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澤將處理好的雞用一根竹棍穿插,正準備架在架子上,就瞧見他眼裡的倦怠,壓低了聲音問“發生了什麼事?”
他搖了搖頭。
程江籬一直給他的感覺就是鐵人,但如今他需要兼顧多方麵,身體想必也是累極不過強撐著罷了。
炊煙嫋嫋。
沐澤翻炒著雞肉,瞧著差不多,倒入水,又從衣袖掏出一個小瓷瓶,想了想倒出少許,又覺得不夠,又倒了些許,最後乾脆一瓶全倒到湯裡。
待他端著雞湯走過去的時候,程江籬麵前擺放著亮著的電腦,人已經睡著,發出輕輕的呼吸聲。
他將雞湯放在一旁,還是決定將他叫醒。
今天兩人累了一天,程江籬身上雖然有靈力的存在,但是說到底身體並沒有經過雷劫淬煉,依舊還是普通的軀體。
程江籬被叫醒,迷迷糊糊睜開眼,眼神漸漸清明,有些不好意思道“不小心睡著了,說好等著吃你的小雞燉蘑菇。”
沐澤將雞湯遞給他道“菜馬上好,你先把這個喝了。”
他有些恍惚的接過發燙的雞湯,垂著眸,端起抿了一口。
雞湯芳香四溢,又帶著一絲藥香味,不錯。
沐澤瞧見他喝了雞湯,將菜端過來道道“我今天去捉野雞,你猜我遇到誰了?”
程江籬抬了抬眸看向他,抿了一口猜測道“想來是垚石。”
!
沐澤忍不住驚呼“你怎麼知道!”
他動作極為優雅的吹了吹雞湯,不緊不慢地說“蛇喜歡吃雞。”
“……”
“你看見他然後呢?”
沐澤拿過烤雞,用一片芭蕉葉子墊著,用小刀把雞的腹部劃開,將裡麵的藥材調料一股腦扒拉出來,語調輕鬆“然後?差點打了一架。”
他說的輕描淡寫。
程江籬意外的看了他一眼稍稍安心,斂下情緒,眸光微沉。
沐澤不是輕易動手的人,能逼的他動手,想來有些動氣。
程江籬吃過飯,簡單洗漱以後躺在帳篷裡,一邊等待沐澤忙明白,一邊處理著工作。
不會知道怎的,他今日極為困倦,這個點已經讓他忍不住打哈欠。
沐澤將東西收拾妥當,鑽進帳篷的時候便瞧見熟睡的程江籬。
他將電腦放在一旁,扯過一旁的被子替他蓋上。
想了想又將小柿和小焱喚出來。
小焱便是那日停在程江籬肩膀上的神鳥。
當然程江籬並不知曉它的身份。
小柿和小焱通人性,兩個小家夥都在盯著他。
他咳了咳認真囑托道“我今夜有事去,你們兩個小家夥一定要守好山洞,更要保護好他,”他側目而視繼續說“萬不能讓他出事。”
兩個小家夥都點了點頭,小柿更是以身作則,在他身邊蜷縮趴下。
沐澤這才放心夜探那處遺跡洞府。
那雞湯裡麵他放了安神的藥物,程江籬這一覺定然睡得安穩又悠長。
夜幕深沉,月亮探出頭,光輝灑下朦朧的月色,宛如眼前蒙上一片輕紗。
腳步伴隨著蟲鳴,一道長長的人影走在深林之中。
沐澤按照銀狼的指引的方向掠去。
傳聞當年洞府顯現的時候天生異象,電閃雷鳴,一道閃電打在山腰,轟出一個古樸的門。
這個洞府出現的巧合,還沒有等霽月峽穀的妖怪來探察,便讓人先一步下手,現如今更是將整個洞府圍起來,更不許人靠近。
沐澤此刻立在不遠處的峭壁之下,目光注視前方不遠處牌匾上寫著的“月灼軒”。
洞府前麵立著兩根大石柱,石柱上麵雕刻著兩隻鸞鳥,上部卻被雕刻著一個栩栩如生的獅頭。
鋪麵而來的氣派。
他瞧著洞府附近站在兩個黑衣人,一前一後的巡查,石階之下盤旋著十幾條大蛇。
若是平常人看見那些大蛇都不敢靠近。
他不用猜便知道是垚石派的蛇族幫聽雨閣鎮守。
沐澤將洞府四周的地勢查看一遍,發現確實有一個突破口。
頂部。
雖然是石洞,但頂部卻修建著一個小閣樓,想來一方麵用來透氣,另一方麵方便采光。
若是悄無聲息的飛過去倒是沒有難度,但如今洞府被布置著結界,不好硬闖。
中州。
且說爵床在鄉下的李桂家拜訪。
他有些詫異的看著麵前女人,墨黑的眸帶著光亮,還有她身上淡淡的暖意。
吳翠芳摸著肚子歎氣,語氣平淡“村裡也有很多如我這樣的,我想有一天自己有能力,一定幫助她們脫離苦海,再也不要過這樣的日子。”
爵床皺著眉頭道“沒找當地的警察幫助嗎?”
吳翠芳不禁仰頭大笑,笑著笑著,又開始低頭流淚“有用嗎?”
她抹去眼淚,緩緩情緒“這些窮鄉僻壤的地方,王法都不能管的了這當地的蠻人。你說的警察,李桂家的二伯的兒子就是警察。”
她冷笑一聲,笑的意味深長。
爵床聽著心裡一陣苦澀,救的了人,救不了愚昧。
他曾經跟著喬遠生去過一趟涼州,地處深山,交通不便,甚至許多地方要靠滑索道,那些地方讀書率十分低。
那裡的女孩子還未成年便懷孕的占比非常大,當地政府下很大的幫扶力度,卻收效甚微,其中最重要的是就是思想故步自封,愚昧無知。
甚至聽聞發放小豬仔,他們直接烤乳豬就著酒,美滋滋一頓,全然不想其他的事。
中州還算富饒,沒想到私底下還會出現這種事,甚至還不是一兩例!
他心中油然生出一股惆悵和矯情。
就在爵床準備和她說話的時候,李桂的母親氣衝衝的跑過來,上來就是一巴掌落在吳翠芳的臉上,神情惡狠狠的透著陰翳“還在這裡說話,是想餓死我們嗎!”
吳翠芳神色如常,有些歉意衝著他淡淡一笑,轉身往廚房走去。
李桂的母親正眯著臉打量他,冷哼道“我不管你是李桂的同學還是什麼,最好老老實實的,走的時候不要胡說八道,要不然,”老人眼裡帶著冷光。
她並沒有將話說清楚,但那目光人爵床都覺得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