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葉長仙!
“笑?嗬嗬,等會到牢裡再笑吧,帶走!”那官員皮笑肉不笑說道,大手一揮便讓官兵們圍著陳長葉、長佩、林經年和安可怡四人走,他們靠在一旁卻讓他們有了說話的機會。
在路上,陳長葉悄悄耳語問林經年“經年兄,這是怎麼回事?你看明白了嗎?”心裡麵有點不安,自己也是第一次被官兵帶著往衙門走。
林經年暗暗道“這是有預謀的。”
聽此話,安可怡大吃一驚,長佩倒是聽不懂什麼意思,自顧自走著,她或許以為這些人並不會拿自己怎麼樣吧。陳長葉有些著急問“你怎麼知道的?”若當真是有預謀的,那他們豈不是要共赴黃泉?
林經年抬頭看著周圍行走的官兵,簡單道“死者與我們無關,官兵出現時間又太巧,演技也拙劣,擺明了早有預謀,隻不過我們運氣不好,於是便如此了。”
陳長葉點點頭,他們二話不說就圍上來急匆匆要帶走人,若是沒鬼誰信呢!於是陳長葉問“那我們為什麼不打出去,憑我們四個人,雖然說不一定打得過,但跑出去還是沒問題的。”
聽此話,林經年搖搖頭,道“若是我們跑了,他們便以做賊心虛為名頭,就地格殺我們,我隻是擔心……”
“那你擔心什麼?”陳長葉問,若是沒什麼好擔心的他們直接逃跑不就行了?
林經年細聲道“若是跑了,打傷官兵。通緝令一發我們便是過街老鼠,永無出頭之日。我們就真是跳進黃河洗不清。更何況,周圍還有弓箭手……”他話未說完。
旁邊的官兵推搡了林經年一下,嚷嚷道“閉嘴,說什麼呢說!一個酸臭書生!”
林經年默默不說話,到了衙門也沒有開始審判,先是把所有人帶去地下的牢房等候,而那個官員像是去麵見什麼大人物一樣消失了,這一切林經年都看在眼裡。
進了牢房,官兵反鎖上後離開。林經年才鬆了口氣,陳長葉正要問,林經年擺手止住他的廢話,直接說“長話短說,現在處境很危險。這一切都是有預謀的,我已經有了離開的計策,但需要兩撥人配合。”
“好!”陳長葉和安可怡點頭,長佩看陳長葉同意也點頭附和,林經年說“兩撥人,一撥先認罪,拖時間。一撥出去找人,還我們清白。”
陳長葉不假思索,“那我便留下來吧,長佩你跟著經年兄他們去……”
長佩一聽,愣住了,雖然沒弄清楚發生什麼,但是一聽到要和陳長葉,委屈得一時間竟嚇哭了,她死死抱住陳長葉,顫抖著說“不,我跟你!我不要,和你,分開,不要!討厭!”
見狀陳長葉揉揉她的頭,心中縱然是千種不舍。但他明白,留下來的人很可能就走不出去,他不希望還在豆蔻年華的長佩留在這裡,她還有更好的未來在前方等著她。
林經年見此,歎了口氣,他也沒打算讓陳長葉留在這裡,他已經有了人選,隻是不忍心說出來。在一旁的安可怡原地掙紮了一會,最後站出來道“奴家留下來吧!”
一句話說出來像是用儘了她一生的氣力,她皺著眉心,看向早有準備的林經年,發現他的臉色波瀾不驚,便明白了,點頭道“留下來的人自然是越少越好,四人內就奴家是拖油瓶,你們先出去,再想辦法救奴家。”
安可怡要留下來,長佩也是不舍。這三人裡除了陳長葉就屬安可怡與她最親了,她要上去拉住安可怡的手,安可怡後退一步,閉眼道“長佩姑娘,你是我們當中武功最好的,還勞煩你保護好我的夫君,這樣奴家倒也沒什麼遺憾了。”
林經年勸住長佩,對陳長葉道“彆再磨蹭了,我們隻有出去找到真相,才有機會,救出……我的夫人”聽見我的夫人這四個字,安可怡蒼白的臉上多了絲血色,笑起來,四個字,死而無憾了。
陳長葉也明白林經年此時心裡麵天人交戰,事發突然他也沒有太多周密的準備,現在完全是靠著賭一把的運氣。
牢房內陰森森,燭火搖晃,光線昏暗。地牢四周都是牢固的泥土,沒有人能從這裡逃出去。牢房內僅僅隻有鋪滿雜草的地麵,什麼都沒有了。
安可怡找來個地方靜靜坐下,似乎在無聲宣告自己的決心。於是陳長葉隻得拍門叫來獄卒,道“這位大哥,那女子已經承認了,她便是凶手,我們是無辜的,能不能放了我們?”
