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楚帝軍!
崇山峻嶺之中,有這麼一條蜿蜒的環山小路,繞著山峰一直延申到山頂。
這條小路之上,一條如長蛇一般的隊伍正在向前行進。
此時的太陽已經落下了半個山頭,小路之上的人借著太陽落下的餘暉,慢慢摸索著往前走著。
在隊伍的最後,是一高一矮的兩人,兩人身上的衣服都有些破爛,雙腳猶如灌注了鉛水。
“大丁哥,我走不動了!”那個矮個子靠著山體,氣喘籲籲地停了下來。
“你乾什麼?不能停下來,咱們已經落後大隊伍快半裡了!”高個子連忙說道。
“大丁哥,我已經半天沒有吃東西了,實在是餓極了!身上是一點力氣都沒有了!不行,我得休息一下,恢複一下體力!”
高個子看著山峰對麵漸漸沒去的太陽,臉上有些憂色,“不行啊,咱們要是再不趕上大隊,等會完全黑了下來之後,就走不了了!”
“我真不知道少爺這是訓練的什麼?就是讓我們爬山?這一天除了爬山,還是爬山!連吃的東西都給得很少!我都有些後悔沒有跟著小夏他們回黃河灘鎮了!鎮裡的白米飯,不香麼?”
“唉,咱們腳力跟不上不能怪少爺。少爺早就跟我們說了,前一百名能夠得到兩倍的食物,後一百名隻能得到一半的食物!既然選擇了這條路,就要繼續走下去!阿民,山頂上已經紮好了營,隻要我們抵達山頂,就有吃的了!”
“可是大丁哥,我是真的走不動了啊!”
“走不動也要走!”那高個子說著一把拉住矮個子的手,繼續往山頂走去。
矮個子被拉著,無奈地繼續往前走。
這條小路大概有一米左右寬,其中一邊就是山體,而另外一邊是懸崖。
所以,他們隻能繼續往前走,要想離開,已經不太可能。在夜晚下山,無疑十分危險。
“阿民,你知道嗎?我侯澤丁這一生沒有佩服過什麼人,少爺是我唯一欽佩的人。”一邊走著,高個子一邊說道。
矮個子露出了詫異的神色,問道,“為什麼?難道就因為少爺收留了我們?”
高個子歎了口氣,“在金昌的時候,我們侯家經營著絲綢的生意。那時候我的父親對我十分溺愛,什麼事情都不讓我做。對於家裡的生意是一點也不懂,整天隻喜歡五槍弄棒的。為此,父親特意請了一個後天五重的高手教導我武藝。可是,學了一段時間之後,我便沒有了興趣。”
兩人一邊走著,高個子講起了自己的故事。
“由於不缺錢財,所以什麼東西我都是用最好的。每天花天酒地,不學無術,還經常跟彆人打架,欺負良善。所以,我也經常惹禍。好在父親有足夠多的錢財可以替我擺平。父親每年給府令的錢財,不知道有多少,錢財對我們侯家眼中,跟泥土沒什麼兩樣。”
“後來,巫夜國的軍隊打到金昌城來了,眼看城就要破了。那天晚上,父親將我從睡夢之中叫醒,讓我跟著府令離開!”
“我懵懵懂懂,對當時的局勢也十分害怕,得知到可以逃出金昌城,便沒有想那麼多,我跟著府令從一條隱秘的小路逃離了。後來,我問起府令我的父親在哪裡。”
“起初他還敷衍我兩句,後來實在忍受不住我的追問。才說出了真相,原來,父親得知金昌城保不住了,而府令有辦法逃走。於是便央求府令將我們全家帶走,但是遭到拒絕。”
“那府令逃出城,也是通過各種渠道和辦法,但是不能帶許多人離開,連他的小妾都沒有帶走,自然不可能將我們侯家都帶走!在父親的苦苦哀求之下,用侯家的所有家產作為交換,才讓府令同意帶我一個人逃離。”
“府令說出了真相之後,也沒有必要再虛偽地麵對我了,他完全不管我的死活,連一點兒糧食也不分給我。”
矮個子歎了口氣,“唉,當時我的情況與你差不多,為了逃命,曾經親密的親人都翻臉不認人,都隻自私的為了自己!那大丁哥,你又是怎麼來到寧都的?”
高個子說道,“我被府令趕走了之後,混入到流民之中,幾番打聽之後,知道父親與侯家的人都已經被巫夜國給擄走了。雖然我很想救回他們,可是我連自己每一頓都沒有著落,天天餓著肚子,根本就看不到未來。”
“在前往寧都的路上,我見到了世態的炎涼,為了活下去,一點點糧食都爭得頭破血流,死人更是常有的事情。那時候,我就隻有一個信念,那就是活著到達寧都。”
“可是,來到寧都之後,讓我失望了。我沒有想到,明氏居然見死不救,起初還給我們一些每天施粥,後來乾脆連粥都沒有了。我們餓得去掰下樹的皮,去挖草的根來充饑。”
“當時又是冬天,大家吃不飽,穿不暖。當時我除了饑餓之外,也染上了病。就躺在地上,眼神渙散,靜靜等死。”
“就在我即將失去意識的時候,少爺出現了。他帶著郎中和藥材,還有數不清的糧食,來救我們了。”
“那時候我就在想,少爺跟其他人沒什麼兩樣,怎麼可能這麼好心給我們糧食?肯定是想讓我們去做苦力,為他賺錢!但是為了活著,我也得忍受。”
“來到黃河灘鎮之後,我們不但得到了食物,還有了住所。並且,楊管家也多次跟我們強調,我們是在建設自己的家園。”
“我那時候在想,怎麼可能會有人還會如此好心?黃河灘一天天的變化,讓我不得不相信,原來少爺所說的一切,都是真的。”
“我知道少爺自己的能力有限,所以,他告訴我們,要想過上好的生活,就必須自己去奮鬥。於是,我們乾活一天比一天有勁!因為,我知道,我以前的那二十多年都是白活了。而黃河灘鎮,就是我重新活一世的開始!”
矮個子緊緊握住了他的手,似乎也是十分緊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