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壽寧侯!
張鶴齡還沒來得及思考,便已經落入水中,他拚命撲騰,但是越撲騰越是往下沉去,幸好白露將自己抓起來,腦袋才露出水麵。張鶴齡雙手死死抱住白露,隻覺得胸前有兩坨軟軟的東西頂著,不過,生死攸關,也顧不得什麼禮儀了。
兩人被湍急的水流帶走,白露拚儘全力,保持兩人不被水中的岩石撞到,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終於在河水漸緩的地方爬上岸,張鶴齡趴在地上,一邊吐出腹中的河水,一邊大口喘氣。
卻見白露站立不穩,晃了晃,身子一仰,向地上摔去。
張鶴齡連忙抱住她,喊道“白姑娘,你怎麼了?”
白露雙眉緊皺,臉色蒼白,張鶴齡知道,剛才一戰白露損耗很大,在湍急的河水中又要拖著自己前行,已經拚儘全力,看樣子是體力不支,於是將她背在身上,四周看了看,也不認識路,隻好沿著河流向下遊走去。
此時天色已經出現亮光,張鶴齡背著白露沿河流的方向走了一會,出現一條小路,順著小路又找到一條大路,又走了半個時辰,實在累的走不動了,隻好停在路邊休息,沒多久,看到一輛驢車晃悠晃悠地行了過來,張鶴齡連忙上前攔住,問道“這位老丈,怎麼稱呼,這是要去哪裡啊?”
“小老兒姓田,今日是進城賣柴啊!”趕車的老漢說道,“這位相公有什麼事嗎?”
“前麵是什麼城?”張鶴齡問道。
田老漢看了看張鶴齡,有些不耐煩地說道“當然是保定府了,這位相公可是外地來的?”
張鶴齡點了點頭,說道“內子在路上染了風寒,想進城尋醫,老丈能否行個方便,載我們一程?”
田老漢看了看張鶴齡懷中的女子,又看了看張鶴齡,不像是壞人,於是說道“小老兒這車上裝滿了木柴,你要是不嫌棄,隻能坐在柴堆上了。”
張鶴齡先行謝過,然後抱著白露爬上驢車,一路上晃晃悠悠地向保定府走去。
驢車走了大概一個時辰,麵前終於看到一座城門,上書兩個大字——保定!
回頭想想,定興縣本就離保定府不遠,自己和白露上岸的地方大概就是定興和保定的中間區域,此時天光大亮,城門早已經打開,有不少的百姓進進出出,張鶴齡坐著驢車進了城,本打算尋一家客棧,將白露安置下來,再想辦法回定興縣,但是才走了沒多遠,卻看到一行人向著自己的方向橫衝直撞的走過來。
之所以說橫衝直撞,因為這些人完全無視交通規則,好好一條大路,人流穿行不息,他們卻非要從正中間走,過往的行人但凡避讓不及時,便會拳打腳踢,端的囂張至極。
猛然間,張鶴齡想到自己,穿越之前,自己是不是也這樣子呢?
這時候,田老漢為了避讓一旁的行人,沒有及時把路讓出來,對方為首一人直接將驢子拉住,對田老漢罵道“老不死的,沒長眼睛啊!”
田老漢連忙賠禮道歉,對方卻仍是不依不饒,還踹了一腳,將田老漢踹到在地。
“住手!”張鶴齡實在忍不住了,從驢車上跳了下來,說道,“你們這是乾什麼,為什麼對老人家動手?”
行凶那人看了看張鶴齡,雖然穿的蟒袍,但是經過一夜廝殺,早已破損,又被河水浸泡過,看起來汙穢不堪,根本看不出來是蟒袍,他以為對方隻是是個窮酸書生,便插著腰說道“哪來的窮鬼,找事是吧?”
張鶴齡此時臉色早已沉了下來,這些人一共有五六個,大部分像是家奴打扮,後麵有一個公子哥模樣的,大概三十歲左右的樣子,應該就是他們的主子了,這些人看到張鶴齡麵色不善,便一起走上前來,出來打架,肯定要以多欺少啊,要不怎麼打?
張鶴齡見對方一個個不懷好意地圍了上來,直接從身後抽出短銃,一伸手,頂在最前方那名惡奴的額頭上,場麵立刻發生了變化,俗話說,軟的怕硬的,硬的怕橫的,人家啥話也沒說,直接掏槍,這也太橫了吧,一下子都自覺地退開了。
那名被短銃頂在額頭的惡奴也是大驚失色,哆哆嗦嗦地說道“你,你要做什麼,光天化日……”
“你還知道是光天化日啊!”張鶴齡握著短銃,對著那名惡奴便砸了下去,將他砸的頭破血流,嘴中還罵道,“欺負到老子頭上來了,也不去京城打聽打聽,老子是惡人的祖宗!”
那名惡奴捂著流血的腦袋喊道“哎呦,哎呦,流血了,少爺,您可要為小的做主啊!”
張鶴齡就等正主呢,見那位油頭粉麵的公子哥走上前來,說道“閣下是京城來的?”
“沒錯!”張鶴齡說著話,看了一眼餘下的惡奴,這些人看到張鶴齡手上的短銃,不自覺地又退了半步。
“既然到了保定,就要守保定的規矩,閣下不問緣由就出手傷人,是不是該配個不是呢?”
“我賠你姥姥!沒事趕緊滾,彆擋老子的路!”張鶴齡可真是一點都不客氣,甚至還有點興奮,當人渣的感覺真好!
“你!”公子哥臉色都青了,雖然他也懼怕張鶴齡手上的短銃,但是當著家奴的麵,又不能沒了麵子,於是說道,“你哪裡搞來的短銃,私帶火器可是大罪,我不信你敢在大街上開火!”
其實張鶴齡就是嚇唬嚇唬他們,畢竟自己的短銃裡還沒來得及填裝彈藥,見對方還是糾纏不休,於是將短銃抬起,卻是將頭扭到一旁,說道“那就試試吧,我數三個數,數完就開火,打著誰算誰倒黴!”
那些惡奴連忙往一旁躲去,公子哥大怒,說道“我劉家和保定府知府乃是至交,你敢開槍打我?”
“一!”
“我,我劉家和朝中……”
“二!”
“我……”
“三!”
“少爺,快跑吧!”幾個惡奴連忙上前扯住公子哥,開玩笑,少爺少了一根毛他們都得脫層皮,雖然知道對麵的不一定敢開槍,但是他們哪裡擔得起這個風險,七手八腳拉著少爺就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