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浪風雲!
鞏老頭走後,賈局長也沒有挪窩。
現在他的思緒很雜亂,眺望著工廠的維修中心,還在思考著。
這個在自己身邊工作了好幾年的曾卓林,怎麼變得陌生了起來。
把他派到工廠去救火,短短的時間就把企業搞了個天翻地覆。
沒料到這麼快就得到了市裡的高度重視和青睞。
曾卓林竟敢反對自已安排的副廠級乾部,又不同意撤換中層乾部。這是他完全不能容忍的。
驀然,賈局長感覺出現了一種說不出來的滋味……
老鞏說的有道理,我老賈已開始失控了,曾卓林有點不聽我的了。
是啊,現在的關鍵是彩電經銷,必須牢牢的控製在手裡。
……至於采取什麼方式,得斟酌好才行。
目前還是時機,不然電子局這個清水衙門則無所事事。
照此下去,不如早點去當大通信員—經委主任了。
嗯!想到了這裡,又望了一下老鞏正遠去的身影……
對,就這樣!
老謀深算的賈局長此時已經計上心來。突然傾刻就來了主意。
平時不堪言笑的他,嘴角也露出了得意的微笑。
行!得設法儘快下手。
賈局長便拍了拍屁股上的灰,起身返回。
幾天以後,一輛七座灰色的麵包車,在公路上急駛著。
江漢市大度橋商場的孫總經理,靠在副駕駛座上,愁眉苦臉地萬分焦急看著前方。
在廣州采購的大量金銀珠寶全部被盜。已經絞儘腦汁,采取了各種辦法,也難堵上這個大窟窿。
如再堵不上,他就不用等到承包期到,隻能引咎辭職了。
千思萬想,最後隻有一個辦法,隻能求助於夷城電視機廠了。
他們的22寸彩電,在江漢的幾家頂級商場賣瘋了,已采取了賣一台彩電,就配搭一台空調或者冼衣機。
不得了哇!賺的是兩大家電商品的錢啊。
這個一點不知名的電視機廠,過去和它沒有交往,還是得硬著頭皮趕去碰碰運氣吧!
汽車右拐進隧道後直開不久,看見左前方不遠,有一個人屁顛兒屁顛兒的正往前走。
司機趕快停下了車,堆著笑臉客氣的問路。
那個臉上滿是水痘的人一聽,“哦,電視機廠啊,前麵左拐就到了。”
這個人是市電子局生產科的老鄭,剛才賈局長要他馬上到電視機廠去,認真查一下庫存還有多少台彩電。
還要到財務科看看賬目,徹底了解一下彩電的所有情況。
接到局長的指示後,老鄭很高興。他本是老東方廠銷售科出來的人,在局裡呆著成天沒事,正好掙點表現給局長看看。
孫總經理一行人匆忙地找到了廠銷售科,隻見吵吵嚷嚷的滿屋是人,熱鬨非凡。心裡就涼了半截。
孫總在門外急得團團轉,臉上不停地流著汗。
家電部的經理見狀,千方百計地把餘科長請了出來,麵帶愁容述說了來意……
看見大商場的老總親自來,又急得滿臉是汗。
餘科摸著頭說“這……這事!”感到很難辦。
而且要的還不少,隻能去請示廠長了。
正在開會的曾廠長得知大度橋的實情,雙眼直盯著餘科說:“都是辛辛苦苦搞企業的,決不能見死不救。”
逼著餘科長馬上設法調劑一部分,先解燃眉之急,其餘等下批彩電下線後再擠出來。
餘科長的腦瓜轉的也很快,三下五除二的就先解決了一部分……
孫總經理大喜可望,激動得滿臉漲得通紅,連說了十多個“謝!謝!……”
偶然發生的廠商之間,某方患難鼎立相助的這件事,有趣的是兩年後又重演了一次。隻不過是對換了角色而以。
送走了客人,財務柳科長一隻手扶著腰部,急急忙忙地走了過來。
腳步未停就張口告訴道:“曾廠長,倉庫保管員王倩過來說,局裡老鄭繃著那個死臉,把成品倉庫看了個夠,還在用手指在數,不知他想乾什麼。”
“他又奇怪跑到財務科來,說是要核對下賬目,我說必須廠長同意,被我回絕了。”
“誰知道又是在搞些什麼名堂。”
柳科長說完滿臉疑慮地望著廠長。
知道彩電庫存的餘科長立即講道:“對了,肯定是發現了專門留下的18寸彩電,也就剩下這點寶貝了。”
“是不是陳市長向各部門發號召後,稅務局長去求援的那批彩管生產的。”曾廠長馬上就問。
“是的,專門留下部分救急的,賈局長開的便條已賣了不少。”
柳科長圓睜著眼焦急的說:“那是專門留給省銀行的,有的還要送去北京總行。”
又說:”這怎麼行,市工行和建行正在爭取省裡的貸款額度,那是萬萬不能動的。”
“那要他們趕快來提貨啊!”餘科長也急了。
柳科長滿臉愁容說:“市裡兩個行長都在省裡開會,說是下星期省裡才能來提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