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湘將絹布還給了他,隨口說道“炒一本吧。”
“啊?”店小二不解,一臉困惑地望著他。
徐湘這才反應過來,自己不小心說出了一個現代詞彙,於是解釋道“我的意思就是,這上麵的所有東西,都上一份。”
“都都上一份?”店小二一愣,他從未見過如此豪橫的客人。
“你是怕我不付錢嗎?”徐湘從懷中摸出一張十兩的銀錠,輕輕放在桌上。
“沒有沒有!”店小二連忙說道,“那我這就讓廚房給您做。”
除了炸雞之外,燒烤已經豐富了許多,隻要是能夠吃的東西,都可以上燒烤架來烤,所以沒過多久,徐湘麵前的桌子上已經擺了不下五十種燒烤的食材。
雖然這些東西聞起來,是很香,但是卻含有一股淡淡的腥味。
他先是從魚下手,但是剛夾了一塊魚背上的來吃到嘴裡,便吐了出來。
“公子可是不喜歡?”店小二在一旁小心伺候著問道。
“除了炸雞,全都撤走吧。”徐湘擺了擺手,這些燒烤做得十分失敗。
如果以這個時代的人的口味,自然是無可挑剔,但是對於徐湘而言,好壞一下就能品嘗出來了。
“公子,這些燒烤不合您的口味嗎?”店小二一臉困惑,他之前是嘗過的,自然是覺得味道無可挑剔,可是這位客官卻隻嘗了一口魚,便將其他的都給否認掉了?
“對,沒烤好!”徐湘搖了搖頭,有些失望地說道。
店小二說道“公子稍等,我去與大廚們說一下。”
這炸雞還算不錯,隻要不用菜油和茶油去炸,味道也差不到哪裡去。
過了片刻,那店小二帶著兩個中年男子走了過來,其中一個穿著上等的錦緞,身材微微有些發福,應該是這天寶客棧的掌櫃。而另外一個年齡稍微要大一點,腰間係著一塊白色的桑布圍兜,看起來像是一個廚師。
“公子,在下天寶客棧掌櫃謝天寶,聽說這燒烤不合公子胃口?”那中年男子開口問道。
“嗯。謝掌櫃,你這燒烤沒有烤好,所以我讓小二撤下去。當然你放心,銀子我照給。”徐湘擦了擦嘴角的油膩,說道。
“哪裡沒烤好了?這麼多人來我們這兒吃燒烤,都是讚不絕口!我看公子是故意來找茬的吧!”那廚師有些不樂意了,看起來脾氣有些暴躁。
“誒!”謝天寶抬了抬手,製止那廚師繼續說下去,他知道這廚師的資曆很老,平常的脾氣也十分火爆,最不喜歡彆人批評他做的東西不好吃。如果,繼續讓他說下去的話,說不定會得罪客人,單從徐湘的穿著上來看,他們這種商賈是得罪不起的。
但是廚師卻沒有眼力見啊,這個他也沒辦法,隻能陪著笑臉說道“公子,還請見諒!在下並非是因為銀錢而來,而是這燒烤連寧都城的人都對此讚不絕口,公子卻認為小店的燒烤做的不好。所以在下特意來向公子請教,也好進行改進!”
徐湘蹩了他一眼,說道“這麼說吧,貴店為了圖快,將所有的食材放在一起烤,從而串味兒了。”
“串味兒?”
“你胡說什麼?寧都那邊也是這般烤的!”廚師卻十分不樂意了,說他的燒烤的方式不對,自然是不能忍。
“魚這種食材有很濃重的腥味,我猜你一定沒有用鹽和生薑醃製吧?就是洗乾淨了之後,抹上一層油直接烤的吧?”徐湘看了那個廚師一眼,說道。
“?”廚師一臉困惑,“什麼鹽和生薑醃製?”
