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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暗士把李斂和呼韓邪二人救上崖後,李斂已經奄奄一息的躺在地上,一動也不動,胸口沒有起伏,仿佛
看著自己最惦記擔憂的身影就在前麵,但馮子芝像是被定身似的,雙腳牢牢地貼在地麵,沒有前進半步。
他癡癡地凝視著地上那個自己閉上眼都可以清晰繪製出輪廓的身影。
馮子芝想要上前去緊緊地抱著李斂,但又怕愛人已經
狠辣無情的司禮監掌印太監、東廠廠公罕有的遲疑了。
短短五、六步的距離此刻猶如難以跨越的天塹,暗灰色的眸子裡慢慢染上濃濃的哀傷、絕望。
「嗤孤這麼多年怎生就沒發現你馮延年居然這麼如此的婆媽」被李斂的情況好太多的呼韓邪,半躺在地上嘲笑馮子芝那副要死不死的樣子。
他毫不在意旁邊一眾「救命恩人」的怒目而視。
難得看到死對頭脆弱失態的一麵,他還不使勁地踩下去才怪
睚眥必報的馮子芝麵對呼韓邪的嘲弄充耳不聞,隻抿緊嘴唇,遲遲不肯邁開腳步。
「難道被閹了,連性格都會變得娘氣婆媽嗎」呼韓邪打鐵趁熱,乘勝追擊,李斂的情況他最是清楚的了,現在不儘情譏笑馮子芝,隻怕以後都沒有機會的了。
然而,地上閉目暈昏過去的那人好像感覺來自呼韓邪的「險惡」用心和自家愛人的哀痛欲絕。
「咳咳咳」一陣斷斷續續的咳嗽聲響起,打斷了呼韓邪的挖苦,同時也讓馮子芝因良久看不見愛人有動靜,一雙泛起死寂之意的眸子裡重新煥發出一輪名為驚喜的耀眼光彩。
「你你感覺如何身子哪裡不適」馮子芝三步作兩步的大步向前,手足無措地跪在李斂身邊,注意到愛人身上大大小小的傷口,惱怒地轉頭就是一句「一群沒眼色的貨沒有看見元帥身上的傷嗎還不快替元帥包紮」
「咳咳不用擔心我沒事的」李斂強行撐起虛弱的笑容,安慰道。
「咳咳這家夥的性命是我的了他咳說要做牛做馬咳咳為奴為婢報答我咳咳咳」他無視呼韓邪在一旁不住地叫嚷自己從來沒有說過要做牛做馬、為奴為婢這話。
「你要是看到他心煩就儘管抽他鞭子吧」剛才即使在昏迷之中,但也好像聽到呼韓邪挑釁的說話,再說小芝和呼韓邪一向不對頭,所以自己說這話一定不會有錯的。
李斂在呼韓邪和馮子芝之間,毫無疑問的站在媳婦這邊。
隻不過,這時候馮子芝關注的重點不是呼韓邪,「你彆說那麼多話,先休息一下吧等下我就帶你回城療傷。」
李斂微微點頭,未等馮子芝安心,就突然臉色一變,「噗」吐出一大口腥紅的鮮血,眼前一黑,再次暈厥過去。
「小斂」馮子芝臉色大變,手指搭上李斂的手腕,想要探查一下李斂體內的情況,卻被李斂體內洶湧狂暴的內力反彈,受了輕傷。
「廠公」暗士頭領緊張的喊道。
「沒事」馮子芝抬手,「元帥現在身受重傷不宜移動,你讓人去做一抬擔架,抬元帥出穀」
他一邊說,一邊從懷裡掏出一瓶化功散、一瓶萬靈丸和一瓶碧露丹,讓李斂先後吃下,一邊吩咐道。
「是。」暗士頭領領命,指派手下去砍木做擔架。
「至於你」
馮子芝眸色暗沉地瞧住呼韓邪。
「你們好好的照看呼韓邪大單於」刻意加重好好和照看兩個詞語。
馮子芝可沒有忘記呼韓邪剛才趁他神思不屬的時候,嘴上那些冷嘲熱諷的說話。
暗士們會意,四五人出列,前後左右把呼韓邪包圍在中間。
呼韓邪眨眨眼,頓覺不妙。
可惜,跟著李斂用內力爬了十幾丈崖壁,體內的內力早已一掃而空,筋疲力儘。要是馮子芝現在命令手下乾掉自己,自己也簡直是毫無還手之力。
他現在想起周人的那一句「人在屋簷下,怎能不低頭」
