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試驗田出來,張鶴齡直奔蟒衛訓練基地,召集大小官員議事。
其實一共也就六個人,指揮使張鶴齡、指揮同知王守仁、指揮僉事戚景通、百戶官李晨星、百戶官趙德龍、百戶官薛剛。
趙鐵錘畢竟新來乍到,隻是客串教官角色,沒有官職,便沒有讓他參會。
張鶴齡開門見山,說道“本官接到陛下密旨,蟒衛需發展暗探,監察天下百官,此事乾係重大,下一步該如何進行,爾等談一談自己的想法。但是有一點要說清楚,此為國之機密,誰若是泄露出去,按叛國處置!”
眾人紛紛稱是,然後,王守仁說道“按照陛下的意思,蟒衛暗探至少需要幾百人,甚至千人,更何況暗探責任重大,更是馬虎不得,如今沒有編製,沒有薪俸,可謂是巧婦難為無米之炊。”
戚景通也說道“大人此番查抄福州百官,所獲臟銀幾千萬兩,國庫都裝不下了,現在卻一兩銀也不撥,陛下這不是難為人嗎?”
李晨星砸吧砸吧嘴,說道“莫非,皇帝陛下看中的大人的產業,想讓大人自己掏腰包?”
眾人用完,紛紛看向張鶴齡,對啊,你有錢啊,皇帝老子肯定是看你家那點資產了。
張鶴齡無語,這都什麼人啊,老子的錢也是辛辛苦苦賺來的啊!
“咳,咳,本官以為,發展暗探確實需要銀子,但是為何一定要單純的花費銀子呢,為何不能自己賺銀子?”
王守仁眼前一亮,問道“大人的意思是,效仿太祖高皇帝的屯田製,自給自足?”
張鶴齡點點頭,說道“大致是這個意思。”
戚景通眉頭緊鎖,說道“暗探責任重大,若是屯田,怕是沒有時間和精力去做事。”
張鶴齡搖搖頭,說道“隻是打個比方,並不是真的去屯田。”
李晨星忍不住說道“大人有什麼好主意,說出來讓大家聽一聽啊!”
張鶴齡看了看大家期待的目光,說道“車馬行。”
“車馬行?”李晨星略有失望,“好像利潤不高,怎麼能養活幾百人?”
王守仁腦子轉的最快,當下說道“大人的意思是,以車馬行為依托,從京城向外輻射,從而形成一張覆蓋全國的情報傳輸網絡?”
戚景通說道“全國各地都有經營車馬行的,運輸客人、商貨,這些車馬行限於資本、人力和地域,規模都不算大。如果我們的車馬行想要以傳遞情報為目的,需要開拓更長的路線。”
“我朝百姓要行走四方處處都要路引、路條,而且地方上瞞著朝廷巧立名目的各種苛稅也多。我們沒錢,但是有權,如果和出行的馬車上有我們的人,各處關卡一定不敢刁難,也不敢多收各種雜稅,這樣一來,銀子賺到了,情報也有了,一舉兩得。”
情報傳遞,最要緊便是速度,按理說車馬行比不上軍驛的快速,但是架不住量大啊,每日每條路線都有自己的馬車,隨時隨地都可以傳遞情報,如果情報網建立起來,什麼東廠、錦衣衛都可以靠邊站了。
張鶴齡點點頭,跟聰明人打交道就是舒服,一點就通。
“當時為了躲避上高王的追擊,從杭州去蘇州的時候,我和洛姑娘曾坐過馬車,確實,車馬行的短處正如爾等分析的種種原因,利潤並不高,可若是官府介入其中,這些所謂的短處就不存在了。”
眾人紛紛對這個主意表示讚同,事情便定下來了。
說乾就乾,管家張全奉命去和京城中幾家車馬行商談收購事宜,蟒衛這邊抽出一百名士兵,準備作為第一批跟車的校尉。
同時,王守仁和李晨星已經離京,去各地考察暗探人選。
剩餘二百人由戚景通帶領,除了每日有二十名士兵輪流駐守東宮,其餘人照常訓練。
此時的南山早就沒了當時的荒涼之色,精鹽坊、娟秀閣生意火爆,酒樓、客棧都在興建中,尋常的鄉鎮都沒這麼紅火。
此時,精鹽坊門口,一名年過四旬的中年男子背著行囊,擦了一把汗,露出久違的笑意。