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楊統計了,十五歲以下的有六十多人,你挑選一半就行了。”
現在徐湘的人力物力財力皆不足,隻能一步步的來。
這時,劉三才走了進來,說道“少爺,有人說要找您,您見還是不見?”
“是誰啊?”徐湘問道。
“他說叫荀岩之,少爺您認識嗎?”劉三才回憶了一下,說道。
“那是府令大人!快快有請!”徐湘連忙說道。
不一會,徐湘在會客廳見到了一身常服的荀岩之。
由於這是他上門來拜訪徐湘,並且是獨自一人前來,薑沉魚是女眷,自然不便相見。
見荀岩之穿的是常服,而並非官服,那麼他過來肯定就不是公事了。於是徐湘衝他拱了拱手,說道“荀大人今日怎麼有空來我府上?劉叔,叫晴兒準備一些炸雞過來。”
“徐公子不必如此客氣!我馬上就走,馬上就走!”
“誒!荀大人好不容易來我府上一趟,如果不好好招待一番的話,豈不是說我這個主人不懂禮數?”徐湘笑著說道,心裡卻補充了一句,“我還不知道你這個饞鬼,早不來晚不來,偏偏到飯點的時候過來,不就是想蹭飯吃的麼?”
荀岩之雖然兩袖清風,是寧都城中為數不多的清官。但對吃的也是挺有興趣的,當初徐湘也正是打聽到這一點,才找到了他。
雖然炸雞店每天都開著,但是他作為一個清官,怎麼可能有那麼多的閒錢去買炸雞滿足自己的口舌之欲?
“那荀某就卻之不恭了!”荀岩之臉上露出一抹笑容,說道。
“大人客氣了。”
“這次來找徐公子,是因為荀某收到了一個消息。”荀岩之將正題給拿了出來。
“哦?什麼消息?”徐湘好奇地問道。
“我聽說,徐公子打算將蒹葭門外的那一千多流民給接近城中來?”
徐湘沒想到會是這個事情,這件事雖然巡城司的蕭滿知道,但是不管怎麼說,將如此大批量的人接近城中,自然得要知會一下府衙,可徐湘卻忽略了這一點。
“此事可有不妥?徐某的店鋪即將擴張,所以從流民之中招了兩三百人幫我做工。後來一想,索性就將他們的家人一起接過來,不能隻顧了年輕人而不管老弱的死活不是?”
荀岩之搖了搖頭,歎了口氣說道“此事有些不妥。你招募兩三百人為你做工,是沒有任何問題的,隻是這一千多人都要接入城中,就不行了。”
“哦?怎麼不行了?”徐湘不解地問道。
“徐公子可知道,寧都十三城門之外,有多少流民?”荀岩之問道。
徐湘想了想,單單蒹葭門就有一千多人,而其他幾個城門,除了從蕭滿那裡聽說陽夷門外有五千外,其他的城門有多少流民他是不知道的,於是便猜測地說道“一共有兩萬人?”
“整整有二十萬!”荀岩之舉起右手,比了一個“二”的手勢。
徐湘一驚,他原以為其他的城門之外應該是與蒹葭門的流民差不多,沒想到整個寧都城外居然有二十萬?
整個寧都城有多少人?滿打滿算,也不過三四百萬人口,如今卻聚集了這麼多流民,隻怕是要出事啊!
“怎麼會有這麼多?這麼多流民為何都要聚集到寧都?”徐湘驚訝地問道,同時心裡又在想“隻有兩個月就要入冬了,二十萬流民,如果這麼放任不管的話,那等大雪一下,得有多少人凍死餓死?”
“本來是沒有這麼多的,一個月前,巫夜國奇襲淥水鎮,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攻占金昌、茶油二城,消息傳入寧都的時候,中山王也迅速反應了過來,急忙下令,調遣駐守宣寧的青川軍抵擋。可是到達金昌、茶油而城的時候,那裡已是屍骨累累、滿目蒼夷。這二城加上淥水鎮,總共有三百多萬百姓,其中大部分的都被擄走,隻有不到二十萬百姓逃脫。”荀岩之歎了口氣說道。
“所以這多出來的流民就是金昌、茶油二城與淥水鎮的百姓了?”
“嗯!據說,金昌、茶油二城已是漫天火光,整整燒了三天三夜,現在二城已是廢墟一片。這二城到寧都中間隻有三座城,這三城都沒有接收這些百姓,而是隻給了一些果腹的食糧,讓他們都往寧都而來。現在都聚集在宣武、鎮川兩個城門之外。”
“巫夜國奇襲淥水鎮,怎麼會那麼輕易得手?難道中山國都不往淥水鎮這麼重要的地方布置重兵的?”徐湘不解地問道。
“唉這也是巧合啊!駐守淥水鎮的軍隊正在與駐守夷狄那邊的軍隊換防,卻被巫夜國的軍隊找到了機會!”
徐湘不由自主地搖了搖頭,開玩笑呢?巧合?
這世間是沒有這麼多無緣無故的巧合的!所謂的巧合隻是失敗者的自我安慰罷了。
明明就是中山國的軍隊讓巫夜國的密諜給滲透進來了,才得到了換防時間點這麼機密的軍事行動。
“那這個跟我有什麼關係?”徐湘問道。
“中山王打算不理會這二十萬人的死活,要強行將之驅逐回故土。非但這些流民,其他城門外的流民皆會被一同聚集,將他們送回金昌、茶油二城!這個時候,如果你將流民接回城內,那豈不是與中山王唱反調?所以,我還是勸你,不要再去管這些流民之事了!”荀岩之歎了口氣說道。
徐湘的眉頭皺成了一個“川”字,沒想到這個中山王居然對自己的子民也是如此無情。
他已經答應了蒹葭門外的那些流民,要將他們接回城中,自然不能言而無信,如果他真的不管,那這些進城了的人,心裡會如何想?
“荀大人,難道中山王就沒有更好的辦法?一定要這麼做?如果任由著軍隊將流民們趕回那滿目蒼夷的二城,不知會有多少人死在半路之上啊!他就這麼不在乎這些百姓的死活?”徐湘仍然是無比擔憂地說道。
荀岩之沒有正麵回答他的問題,而是歎著氣說道,“今年是天災之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