麵對虎視眈眈的暗士們,呼韓邪識趣地舉起雙手,任由暗士粗魯地把他綁住。
回城後,馮子芝第一時間就派人把全城的大夫都帶到去太守府。
「元帥情況如何」待最後一位大夫把脈後,賀齊皺起眉頭著急的問。
早在穀內,馮子芝已經讓李斂先後服下化功散、萬靈丸和碧露丹。
雖然探查不到李斂體內的具體情形,但根據俘虜呼韓邪的說法,馮子芝大致也猜想到李斂體內的內傷不斷加重,其間他雖然多次爆發體內內力,但因為內傷的關係,每次爆發得來的內力隻有一小半成功使用得上,其餘大半部份蘊藏在體內經脈各處。而這反過來也導致內傷加劇,經脈各處的內力越發的狂暴。
化功散有助化解李斂體內洶湧狂暴的內力,而萬靈丸可快速地恢複元氣和疏經活絡。
最後的碧露丹更是以七百八十七種稀世藥物煉製而成,能治百病,化百痛,解百毒。這種稀世至寶縱然是傾儘全大周上下之力,也隻有區區七顆。臨行之前,太上皇就給了馮子芝兩顆,讓他收起,以防萬一。
雖然太上皇沒有明言,但這碧露丹是預備給誰的,自然是不言而喻。
「元帥體內受了重傷,經脈受創,幸好及時服下靈藥,否則後果不堪設想。」城中名醫何大夫摸摸下巴,沉吟道。
圍在床邊的賀齊等人鬆了一口氣。
在公在私,他們都不希望看到李斂出事,而且李斂若是出事,他們就算是打贏了匈奴聯軍,恐怕回京後都不會有什麼好果子吃。
全京城沒人不知道太上皇把冠軍侯當作親兒,賜姓、開府建牙不在說,差在把冠軍侯的名字列入皇家的族譜而已。
「那麼元帥何時會蘇醒過來」賀齊是在場品級最高的那一個,當仁不讓的問。
何大夫恭敬的道「小人這就去寫個方子,喝下藥後半個時辰之內就會醒來的了。」
「有勞大夫了。」賀齊點頭,吩咐下人道「待何大夫寫好藥方後,你馬上去抓藥。」
暫時解決好李斂的事情後,「延年,聽說你把那呼韓邪捉回來了」賀齊轉頭問。
馮子芝正坐在床邊,照顧著李斂。
他雙眼注視著李斂,用微濕的帕子抹乾李斂臉上的汙漬。
頭也不轉的回道「人已經押往大牢了。」言下之意,有什麼問題隻管去大牢找呼韓邪,彆煩他。
「那好吧我們等元帥醒來再來看他。」賀齊見狀,無奈地向身邊眾將使了個眼神,帶頭離開。
李明珠翻了個白眼,她就是不喜歡馮子芝這種自以為了不起,目中無人的態度。
眾將魚貫地離開房間。
下人把何大夫煎好的藥拿來後,馮子芝微微抿了一口,嘴裡一陣濃厚的苦味蔓延開來。最怕苦味的他眉頭竟然半點不皺,在察覺到入口溫度恰好的時候,就慢慢喂給李斂。
李斂雖然昏迷,但下意識把藥一口一口地吞下。
喝了藥後,不多久,李斂眼皮子微動,緩緩醒了過來。
「感覺好了一點沒有」馮子芝靠近李斂身側,擔心的問。
「不錯」李斂一醒來隻覺得自己滿口都是中藥那種苦澀的味道,不由得露出一臉苦瓜臉。
最在意李斂的馮子芝對此視若無睹,就該讓他好好記著這個味道,看看他以後還敢不敢魯莽行事,還敢不敢逼他喝苦藥
「你這次實在太危險了要不是我來得及時,恐怕你不是跌下懸崖喂狼,就是經脈儘斷而死了」回想起李斂在懸崖邊上搖搖欲墜的身影,和躺在地上氣若遊絲的樣子,馮子芝就是一陣後怕。
李斂安撫道「這次隻是不走運而已放心吧我答應你,以後再都不會走到懸崖邊上了。」
這是走不走到懸崖邊上的問題嗎馮子芝翻了一個好看的白眼。
李斂默默道不這就是走到懸崖邊上的問題。
「你給我吃了化功散」李斂感覺自己的內力服服貼貼地待在丹田之中,心裡有底的問。
也就隻有化功散才可以化解他差些擠爆經脈的內力。
「不止,我還給你吃了萬靈丸和碧露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