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怕狼心如鐵!
時間仿佛靜止了。全本小說網
除了自己急如擂鼓的心跳聲,被一雙強健臂膀緊緊環繞的央筱筱,聽不見其他聲音——不,她更正,不隻有她的心跳聲,在她耳朵緊貼的平坦胸膛下,也有一顆心正在急促跳動著。
不知怎麼的,她糾結纏繞的心緒,在這雙溫暖的手臂、以及和她同樣失序的強韌心跳圍繞下,仿佛開始漸漸沉澱、清晰,空寂已久的心口突然變得好充實,她幾乎要為這強而有力的擁抱,滿足歎息了……
「你聽見了嗎?我為你狂跳的心音。」
頭頂傳來他沉醇卻激昂的低語,央筱筱倏然清醒,意識到自己竟然沉淪於未婚夫外的另一個男人的懷抱,滿腔的情懷陡地被一股自厭的羞憤取代。
她怎麼可以……
「請你放手,放開我……」央筱筱使勁掙紮卻徒勞無功,掙不出他鐵條似的雙臂。
「既然再次遇見你,我不打算放手了。」
他的聲音沙啞低切,仿佛充塞了綿綿無儘的深情,她怔怔屏息,忘了掙紮,在他胸前心顫低喘著,心海因他接下來的一字一句翻騰不已。
「那晚目送你的背影進入飯店,我告訴自己,你已經訂婚、即將屬於彆人,就算對你一見鐘情,你的心也沒有我介入的餘地,就算再想見你,也必須克製探尋你的念頭。」
察覺懷中的嬌軀微微一顫,淩徹嘴角冷冷勾起,薄唇感性地繼續吐露著與他冷蔑的神情毫不搭軋的濃情深意。
「可是,上天讓我又遇見了你。昨日的巧遇,是我畢生最大的驚喜,但我仍壓抑自己深深為你著迷的情感,畢竟這有可能隻是我的單戀;今天,我真的沒想到你會主動來找我,這是不是表示,我可以無須再壓抑自己的情感?」
他的心確實為這女人狂跳著。
因為,他的狩獵計畫進行得很順利,獵物已經掉入他的陷阱了,難得有件事讓他覺得興奮,也不枉他在他們的「巧遇」中,犧牲了一點鮮血來助興了。
男性渾然灼熱的氣息伴隨著輕啞的低語,送入央筱筱頭頂的發根,撩起她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的心亂,她心魂俱蕩,因他深摯的表白方寸大亂。
淩徹對她一見鐘情!
淩徹想再見到她!
淩徹深深為她著迷!
他和她,一樣——
「不……不可以……」她心慌意亂地搖著蟯首,想掙脫他的懷抱、他的魅力、他的深情,因為那些也正代表著她這陣子失控的情愫!
「你能否認你的到來,不是因為在乎我嗎?」
淩徹讓懷中的人兒離開他的胸膛,卻沒有放開她,厚實的雙掌握著她纖薄的雙肩,讓彼此看得見對方的表情。
央筱筱慌亂地咬著唇,在他深切的目光下,她無法斬釘截鐵地否認。
是,她在乎淩徹,所以管不住想來見他的心,可是——
「這樣是不對的……」這句話,她已經數不清警告過自己多少次了。
「但你不能否認,你在乎我、關心我,對不對?」
「我隻能在乎一個男人,那個男人,不是你……」她像隻被狼逼入角落的小動物,神情慌張道。
「你知不知道你的語氣聽起來,像是在說服你自己。」他倒要看看這女人能虛偽到幾時。
「我不是——」她的聲音,被灼熱的薄唇堵住。
不熟悉卻又不陌生的親昵洶湧而來,眩惑了她的感官。
極具野性的熱吻點燃了早已蜇伏在她心中的澎湃情焰,在淩徹挑開她的貝齒,靈活地將舌尖探入她口中時,她根本無力反抗,隻能任他不斷地與她嫩軟小巧的舌蕾,纏吮著她不知所措的柔唇,嘗儘應該屬於另一個男人的甜美芬芳。
央筱筱這才恍覺,從法國回來後,她沒有一天遺忘自己在他唇間的感覺,她總是不知不覺想起他的霸道、邪氣、溫柔和那個柔合了他的一切的吻。
那個吻雖然短暫、輕淺,但影響力卻在她心靈深處不斷擴大,以致於她抗拒不了兩人的再次接觸,她情不自禁閉上雙眼。
現在,不同於上一次的親吻,他吻得不顧一切,熱情而強悍,他的唇和手,好熱,好燙……
直到兩人胸腔內的氧氣愈來愈稀薄,彼此的氣息益發不穩時,淩徹癲狂糾纏的深吻轉而溫柔徐緩。
「你對我如果沒有感覺,不是應該抗拒我的吻嗎?」
他在她唇前啞聲輕道,捧著她後腦勺的指掌轉移了陣地,指腹輕刷著她微啟低喘的殷紅唇瓣,繼而輕輕滑過她酡紅的小臉,緩緩往下來到脈搏狂跳的纖細頸項,感受她為他而起的悸動。黑眸深處,冷蔑的了然一閃而逝——人類,虛偽又自以為是得令人作嘔的動物。
