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景通說道“明準備船隻,又可以拖上一天,後天坐船出發,途徑天津衛、滄州、德州、臨清……一直南下到杭州,需要路過大約十七個州府,每個州府都要停下休息,怎麼也要一個月。”
“一個月也不多啊,”張延齡皺著眉頭說道,“我大哥說,要儘可能多拖一些時。”
戚景通繼續說道“大人莫急,到了杭州便要轉乘陸路,速度又會慢下來,到達福州最少也要十天。”
張延齡掰著手指說道“也不過四十天,希望夠用吧。”
“待隊伍轉了陸路,隻怕會有凶險,若是真的有歹人行刺,打殺起來,末將會派人保護大人離開,屆時大人一定要小心。”
張延齡的臉色變了變,弱弱地問道“怎麼還會有凶險?”
“白蓮教殘餘還未清除,這些恨大人入骨,一定會找機會刺殺大人,水路不方便動手,因此,末將猜想他們可能會埋伏在多山路的溫州府一帶。”
張延齡心中非常不安,說道“會不會是你多心了,出巡福建之事,這些人未必知曉。”
戚景通搖搖頭,說道“大人有所不知,白蓮教暗中勾結朝中官員,大人出巡福建,他們一定會知曉,甚至此時已經埋伏起來,隻等大人到來。”
“與白蓮教勾結的那個何忠,不是已經剮了嗎?”
“何忠背後肯定還有人,隻是現在還未浮出水麵,這次福建之行,說不定就能將這隻老狐狸抓出來。”
張延齡似懂非懂地點點頭,說道“既然我大哥都已經安排好了,想必沒什麼問題,你隻管依計劃行事就是了。”
…………
京城之中,上高王朱宸濠看著探子送來的密報“……沿途各地州府擺宴歡迎,來者不拒……收受金銀三千餘兩,名貴字畫若乾,若是沒有禮物孝敬,便指使巡守太監劉瑾直接去索要,態度極其囂張……”
朱宸濠看得眉頭直皺,自言自語道“若是早知這個壽寧侯如此貪財,給他拿些銀子就是了,這個王世傑辦事著實不靠譜。”
…………
南昌府,白蓮教臨時總壇。
王世傑將密報遞給王世乾,說道“機會來了。”
王世乾看完密報,一隻獨眼露出凶光,說道“我等著這一天很久了。”
“我們還有多少人?”
王世乾想了想,回道“如今總壇隻有不到三十人,不過台州、金花等地的幾個香堂還有一些人手,加在一起的話約有百人。”
“根據報,這次出巡的隨行護衛隻有二十人,百人足夠了!”
“這狗官一路吃喝玩樂,走得很慢,你馬上去將附近的兵力都調集過來,在雁山設伏,這一次,務必將其一網打儘。”
王世乾點點頭,說道“屬下領命!”
王世傑又說道“此人詭計多端,行事之時一定小心,不可再犯同樣的錯誤。”
王世乾撤掉眼罩,露出一隻壞死的眼珠,咬著牙說道“教主請放心,這次定要一雪前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