,但是他一直是很潔身自愛的,不會和女人亂來的。”她開始在心裡祈禱,老天爺彆罰她死後下地獄被拔舌,她會這麼說完全是為了未來的孫子。“現在他跟了你有段時間了,你不會不給他一個名分吧?”
什……什麼呀?雷雯華差點被嘴裡的飯給嗆死。風伯母說的是哪一國話?什麼跟了她有段時間了?什麼該給他一個名分?他們是串通好故意這麼說,還是他們母子的認知有差異?為什麼儘說些反話呢?
“風伯母,我和風靳……”她為難的不知該如何解釋。可惡的風靳為什麼要用這方法逼她。
“難道你真的打算對我們家阿靳始亂終棄?!”風林秀月驚愕的掩嘴驚呼。
“風伯母,我沒有……”
“你沒有?那意思就是你打算負起責任,給我們家阿靳一個交代嘍?”風林秀月打斷她,斷章取義的自作解釋。
“不,我不是這個意思……”
“不?原來你還是打算拋棄我們家阿靳。”
“風伯母,你聽我說……”完。雷雯華這句話還是沒機會說完。
“你不用說了,我都了解,是我們家阿靳命苦,活該遭人遺棄,我不會強逼你一定要負起責任,雖然我們家阿靳於你,你放心,我們不會這樣的。”風林秀月唱作俱佳的拭著淚、低著頭,一副好像女兒遭棄的模樣。
“我……”雷雯華長這麼大沒見過這等陣仗,她啞口無言,最後萬不得已,隻好說“好好好,我負責、我負責,你就彆哭了。”
“真的?”風林秀月停止拭淚的動作,可是頭仍低著。
“真的。”雷雯華無奈的保證,心想,反了、反了,天地真的反了嗎?
“唉!早這麼說不就好了嘛!”風林秀月抬起頭,一臉笑意,“來來來,我們來商量一下細節,需要多少聘禮、有什麼禮節……”
聞言,她呆住了。這……這到底怎麼回事?她要結婚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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