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壽寧侯!
張鶴齡把心一橫,事到如今,也隻能拚一把了!
“臣謝陛下恩典,那麼臣就開始救治了!”
弘治皇帝說道“好,需要什麼人,什麼藥品,你儘管開口!”
馬上有宦官拿來紙筆,讓張鶴齡寫藥方,張鶴齡卻擺擺手說道“不需要藥方,將蔣太醫的藥方拿來即可。”
弘治皇帝吩咐道“給他拿來!”
馬上,有人將何太醫的藥方拿過來,張鶴齡看了一遍,說實話他也看不懂,便直接吩咐道“按照此方,將藥量增至百倍,去抓藥!”
太皇太後驚失色,說道“真是豈有此理,你這藥量,是想置公主於死地!”
“太皇太後不要驚慌,”張鶴齡說道,“既然陛下已經公主許配給臣,臣自當儘力。陛下,臣還需要一些設備,請派人速去置辦。”
“你需要何物?”
“鐵鍋十口,乾柴若乾。”
“你要這些東西何用?”弘治皇帝皺著眉頭說道。
“煎藥啊。”
張皇後問道“煎藥在禦膳房就行了,怎麼用的著這麼多的鐵鍋?”
“娘娘不知,今夜公主能否轉醒,就靠這十口鐵鍋了。”
弘治皇帝大手一揮,說道“來人,速去準備。”
一切妥當,草藥也抓來了,人家抓藥都是幾錢幾錢的,他這倒好,十斤十斤的,跟不要錢似的。張鶴齡指揮宦官和宮女將十口鐵鍋擺在公主床前床後,然後按照蔣太醫藥方的比例將草藥下進鍋裡,看了看沒什麼問題,便說道“請所有公公與我去客廳等待,侍女留下,聽我指揮,陛下,請您也回避一下。”
弘治皇帝來到客廳,張鶴齡便傳下第一道命令“將公主的棉被撤掉,隨身衣服全部脫掉,一絲不掛。”
指令一下,弘治皇帝臉色變得黑沉沉地,說道“你知不知道,你犯的可是大不敬之罪!”
張鶴齡回身說道“方才微臣問過陛下了,要臉還是要命,陛下既然已經決定,就讓微臣繼續吧。”
張皇後麵色猶豫,最終還是勸道“陛下,就按鶴齡說的試一試吧。”
弘治皇帝終於下定決心,說道“照他說的去做。”
幾個侍女將公主的衣物去掉,張鶴齡下了第二道指令“生火煎藥,大火蒸!”
一時間,屋中爭氣彌漫,如雲裡霧裡。
弘治皇帝和張鶴齡等人在外殿等候,這時候,蔣太醫前來求見,行禮之後,匆匆說道“陛下,老臣行醫數十載,萬沒聽說過有脫衣問診之例,今日之事,傳出去有損天顏……”
“蔣太醫!”張鶴齡突然打斷他的話,說道,“你為何想著把後宮的事傳出去呢?今日我等是為救人,對公主無半點非分之想,倒是您老人家,卻想著將公主閨中秘事傳出去,不知是何居心?”
蔣太醫被噎的說不出話,見張鶴齡瞪著自己,說道“我不過是替陛下著想罷了,人多眼雜,萬一有人走出風聲,壽寧侯擔待得起嗎?”
“這裡除了你我二人,都是宮裡的人,更何況陛下已經將公主許配與我,我自會守口如瓶,要是走出風聲,也是從你這走出去的!”
“你!”何太醫理屈詞窮,“有辱斯文,有辱斯文啊!”
弘治皇帝說道“好了,這裡的事由壽寧侯一人負責,無論結果如何,與你無關,你下去吧。”
蔣太醫就等這句話呢,方才聽聞宦官說壽寧侯按照自己的藥方配藥,他便急急忙忙趕了回來,到時候公主醒不過來,壽寧侯這種沒下限的人,一定會將這口鍋扣在自己頭上。此時聽聞弘治皇帝說與自己無關,頓時放下心來,起身告退。
張鶴齡心說,怎麼與他無關,藥方是他寫的啊,萬一這藥不起作用,豈不是把我坑了?但是現在他隻想著怎麼救人,也沒心情理會蔣太醫,隻得任他去了。
這一夜,弘治皇帝和兩位娘娘都在焦急地等結果,問了幾次,都說公主仍在昏迷狀態,張鶴齡也是心急如焚,這可是自己未過門的媳婦啊,雖然還沒看到長什麼模樣,但是自己這駙馬的身份肯定是坐實了,萬一公主人醒不過來,以後就難辦了。
一直到雞鳴聲起,裡麵回話,公主還是未醒,弘治皇帝麵如死灰,說道“張鶴齡,現在你怎麼說?”
“等一下!”張鶴齡暗道,莫非你也看過喜來樂,“陛下,咱事先也沒說雞鳴為限啊,再等等唄。”
又等了一盞茶的功夫,弘治皇帝越等下去臉色越難看,張鶴齡本想安慰一下,但是不知道說什麼好,俗話說伴君如伴虎,皇帝老子一生氣,不會把自己砍了吧?
“公主醒了,公主醒了!”此時,房中突然傳來驚呼聲。
下一刻,隻見太皇太後嗖地一聲竄進裡屋,張皇後緊跟其後,弘治皇帝也跟著跑了過去,但是意識到自己的妹妹現在衣不蔽體,忍住了沒進去,張鶴齡緊繃的神經終於鬆弛下來,跌落在椅子上,長長地出了一口氣。
下一秒,張鶴齡才想起來事情還沒完,趕忙吩咐道“來人,趕緊從鍋裡盛一碗湯藥給喂公主喝下!再喂她喝點水!”
當日,弘治皇帝在宮中設宴款待張鶴齡,太皇太後周氏喜笑顏開,老人家已近古稀之年,平日在後宮深居簡出,唯一關心的就是自己這些兒孫們過得好不好,如今見仙遊公主轉危為安,笑的跟一朵花一樣,就是這朵花的褶子比較多。
“皇上啊,沒想到我大明朝還有如此青年才俊,哀家活了大半輩子也沒見過如此行醫之法,今日算是長見識了。”
弘治皇帝是至孝之人,見老人家很久沒這麼開心了,自己也是心情大好,說道“想不到張愛卿還懂醫術,連太醫院的院正都醫不好,你卻能醫好,真乃神醫是也!”
張鶴齡忙推辭道“多謝陛下厚愛,神醫二字,實在愧不敢當。”
太皇太後周氏更加高興了,說道“居功不自傲,你還挺謙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