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孫明月的眼神望向了他麵前的那杯茶水,淡淡地說道,“上官將軍,茶要涼了。”
上官休回到自己的營地後,就迅速將他手底下的那些將官叫了過來。
一張長桌,他坐於主位,其他將官分列長桌兩邊坐了下來,任誰都能夠看得出他的臉色並不是很好看。
“將軍,您從統帥的大營出來之後,就一直苦著這副臉,是發生了什麼事情麼?”副將胡原鬆小心翼翼地問道。
上官休一拳砸在桌子上,發出一聲巨響,這是發火的前兆,所有人都緊張兮兮的,看來並不是什麼好消息。
“欺人太甚!女子為帥,還如此欺我辱我!”他咬牙切齒,麵目猙獰。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將軍,您跟我們說啊,我們與將軍共進退!”
“是啊,將軍,有什麼事情您就直說,我等誓死與將軍站在一起!”
上官休稍微平緩了一下心情,說道,“長孫明月打算在今夜子時發動進攻!”
“這是好事啊,將軍!我們一直在這城外,乾諒著,吃的也是粗糧。現在是戰事,河源府停止給器械院供糧,兄弟們都吃不好睡不好的!如果能夠攻破河源府,那麼河源府裡的糧食就可以讓士兵們好好吃上一頓了!”
“好個屁!”上官休爆了一句粗口,“那娘們知道北門的防守力量薄弱,讓我們從南城門正麵進攻,吸引河源府守軍的注意力,自己率隊攻打北門!”
“啊這河源府的士兵雖然各項能力都不如我軍,但是他們占據堅城啊,而且他們城中還有這麼多士卒,我們這區區四千人還不夠他們塞牙縫的!她們為什麼不直接用那會噴火的怪物全麵進攻?相信隻要她們強攻,肯定能夠攻下河源府的!”
“末將這些天也看到了,她們隻是往城裡投石,讓我們的兄弟去運石頭,兄弟們的骨頭都快散架了!她們也是一直圍而不攻,都集結了三萬兵力了,還不攻城,她們到底想要乾什麼?”
“將軍,長孫明月此人太過於歹毒了,不如我們反了吧!”
“是啊,將軍,她們不把我們當人看,根本就看不起我們這些投降過來的人。不如乘此機會,我們直接向城裡投降,與河源府一同抗敵吧!”
“反了吧將軍!”
“將軍,您做決定吧!”
群雄義憤,眾將都十分激動,局勢眼看就不可收拾了。上官休連忙一拍桌子,怒聲道“都給我住嘴!”
他在軍中的威望還是挺高的,話音一落,現場鴉雀無聲。
“我們投降的是軒轅皇室,不是她長孫明月。雖然長孫明月不仁,但我們不能對陛下不義。爾等想想,自從陛下接納我們投降之後,對我們也十分重視,雖然我們失去了河源府的糧食供應,但是前天陛下親自送來了糧食。我們即便是衝鋒在最前,陛下也一定可以看到!如果能夠因此攻下河源府,我們一樣功不可沒,陛下一定能賞罰分明!”
“可是,將軍,現在是長孫明月那個女人算計我們,我們難道就隻能讓兄弟們去吸收敵軍的火力,白白送死?最後功勞都讓她占了?”
“不必多言,本將軍已經下定了決心。”
“將軍!”
“將軍,您再三思一下!”
上官休的手一抬,“就這麼決心了,各營做好準備,隨時準備攻城!”
“是!”所有人無奈低聲回應,離開了上官休的大營。
日落之後,晚膳準備完畢,天開始黑了起來,一個人影偷偷溜出了營地,不一會他身後一大一小兩個人影悄然跟隨而去。
看著那個溜出營地的身影,最終停在護城河的邊上,隻見他乘著夜色,在水畔之中摸著什麼。
最終,他摸到了一條繩索,然後將繩索從水中拉了出來。
這條繩索十分長,一直延申到河源府城牆的一個排水口,拉了許長一段,他的身旁已經堆成了一個繩團,最後他拉到了一個被繩索綁著的鐵盒,這個鐵盒的另外一端也是長繩。
他打開鐵盒,從懷中摸出一份卷起了的絹布,然後放入盒子中,並將鐵盒給封好。
身後偷偷跟著他的那兩人,其中那個大個子見狀就要衝出去,小聲說道,“統帥,末將將這個叛徒抓起來,隨您處置!”
“等等!”那個瘦小的身影將他給拉住。
原來,這二人就是上官休與長孫明月,長孫明月想到的辦法就是讓上官休在他的人之中宣布今晚夜襲。
現在的河源府已經習慣了城外敵軍隔時過來投石,所以乾脆就不將其當成一回事。
突然夜襲這麼大的動作,城內沒有一點發覺。所以,她認為,作為細作,一定會想辦法在今夜子時之前要將消息傳遞到城中。
所以,他們暗中派人監視著所有參與營議的人,最終發現了這個人。
從他的行動上來看,應該就是城內的細作無疑了。
當然,這隻是跟上官休說的計策而已,上官休認為這是長孫明月為了找出這個細作,才故意說是今夜子時攻城。
但實際上,長孫明月卻沒有告訴他,今夜子時是真的會攻城!
“統帥大人,此時還不將他抓住,等會他就跑了,咱們可就沒有證據了!”上官休有些焦急地說道,他很想問這個人為何要背叛自己。
“抓住他容易,但是我並不想抓他,我想要的是河源府。所以信讓他傳去,實際上”
上官休的眼睛一亮,“實際上,統帥大人您並不攻北門,而是與我們一起,攻南門?”
長孫明月微微一笑,“我就說,你不是愚鈍之人。”
他嘿嘿一笑,摸了摸後腦勺,顯得有些不好意思,“那末將一定會配合統帥大人的計劃,有什麼吩咐,請您儘管吩咐!”
“嗯。”長孫明月點了點頭,又望向了那個將鐵盒與繩子一同丟到河中的細作,問道“這個人,是什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