那獄卒半信半疑地看了靜靜坐在地上的安可怡,嘟囔幾句道“我去問一下大人,如果他答應了我便放了你們,等一下,我去去就回!”說罷,他便飛速離開了地牢。
陳長葉鬆了口氣,轉眼看見林經年遞給安可怡一把小匕首,他暗暗對安可怡道“夫人,若是有人敢侵犯於你,便用此殺了他,再吹響長笛,我便來救你!”
安可怡擔憂地抬頭看著林經年,林經年露出僵硬的笑容,但卻極其認真道“哪怕此人是當今聖上,冒著抄家滅族的危險,我也要讓他看著刀劍一點一點沒入自己的胸膛!”
好一個狂妄的林經年,陳長葉暗暗想著,但也確實是有點後怕。若是安可怡真的發生意外,林經年設計殺了那人後,又會如何自處呢?
轉頭看向長佩卻是聽從陳長葉的話,她對陳長葉是完全信任。
想到這裡,陳長葉也有些餓了,似乎已經一天沒有吃了,正想著要不要出去後先吃一頓再想辦法,遠處走廊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陳長葉探頭看去,是那個獄卒,他急匆匆地跑過來,臉色極其不自然,他飛快打開鎖頭,對著陳長葉等人道“你們快走,大人要殺你們!”說著鎖頭已然打開。
聽見這話,陳長葉臉色一變,頓時明白此地不宜久留,便正要讓林經年帶著安可怡快走。回頭一望,林經年一副早已知曉的模樣,他淡淡道“那便來吧,他若是不認賬,我倒也不怕!”
陳長葉愣住,不跑?冷靜下來,也明白林經年不跑的原因了,這其中怕是有詐,若是自己真跑了,便有可能被以逃跑的罪名就地處決在這幽暗的長道裡,說不準前麵便有弓箭手候著自己,想到這裡他不禁後怕。
果不其然,遠處走廊一陣鼓掌,那個官員冷笑著緩步走過來,道“沒想到你們真的不是凶手啊,這麼不害怕,那是吃定了我抓不到你們的證據嗎?”
陳長葉鎮定下來,林經年在一邊暗示自己按照原計劃進行,於是便說“我們不是凶手,那邊那個坐地上的女子才是,她已經承認了。”
官員冷笑著,眯著眼睛看著另外三個人,一個陰冷的瘦弱書生,一個愣愣的像五歲孩童的女子,還有眼前這個秀氣卻臟亂的少年。心想,他們出去又能掀起什麼樣的風浪呢?
於是那官員大手一揮,大聲道“那你們便走吧!而那位凶手,麻煩你簽字畫押一下,過幾天吃頓好的準備上路!”他專門在陳長葉他們麵前嚷嚷,似乎想看他們的反應。
但是林經年早有準備,假裝出一副嫌棄的表情看向安可怡,而陳長葉冷著臉飛速拉著長佩往外走,防止她哭出來,走出去,發現四周廊坊都蹲著弓弩士兵,幸好自己沒有衝動。
到了地牢門口,看見久違的夕陽,陳長葉鬆了口氣,有種劫後餘生的感覺。待了一會,林經年才趕上來,他右手已經掐出血了,借著黃昏陳長葉注意到這一細節。
而他還是強顏歡笑道“出來了,我們,我們先去吃一頓飯商量一下吧?”長佩沒有異議,陳長葉也是點頭,這一行他們已經把一個夥伴拋下,現在當務之急是冷靜一下腦袋,吃頓熱乎的才能乾活。
三人出了衙門,看著衙門麵前兩隻誇張的大石獅子,不遠處的牌匾上還寫著鐵麵無私四個大字,諷刺至極。陳長葉領著情緒低迷的長佩,跟著林經年找到了一家豪華酒樓。
那三層如山高的酒樓,四方長簷似彎月角一樣探出,上邊懸掛著四方火紅的大燈籠,樓頂尖尖的屋簷像一把倒刺一樣豎立著。這酒館大門有數十丈,五個人並排走進去都綽綽有餘,豪華至極,陳長葉見都沒見過這麼大的酒樓。
三人進去,卻被門口的夥計告知打烊了。林經年反而不走,拿出城主府信物遞給小二,道“將此物交給你的上頭,他自會來找我!”
說罷,小二也是半信半疑地看著他,手中玉佩明顯不是凡物,但眼前人卻也不是非凡之人,反而有些灰頭土臉。罷了,人不可相貌,於是小二帶著玉佩上樓去了。
林經年閒庭信步,帶著陳長葉自顧自地找來張椅子坐下,陳長佩在一邊暗暗問“這裡便是你們城主府故友所在的地方?那個故友就是這酒樓的掌事?”林經年安靜點頭。
長佩在一旁目瞪口呆地看著數不清的牌子,上麵都刻滿了佳肴的名字,方便客人點菜,雖然看不懂字,但她還是明白這些牌子的用意,驚歎於這裡這麼多山珍海味。
陳長葉問“那你現在有什麼打算,我們得動作快一點!”想到安可怡的安危,陳長葉有些擔心,但是林經年反而有些冷靜下來了。
燭火輕晃,林經年胸有成竹道“我已經有辦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