低醇熱燙的嗓音回蕩在耳邊,央筱筱驟然睜眼,眼中的氤氳被羞慚取代。
她難以置信地捂住被淩徹吻得又燙又麻的唇,用儘力氣推開他,轉身逃開。
當她羞憤地打開了黑色門扉、跑出了門口的同時,身後一道人體落地的聲響和悶哼,像是魔咒般定住了她的腳步。
她心頭一凜,回到門內一探究竟,看見淩徹撐起身軀,神情似在忍耐著某種痛苦,乏力地屈膝靠坐在牆邊。
措手不及之間,央筱筱忘了遠遠逃開這個男人的初衷,蹲在光可鑒人的黑色大理石地板上,緊張地審視著他。
「淩徹,你怎麼了?」天呀,她居然忘了他身上受了傷,還使儘力氣推他,她怎麼能這麼過分!「對不起……對不起,是我不好……」
歉疚懊悔的語調讓淩徹不禁抬眼,對上一雙蓄著晶瑩濕音心的濕潤清眸,他的喉頭不受控製地一哽。「我沒事」三個字,就這麼不經大腦從口中說出來,安慰看起來後悔得快要哭出來的她。
「真的沒事嗎?讓我看看你的傷口。」
央筱筱不放心地執起他纏著紗布的手掌,還沒仔細檢查傷口,就被指梢傳來的熱燙溫度嚇了一跳。
「你的手怎麼這麼燙?」她這才驚覺剛才擁抱著她的手溫,不像是正常體溫。
沒有多想,她立刻伸手去探他的額頭,他的額溫和他的手一樣燙人,額際也滲出一層薄薄的汗水。
「淩徹,你在發燒?!」她詫愕低呼。
這男人正在發燒,居然不吭一聲,還強撐著虛弱的身體對她又抱又吻、隻想逼出她的心意。他對她就這麼執著嗎?
「嗯。」他輕應了聲,態度稀鬆平常,像是一點也不把發燒看在眼裡。
「你從什麼時候開始發燒的?」
「這很重要嗎?」他微微挑眉,目光定在她顯而易見擔憂的清麗小臉上。「在你不願正視我的心意,毅然轉身離去後,我的死活傷勢,對你來說重要嗎?」
他的質問,央筱筱無法回答,沉鬱加重了滾在眼眶邊緣的清淚重量,一滴、兩滴承載不住心亂的淚珠,悄然滑落精致的臉龐。
「請你不要逼我,好不好……」
淩徹精芒內斂的眸光,暗暗逡巡眼前這張泫然欲泣的臉蛋,不放過她任何細微的表情。心中某個既定的認知,因她的表現,有了些許改變。
這女人……似乎不像其他貪得無饜的女人,一認識他就想爬上他的床,一爬上他的床就想坐上淩太太的位子。她雖然也受他吸引,不過卻不斷在抗拒內心真正的感覺。
難道,她愛唐?
淩徹突然覺得不是滋味,並將心中的不悅歸咎於他讀過的調查資料。
資料上寫明了央筱筱與唐訂婚至今三年但交往不深,關係與普通朋友沒什麼兩樣,所以他有自信讓她為他親手奉上一切。要是那群老頭子給他錯誤資料,他會讓他們知道敷衍他的下場。
現在看來,這場狩獵遊戲不能太躁進了。
「我睡了一整天,為了接管理員的電話,才從床上離開。我不清楚自己從什麼時候開始發燒、燒了多久。」淩徹照實回答她的問題。
狼族人一旦受了外傷,無論傷勢或輕或重,隻要沒死,發過燒後,傷口自能不藥而愈、而且也愈合得比人類快。發燒對狼族人而言是自愈之法,一點都不需要大驚小怪。但看見央筱筱緊張兮兮的模樣,他反倒有些不習慣。
央筱筱訝異地抬起小臉,臉頰上還掛著兩行淚痕。
「睡了一整天?那你不就一整天都沒吃東西?」
「嗯。」他應聲,正要站起身來,立刻就有一雙柔軟微涼的小手從旁探來,小心攙扶他起身,和昨天一樣,仿佛擔心他隨時會跌倒。
淩徹的眉頭微攏。
他不喜歡旁人碰觸到他的身體,就算和女人,他也會不著痕跡困住女伴的雙手,不讓她們碰他。為了接近央筱筱,他可以破例忍耐她的碰觸,隻不過,她的碰觸似乎沒有帶給他任何厭惡的感覺……
「你還是不想去醫院嗎?」
急切的纖細嗓音,打斷淩徹的思緒。
「不想。」明白央筱筱無法理解他的「苦衷」,他隻好補充,「睡了一天,我已經感覺好多了,要是身體真的很難受,我會請管理員替我叫車。」
「你的家人呢?」沒有人能照顧他嗎?
央筱筱扶著淩徹回到主臥室,讓他坐在床上。
他的房間和剛才匆匆一瞥的客廳感覺很類似,都空洞冷清得過分,房間內隻有一張大床和一個衣櫃,而客廳裡隻有一組沙發桌椅和電視,可見他真的不常待在這裡。而她在路上巧遇他的機率應該比中樂透還小,但,偏偏就是遇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