“就是用鹽抹在洗乾淨的魚的表麵,然後加以生薑大蒜等調理進行醃製入味!你這魚隻有表麵上有鹽味,吃起來完全沒有味道,而且還有很濃的腥味!在燒烤的過程之中,又與其他的食材放在一起烤,這腥味傳到其他的食材之上,也影響了其他食材的口味了!”徐湘毫不客氣地指了出來。
“笑話!你知道鹽是多麼金貴的東西麼?這麼大一條魚,在表麵上抹鹽,得要用掉二三兩鹽吧?這條魚才三十大錢,按照你這麼來做,三十大錢,連鹽錢都不夠!”那廚師一臉冷笑著說道。
徐湘這才想起,這個世界的鹽的產量十分低,而且品質也十分差,從鹽礦裡開采提煉出來。一般的百姓都吃不起鹽,隻有這種酒樓以及達官貴人的府上,才會有鹽這種調料。
之前徐湘做燒烤的時候,沒有做烤魚也是考慮到鹽價過高的緣故。
啃的雞的燒烤裡沒有烤魚,所以寧都的商家們也默認魚不能燒烤,但是這靈武城的人不知道啊,以為是什麼都能烤,所以便才有了這一幕。
“公子,您覺得這魚要進行醃製才能烤,這一點實在是有些為難!”謝天寶也是麵露難色地說道。
“所以這失敗之處就出在這魚身上。”徐湘說道。
“公子你未做過廚師,自然不知道其中的道理,既然這樣,我們就不烤魚了,其他的燒烤再幫您重新弄一份如何?”謝天寶仍然是一副笑臉說道。
“是啊!我蔣雋升從事廚師這一行數十年,做出來的東西從未有人覺得不妥!你讓大堂裡麵的客人們評評理,有哪個覺得我做的食物不好吃?你隻是一個食客而已,有什麼資格品足論道!”廚師的那股倔強之氣又起來了,帶著一絲不爽地說道,這聲音說得很大,讓客棧裡麵的其他食客都聽到了。
馬上就有客人聽到了,並高聲回應道“蔣大廚做的食物味道那是沒得說!”
“這炸雞與燒烤,經蔣大廚之手,真是絕了!”
“這位公子,你不能因為自己覺得不好吃,就說人家蔣大廚做的東西不好吃吧?”
聽到周圍食客的話,謝天寶暗暗叫苦,這不是得罪人麼?
徐湘微微一笑,並未在意,“掌櫃的,算賬吧,多少銀子!”
“公子,要不就算了吧”謝天寶有些尷尬地說道,他實在不想去得罪人。
“怎麼能算了!掌櫃的,這些東西他可是都點了,他自己不吃,自然得付錢!一共六兩銀子三十四大錢!給錢吧!”蔣廚師卻插嘴說道,這些東西都是他做的,能夠分給他一部分的銀錢,如果不收錢,自己是啥都沒有,自然是不樂意。
這時,徐湘站起身來,似笑非笑地看著這個廚師,淡淡地對謝天寶說道“謝掌櫃,我覺得你應該換個大廚了。”
“完了!這位貴公子生氣了!”謝天寶心裡十分為難,這個廚師是他好不容易才招募過來的,而且也成了他們天寶客棧的招牌,如果因此換了的話,他絕對會損傷不少。
但是他對徐湘的身份又捉摸不定,如果他真的是一位擁有實權的貴族,那得罪一位貴族實在是太不劃算了。
“蔣大廚,你收拾東西,跟賬房去算一下,走人吧!”他無奈地妥協了。
蔣廚師眼裡露出不可置信的眼神,指著徐湘,說道“掌櫃的,你因為他要趕我走?難道就因為他看起來是一個貴族,你膽子就這麼小?就算他是貴族又如何?靈武縣中嘗過我蔣雋升的菜的貴族,哪個覺得不好吃的?他又有什麼資格說我做的不好吃?”
“他絕對有資格!”正在這時,大門口走進來一個穿著青緞的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